第1203章：致命的弱點
界外界不憎恨上世秘界的理由有二：一，上世秘界入侵只是軍團對壘，不對平民。二，上世秘界偶有掠奪也是搶東西，不要人命。
同樣的。
界外界憎恨塵上塵世的理由也有二：一，塵上塵世入侵不對軍團，都是屠戮平民。二，塵上塵世不但搶光一切物資，還屠殺一切本土族民。
最最重要的原因，也是所有人最最憎恨的一條。
上世秘界是窮光蛋。
為了生存，他們必須四處探索尋找『食物』。
相反的。
塵上塵世是富豪……不，在已知一切界域之中，塵上塵世就是最最富裕的地方，沒有之一，也沒有任何界域能夠與之相比。塵上塵世根本不缺食物，但，不缺他們也搶。
在某種意義上。
界外界和上世秘界就像兩個乞丐杠起來，同時爭奪一塊麵包。塵上塵世的入侵就像一個富豪搶走乞丐的麵包……很可能他根本不需要吃，只是搶走不讓乞丐吃。
壓制虛空是需要虛空的資源嗎？
不是。
入侵界外界是需要界外界的資源嗎？
也不是。
對塵上塵世來說：所有人都是窮鬼，只有他們才是富豪。可是他們不但不幫助任何人，還不允許任何人富裕起來。誰想要富裕，他們就弄垮誰。在他們的觀念中：只能是我們有錢，你們永遠只能是窮鬼。你們敢有錢，我們就打死你們。
界外界入侵。
這一次不同以往的任何一次，它太詭異了。
「元煞長者，宗族長者和員老們要求你立刻回去。不但是你，正道組織也得全體趕回支援。現在事情很嚴重，界外界的入侵很異常。他們都是鎖定那些資源點，一擊即破，一破即搶，一搶即走。那種感覺，他們早早有了計劃。無論進攻還是撤退，他們都是行雲流水一般順暢。」情報員們真心要抓狂了，他們完全不知道反應。
在這種時刻，本來就是情報團的主場。
然而。
例如元氏宗族的情報力量，它掌握在元昶的手上。元昶那點水平，打順風仗還差不多，打逆風……沒投都算不錯了。現在的元昶別說出謀劃策，他還想問別人怎麼辦。
「我們再等等。」元煞說了一個意外答案。
「但是……」
「不，現在形勢未明，我們貿然入場只遭陷伏。你們再去打聽，等情況明朗一些再說。」元煞這是推脫。
上世宗族從來不重視情報建設。
因為一直是順風。
以前也有復仇之潮掀起，但作亂的時間都不長。畢竟，一盤散沙集合起來也是沙雕，水一衝就散了。入侵之初沒搶到太多自然合作，一旦搶多了，發財了，窮鬼本質馬上顯露，內部爭搶破裂然後迅速零散。這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每一次都這樣。
舉個例子。
一堆魔法材料你不動心，一件遠古法器呢？又或者，一個超強威力的唯一法術，一種超強威力的血脈，你能不動心？這時候旁邊剛剛有你一群盟友，他們也想要，你如何反應？
界外界聯盟之前再信誓旦旦，一遇到這種情況，什麼誓言都煙消雲散了。
元煞覺得：可以等。
以前也有動亂，甚至更大的入侵。但是，最後結果一定是他們勝利，窮人不可能打贏富人。
情報人員們也很無奈，只能依令散去。
不到一天。
情報團再臨，數量少了三成：「元煞長者，宗族長者再次傳令，要求你們馬上趕回去支援。」
元煞皺眉：「怎麼啦？我昨天不是說過，需要情況再明朗一點再回去。」
情報團成員拱手，一字一字說道：「這是長者們的喻令，我們也不知道理由。長者們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們，只是讓我們這樣傳令。我們知道的，各個上世宗族的情報團都被襲擊，過半死亡。我們剛剛打聽到……界外界軍團的第一優先就是根絕情報團。殲滅我們，哪怕三換一也要殺光所有情報員。」
「陸空音他……」
「重創，差一點就死了，同樣等級有二十人狙擊陸空音長者。如果不是其他人救援及時，陸空音長者可能活不下來。為了重創陸空音長者，那二十人寧死都不逃，用命換陸空音長者重創。現在監測團體幾乎停擺，只剩下少量活動。」
「其他的人也……」
「是的，同樣受到不同程度的襲擊，大概有七成監測員被殺死。界外界軍團死亡更多，但他們就像瘋了一般，不顧一切殺死情報人員。元煞長者，他們沒有復活池，死了可能無法復活。就算能，也是重頭修行。所以，這一次跟以前完全不同。另外，我們大概還能來兩三次。再以後，大概沒人給你們傳遞情報了。」
「……」元煞還是沒有回應。
因為，越聽越危險。
陸空音都重創，自己的水平能差多遠。沒有遠古法器『靈觸瘴氣』的情況下，還不如陸空音。
又一天。
沒有什麼消息。
又兩天。
