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4章：雙方差距：凡人與神靈
唐士道的興趣是學習。或者說，興趣是追尋無限可能。
力量的強弱，勢力的大小，這些東西意義不大。早有奧術之神這個例子說明一個事實：即使你開了修改器，無盡虛空還是爸爸。在自己生活的原世界，進入法師網之前，生活的平凡世界也有同樣例子。例如電子遊戲，哪怕你開了掛，遊戲本身還是爸爸。
所以，唐士道遙望的目標是『遊戲』之外，而不是更好的修改器。
在無盡虛空，修行有一個很關鍵的重點。
那就是……基礎。
基礎決定高度。
例如，最好的人族血脈黃金體質，最好的魔獸血脈巨龍種裔，這些血脈在『元祖元靈』面前都是弟弟。元祖元靈，虛空的親兒子親閨女，它們的血脈沒有任何種族可以媲美。
再例如，小咒與大咒。
小咒無論如何提升，在相同用功和相同資源之下，它永遠不如大咒。可能有人將小咒開發得很好，超過很多大咒的威力。但是，如果這個人一開始『研究』大咒，他的成就一定更高，不可能低於研究小咒的水平。
這就是真相。
血脈。
法術。
通通都看基礎。
唐士道可以想象得到，蛇法師和72人有信心研究生命編織，不僅僅是他們天賦好悟性佳，也因為他們擁有最頂尖的基礎。蛇法師的大傳送門術，最佳旅行工具，全界域織網的超級利器。它還有大蛻化術，躺著也能一萬年蛻變一次的掛機練級器。
此外。
御龍仙人的原始日蝕，月神的原始月蝕，魔皇的眾生魔相，元天樞的機械永生，還有魃的大轉世重生術和對死亡體系研究。他們這些基礎都好到爆炸，而且他們研究開發到什麼程度無人能猜。再者，神行者的大神行術，空骨的大空間術，這些也是一個體系的頂點。
因為擁有這些東西，他們才有信心去挑戰無盡虛空。
光憑力量……
力量再強大，例如元煞這種人再強一億億倍，他敢挑戰無盡虛空嗎？
不！不敢！
好比電子遊戲，你把遊戲角色修改到最高極限，複製幾百份角色檔案。最終，它能超出遊戲的本身嗎？
不！不能！
奧靈為什麼沒有來塵上塵世？為什麼不上來顯擺一下威風？
因為沒有意義，她已經可以直接將角色修改到最高。
可是，那並不是她想要的東西。
唐士道也一樣。
理論上，研究如何將復活池變成一種材料比佔領整個上世更重要。在唐士道心目中，上世宗族是一種連『學習材料』都不夠資格的存在。撇去武力不算，上世風界還有學習與參考的價值，而上世宗族的價值是『0』。所以，唐士道寧願閉關研究虛空元壤和復活池，也不願浪費時間『征戰佔據』這片地方。
「你做得到嗎？」元煞暴吼。
聽到人皇要滅絕上世宗族，他不禁大怒。
在元煞心目中。
塵上塵世是不可能毀滅的存在，永恆不變的存在。無數年來，歷史常有天驕出世。但，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剎那光芒。無論誰人鬧騰，誰人禍害，塵上塵世永遠是塵上塵世，從未改變。
「對付你們，倒也容易。」唐士道淡淡道。
「不，我們上世宗族是永存的，誰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元煞已經準備出手，憤怒得不想多等。
「永存的是虛空元壤，不是你們，你們只是虛空元壤上面的小蟲子。」
「殺！」
一聲震響，元煞已經祭現最強力量。一聲小蟲子，元煞徹底爆發。一直以來，只有上世蔑視別人為小蟲子，這個詞語絕不在自己身上。因為被輕視的憤怒，他隱隱超過界限，有半步踏入超界主宰的苗頭。在這一刻，上世宗族所有法師都看見一顆新星升起。
元煞長者。
在守護上世宗族的尊嚴之際，他終於向前邁進一小步，進入更超凡的武力世界。
如無意外，這一戰將被記入上世宗族的歷史，成為所有後裔的談資。
然而。
歷史有時也趁人們不注意之時拐一個彎。
只是小小的拐彎。
就像現在。
因為一句小蟲子元煞爆發最強力量，超過自己的臨界，包括他不太適用的遠古法器拳套也發揮了最強威力。無論怎麼看，這一擊都有大功，即使打敗荀長青的人皇也不敢生受。但，僅僅一剎那，本來的『歷史』沒有出現。在一根普普通通的指頭之下，元煞的最強一拳停住了。
最強一拳。
最輕一指。
元煞本來逆轉人生，破界登峰的歷史被改寫。他最有力量的拳頭轟打，人皇最無力量的指頭指擋，結果卻是雙方置換了一般。彷彿，最無力量的拳頭打在最有力量的指頭之上。
幾乎同一剎那。
在元煞身邊忽然閃現四個『元煞』。他們一模一樣，跟元煞本人沒有任何區別。此時，就好像開玩笑似的故事轉折，四個『元煞』同時揮拳一擊……元煞身軀炸碎，慢慢化為流雲灰煙。
