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1章：日蝕熔爐
虛空神嫡和虛無法師『合作』，這是誰都沒有意料到的事情。
本來。
作為陰太衡和陽太衡的子女，虛空才是他們的基本盤。沒有想到，為了保住自己的權位地盤，他們『放棄』虛空諸族，跟虛無法師們聯手。神子神女如此，神棄子們也一樣選擇，還包括一些生活在古神墳場的古獸種族。他們的作派，讓人不得不懷疑荒古時代的大戰，是否也出現這種背後捅來的刀子。
無論如何。
現在事情已經說開了，虛空神嫡，虛無法師，虛無神嫡，古獸種族……這些通通都是敵人！
這一刻。
虛空法師們孤立無援。
四方皆敵。
唯一的異常反轉……
「你們不呼叫支援嗎？沒有傀儡軍團，憑你們的能力對陣我們只是找死。」唐士道仍然在展示映像，傀儡軍團正在包圍過來。不同是，它們的目標不是虛空法師，而是神嫡和虛無強者們。
「不要太自大，你們以為贏定了嗎？」獸御者大神子也有自己的自信。
身為臨界頂點的強者，他可不慫。
當初蠱有膽量引動無盡虛空的制裁對付人皇，獸御者自然也擁有類似的手段。真的拼盡了，誰都活不成。力量再強，在無盡虛空的規則面前還是弟弟。古神墳場叫做墳場，它可不是一個善良的舞台。
為了各自的利益，什麼都可以犧牲。
「既然這樣，那我先宰了你們，然後再找那些所謂的『諸神』算帳。」唐士道也不想啰嗦。
「來吧。」御獸者大神子看見事情至此，想不打已經不可能了。
此時此刻的戰場。
虛空和虛無世界的精英都集結一起，為這個時代譜寫一段詩篇。是結束，還是繼續，今天就是一個轉折點。
唯一讓人遺憾的。
站在最高位的虛空神嫡沒有跟虛空站在一起……除了鮫姬和三耳倆人，其他人都站在虛空的對立面。
事情發展到這裡。
無需多言。
虛空法師們向四方突進，朝著敵群衝鋒。虛無一方也從四方合攏，包圍虛空的法師們。他們行動很古怪，完全沒有防範正在包圍過來的傀儡軍團。這不像犯傻，他們似乎早知道這些『敵人』有人對付一般。神子神女們也很自信，臉上甚至還有笑意。
兩股力量對沖，看似普充沛，實際上兇險無比。
要知道。
這兩個群體都是最頂點的武力，稍有不慎，必死無疑。
在數量上，神子們佔據絕對的優勢。除了神子神女，他們的後裔，還有神棄子和後裔，古獸種族及其強大後裔，還有虛無法師的群體。這麼多勢力聯手，成員總數幾乎不可計量。虛空的精銳是不少，相比對方的數量還是差太遠了。
衝擊之下，虛空法師的團隊轉眼間就被淹沒了。
然而。
海洋再大，波濤再凶，對巨鯨也沒有意義……兩股力量對沖，粉碎的只是一方：神裔與古獸一眾。
神子神女是宗嫡，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但，他們的後裔差多了。
也可以說。
他們的培養也是有限度的，神子神女們不會讓後裔有可能超過自己。所以，他們的後裔只是『可堪一戰』的程度。另一方面，古獸種族的實力也有限，不可能超過神子神女這些『主人』。最重要的一點，荒古時代的情報，虛空法師的實力預計……通通都是錯的。
神子神女獲得的情報，基本都是源於塵上塵世的宗族。
換而言之。
上世宗族就是標準。
在他們的標準中，除了上世四界稍稍高明，其他都不如上世宗族。當然，上世宗族完蛋之後，神子神女們調高了這個標準。但是，即使上調了標準，這種『評估』仍然是錯的，大錯特錯。
擁有武力的不僅僅是上世秘界。
同一樣，虛空下世的武力也遠遠超出預計。
當兩股力量對沖，虛空一方暫時沒有損失一人，所有傷亡都只是神裔一方。
此時。
御獸者大神子沒有動，其他神子也在暫等。對面不遠，唐士道和一眾大佬也沒有動作，他們感覺這種戰鬥還不需要自己出手。虛空下世有多少力量，虛空下世的種族自己才知。上世秘界多強，上世豪強才知。同一樣，平凡世界隱藏了多少力量，平凡世界的法師才知道。
神子神女們很強，但，那不是他們最重注的目標。
雙方亂戰。
誰優認劣一眼便知。
此時。
本來一直很自信的御獸者大神子有點惶意，身體有點發冷的感覺。他很肯定，自己有援軍。只不過，那些援軍不會輕易行動，因為他們都是『大老爺』。如果自己連這群人都頂不住，就算援軍來了，打贏了，自己這個合作者也會被鄙視，收穫也會減少。
全力出手吧，不合計算。一旦自己重傷重創，虛無一方未必會遵守合約。
不全力出手，眼前這一關好像都過不了。