仍然沒有消息。
又三天。
「元煞長者，龍域長者讓我通知你們：你們不用等了。不會再有情報員過來，包括情報機器都被摧毀，幾乎沒什麼傳遞工具了。如果你們沒有特殊後備，塵上塵世的情況你們不可能再知道。龍影長者親自潛入塵上塵世，但，所有區域的表面一個人影都沒有。最後，龍影長者被界外界豪強襲擊，撕掉一支翅膀才逃脫。」
一句傳話。
正道組織的所有人都駭然了。
全境皆靜？
全境無人？
這表示……
「戰爭已經到了那一步。」羅相雲沉聲，很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不得不說。
塵上塵世真是一個有利到爆的好環境。復活池可以復活法師，誕生池可以獲取免費物資。更重要，虛空元壤構成的星球可以庇護所有種族的安全。塵上塵世不像上世秘界，只有星球核心才是虛空元壤。除非自行增建，否則，塵上塵世的星球整一顆都是虛空元壤。
這種材料無法破壞。
但，可以改變和扭曲它的形狀。不壞的材料加上魔咒法陣，星球內部可以形成絕對安全的空間。
塵上塵世不缺錢，不缺物資，自然不缺糧食這種小東西。
無論界外界入侵還是超級豪強搗亂，人們只要往星球內部一躲基本就沒事了。但，這也意味著另一件事：星球外面的復活池被空置，誕生池也被空置。雖然復活池和誕生池都不可能帶走，不過在放棄的這段時間裡，敵人肯定利用起來。
抽空復活池的能量。
搶空誕生池的物質。
敵人不會留下一點點東西，能夠奪走的一定奪走。
「大元魈閣下為什麼沒有行動？」元煞只奇怪一個問題。躲藏永遠是最後手段，因為躲藏代表損失，上世宗族最不想承受的就是錢財損失。復活池沒有能量，跟一個乾枯的水池沒什麼區別。雖然復活池作用不變，但沒有能量它誰都復活不了。
先有能量，然後才有復活……復活池不可能憑空復活誰。
「一定發生了什麼。」羅相雲也奇怪。
他們很清楚宗族中最強是什麼人物。他們這種打不贏師四渡的只能是門面，永遠不會是真正的支柱。
塵上塵世凡有大災，只有那些支柱才能夠鎮住場面。
「現在怎麼辦？」元煞問道。
「這……等等看吧。」
「嗯。」
正道組織等人都知道答案：馬上趕回去是最好的方法。
但，為什麼沒有人說？
理由很簡單：因為塵上塵世『全境無人』了。他們一回去必然遭到攻擊，可能還會死傷一部分人。當然，他們人數極多，而且個個都是好手，想闖回去並不困難。而且，即使死傷他們也有復活池使用，頂多損失一些『錢』。
可是。
他們都選擇等。
回去，挽救大家的損失，則損失了自己。
不回，等待事情的變化，則保住了自己。
選擇……自然一定是保障自己。
「會沒事的。」
「對，我們也有秘密工具可以聯繫。而且那種靈魂石也能傳訊，只要死掉的強者回歸靈魂石，大家商議商議，很快就能拿出應對辦法。只要大家合力出擊，界外界沒可能跟我們硬抗。」羅相雲很清楚歷史，無數次入侵，更大聲勢的都無用。
最終贏的，一定是有錢人。
果然。
八天之後，龍域的使者又來了：「你們可以回去了。塵上塵世的所有宗族聯手出擊，已經橫掃全境。」
元煞臉色一喜：「界外界軍團全敗了？」
「不。根據情報資料，上世宗族的軍團根本沒有開打。界外界軍團早就消失不見，雙方都沒碰面。聽說他們只是搶走所有東西，抽空復活池的能量，然後就撤走了。」
「不可能。他們哪一次入侵不是……」
「我可不是你們的情報員，元煞長者，我沒義務跟你解釋。我們上世風界的情報就是這樣，你愛信不信。龍域長者讓我通知你們，正道組織的計劃要緩一緩。」
「為什麼？」
「因為人皇和白美人夫人已經離開，他們前往塵上塵世了。」
「啊……」元煞有點懵。
「是的，他們八天前就已經出發，在界外界鬧得最凶的時候走的。另外，龍域長者有問過他們去做什麼，他們也回答了。人皇說：他要去殺陸空音。」使者一攤手，表示你們的麻煩來了。
元煞和羅相雲愕然。
這會兒忽然想起……人皇從來就不是朋友。
他是敵人。
敵人，會在你最虛弱的時候給你最致命的一口。殺陸空音？那表示……人皇也認為：情報就是塵上塵世最虛弱的地方，他要在這方面一擊絕殺。
「我們回去。」元煞急吼。
「絕對不能讓他成功。」羅相雲也應聲，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一旦沒有陸空音。
塵上塵世真不知道會『瞎』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