堂堂一位上世宗族的祖靈長者。
格鬥榜中名列前茅的雄傑。
威震塵上塵世的一族執宰者。
就這樣。
好像兒戲一般失敗，身消魂散，並且不留一絲痕迹。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是懵的。因為在前一秒，元煞還是上世宗族一個鼎鼎大名的角色。他佔據重要權位，執掌重要事務，左右上世宗族的走向。下一秒，他就像被『刪除』了一般。
明明，他即將邁入超界主宰的層次。
明明，他即將成為上世宗族歷史的抗敵英豪。
明明，他即將改寫命運，成為人生主角。
為什麼？
僅僅一秒，歷史變了一個模樣？
「這個就是『煞氣』嗎？」唐士道沒有理會元煞的死亡，因為本來就沒有在意。伸出的手指頭一劃，一股奇異氣息如蛇纏繞：「嗯，很有趣的力量。只不過，某人好像不懂你的原型。」
說話間。
唐士道展開手掌，輕輕一撫。
此時。
任何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煞氣變了，蛻變升華，或說回復了它的原型。
「你叫做……『源能煞氣』才對吧？難怪，源海之海的負面精華嗎。如果某人能夠真實解封你，大概也不至於只有這點微末力量。」唐士道手掌一招，煞氣……不，源能煞氣迅速轉注，流入唐士道的手掌。
在場眾人看傻了。
一擊斃敵不說，手指一觸即奪取了對方的能力。並且，第一次接觸就辨別真形，解封了原型。
要知道。
這可是元煞自己修練與使用了億萬萬年都揭不開的秘密。
人皇僅僅一眼就識破。
這……
這就是雙方的差別？
「不，這，不對，不是這樣的。」人群死寂之時，陸奇音率先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前一秒還是輝煌人生的元煞，僅僅一轉眼就灰飛煙滅。沒有這樣劇本，上世宗族沒有這種歷史詩篇。我們的記錄，全部是勝利記錄才對。
沒有思考，只是下意識的動作。
陸奇音暴退疾飛，本能地遠離這個地方。
但是。
正常的歷史記錄，膽小者的臨陣脫逃的事件沒有發生。
因為，陸奇音逃不了。
在退後之時他已經全身『破碎』了。如煙塵捏成的柔弱軀體，遭遇大動作之際，陸奇音整個人變成支離破碎。甚至，陸奇音還看見自己追不上身子與雙腿，他還試圖伸手撈一撈，將自己粉碎中的身體拉近。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最後的一眼，只有人皇那毫不在意的表情。彷彿，他只是看見一陣煙塵吹散，不需要有反應。
這時候。
「好古怪的能力。」白美人倒奇怪了，這個她真沒有見過。
「這只是一種模仿效果。有一個地方叫做上世秘橋，在那裡是不能退避逃跑的，越逃跑越倒霉。我稍稍模擬了一下，發現這效果還不錯。」
「還有這種怪地方？」白美人輕輕皺眉。
「有，有機會帶你去逛一逛。」
「好。」
二人談話很輕鬆，聽到的旁人卻耳如雷炸。上世秘橋，越逃越回不來的地方，越怕什麼越來什麼的地方。原則上，陸奇音『畏戰而逃』反而逃中衰亡並不奇怪。假如有上世秘橋的特性，這樣的殺法也算合理。
只不過。
上世秘橋是一個特殊自然環境啊。
有人能夠模擬它的特性嗎？
而且。
這不是重點。
元煞一招改亡，陸奇音一逃身亡……接下來怎麼辦？
打，死路一條。
逃，死路一條。
還能如何？
世上本來只有強大和弱小，勝利與失敗，為什麼還有這種局面？打不是，逃也不是，第三種是什麼？
「人皇閣下，我族認輸，只要閣下……」
忽然，一位祖靈長者上前說話，正是烏氏宗族的長者代表烏化異。
因為烏氏宗族的支柱大烏欒隕亡，宗族又被界外界聯軍襲擊，損失無數財富，烏氏宗族已經徹底沒落了。面對人皇這種對手，他不想拚命。哪怕有超界主宰來助，他也不想久留。他很清楚，除了上世宗族狙殺人皇，界外界和虛空也有豪強過來，最終勝負屬誰還不好說。
只要人皇同意放他們離開，烏氏宗族願意拿出一筆重金贖命。
以這種想法。
烏化異上前一步，拱手說話。
但。
正常的歷史進程中，一方祈降，一方善放的美麗故事沒有發生。
因為，烏化異沒能說完話。
還沒有說到一小半，他整個人已經『碎化』了。這一刻，他連驚惶聲音都發不出，用力揮手也是將『煙化』的手臂甩飛出去。如同腐朽不堪的泥偶，烏化異在驚恐動作中更快消失，連一個求饒音節都無法喊出。
打，不行。
逃，不行。
降，也不行。
忽然間，祖靈長者們開始發現……眼前對手根本不是同一層次的存在，在他的面前，自己連棋子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