「你們很猶豫吧。沒辦法，你們選擇『屈服』之後，很多事情都不是由自己說了算。當別人的棋子，走一步路都要詢問別人的意見。我不知道荒古時代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們相信那些人沒有跟你們一樣，選擇了低頭屈服這條路。」唐士道沒有動手，只淡淡說道。
「我們是合作。」御獸者大神子不喜歡棋子這個詞，自己可是神子，大神子。
「低頭屈服的人都這麼覺得。事實上，你們就是一堆棋子。」白勝男忽然接話。她是直接開嘲的人，梗直性格。
「你們都是失敗者。」大神子忍住了，反駁一個『事實』，他腦子裡預想的『事實』。
「就算我們失敗了，也比你們這群狗腿子強。」白勝男蔑聲輕笑。
「歷史由勝利者書寫。」大神子咬了咬牙，仍然不衝動。
這時候。
戰況已經很明顯了，虛無一方大敗。
雖然有一些虛空法師被打倒，被殺死。但，由於擁有巫奾這位『救贖者』和唐士道的輪迴印記，虛空法師完全沒有減員，絕大部分還是當場復活，馬上重歸戰陣。
相對的。
數量更多百倍的虛無軍團死傷越來越多，能夠復活的也寥寥無幾。
可以想象，只要倒戈的傀儡軍團趕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傀儡軍團的數量更多，實力也超強，他們不可能承受這種『內外夾擊』的打擊。如果沒有救援，這一次神子神女們是白白送死了。
不到十分鐘。
這種情況更嚴重了，虛無一方死傷更多。
但是。
這時候，大神子等人反而鬆了一口氣。不是援軍到來，也不是約定了時間，而是……傀儡軍團沒有來。
按照時間計算。
附近的傀儡軍團要集結來援，需要時間很短，幾分鐘就能殺到。哪怕人皇讓它們集結大批數量，遲一點到來，也不可能需要十分多鐘。傀儡軍團沒有到來，要麼，人皇在扯蛋，沒有策反成功；要麼，傀儡軍團出了問題，未知力量摻合了。
無論哪一種，對虛空法師都不是好事。
「唐……」白勝男也奇怪。
「等。」
「需要我去看一看嗎，一秒鐘就行。」
「不用，它們快要過來了。」唐士道輕輕搖頭，彷彿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雙方對戰仍舊。
又十幾分鐘之後。
在虛無一方死傷更多之後，終於，第一批傀儡軍團趕到了。御獸者大神子等人一看，驚喜大笑……傀儡軍團不是飛來的，而是被『提』來的。由另一群人，或者另一群魔偶提拿著。
它們已經被打死，或者半破碎的狀態。
新一群客人。
不用猜，光憑氣息就能感知，他們絕對就是虛無神嫡。
除了虛無神嫡，趕到還有一群虛無法師豪強。讓人意外的不是他們的強大，而是他們的數量。相比神子神女一陣，新一批援軍的數量是虛空陣營的『萬倍』以上。隨時不斷現身，這個萬倍也變成了十萬倍，還慢慢朝『百萬倍』這種比例靠近。
唐士道一行人還是沒有動作，繼續等待。
不到三分鐘。
情況再變。
一支傀儡軍團……不，應該說，一股河流一般的傀儡碎片如巨蛇捲來，最前面的位置有一個人，僅僅一個人。不需要思考，僅僅感應他的氣勢就知道：這所有傀儡都是他殺的，一個人屠殺清光，通通變成了碎片殘塊。
「幸會，諸位，本人陽太煌。」一聲介紹，整個戰場馬上靜止下來。
陽太煌輕輕飄落百子殿一塊殘片上。
他很普通，隱隱有一種『完全沒有力量』的感覺。而且，他的神情很平靜，完全沒有參與大戰的態度。
彷彿。
他只是一個遊客，前來觀看一群小動物的表演。
在陽太煌來到之後，百萬倍級別的新軍團也加入了戰陣，牢牢包圍虛空法師的所有人。
「請繼續。」陽太煌開口了。
沒有人打擾他。
也沒有斥問。
頓了頓，陽太煌又說：「這次事情很有趣，但我的興趣仍然不大。所以，你們請繼續。我就看看，沒必要也不想出手。稱讚你們一句，這些傀儡策反得不錯，可惜力量還是差了一點。」
一句之後，眾人還是沒有動。
眼前人……太平凡了。
這已經是平凡到不正常的程度，只能說，大家根本沒有能力洞察他。就像凡人抬頭仰望宇宙星空，根本無法體會那種偉岸與力量。相差太遠，連猜測都好像幼稚的童話。
「唐？」白勝男望見陽太煌，有一種看到了禪九的錯覺。
但……
有些不同，自己也說不上來的不同。
「嗯，前奏結束了，節目開始。」唐士道輕輕一個響指，下一秒，所有破碎的傀儡都瞬間復原。
這一刻，所有人都能夠看見。
在它們胸膛之內，一個未知火焰的『熔爐』正熾烈燃燒。
再一秒。
傀儡軍團的咆哮怒吼撕裂了整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