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7章：異類人群

  進入塵外塵世的塵初天，面對境況是意外的平靜。陽太煌的死訊肯定傳回來了，但是沒有人迎擊，甚至沒有人防衛，彷彿這裡根本沒有武力。最奇怪，在進入的傳送陣旁邊沒有人登記，也沒有人盤查。


  這裡就是一個空置的大廣場。


  踏足之後，內心有一種被探測的感應。但，不是監視，僅僅只是『噢，又多了一個名額』的感覺。


  正準備飛行趕路。


  忽然。


  內心又傳來一些感覺……禁止極速飛行，以免氣浪破壞附近的居住房屋。禁止撞擊空中的魔工機械，以免造成交通意外。禁止撞擊飛行人群，以免造成人員傷亡。禁止衝擊空中集會的舞台，以免干擾他人的娛樂遊戲。禁止強闖……


  一大堆禁止訊息跳出，意外的，這並不擾人。


  這種感覺很自然。


  彷彿。


  你只要看一眼周圍環境，你就知道自己不可以幹什麼了。唯一不同的，這些『提示』中還有警告和懲罰說明。從關禁幾分鐘到死亡抹殺，每一種『禁止』提示都有相應的懲罰說明。簡單看來，這就是一個模擬遊戲，所有動作都有描述。


  走出廣場，看見行人之時也有提示。


  普通的『故意撞擊其他行人』都有懲處時間，從幾小時到幾天不等。嚴重造成傷害的，幾個月到幾年，甚至就是死亡抹殺。同時，對周圍花草樹木的破壞也有懲罰，時間更短一些，還有『補充種植』的條件。還有一些弄髒地面，或者塗鴉等事情也有懲罰。


  不過，這類懲罰更靈活一些。


  例如你可以自選一個『有空閑』的時間坐幾小時牢，同時清潔這些臟污的地方。懲罰還有其它說明。例如你在一定時間內自己清潔乾淨，你可以減少懲罰時間。注意是減少，不是免除。只要違規一定有懲罰，只看懲罰時間的長短，不可能免除懲罰。


  此時。


  街上的居民們也看見了唐士道一行人，他們的臉上都非常驚訝。


  不過。


  他們很快也回復了正常的臉色。


  這時候，唐士道能感應到……對他們惡語相向，或者故意嘲弄也有懲罰，但時間較短。如果打架或者傷人，那懲罰時間就很長了。正常模式，大家各做各事，不理會就是最好辦法。


  另一個意外。


  看慣了各種各樣的懲罰，這裡也有『獎勵』感應。


  獎勵出現的時機很少。


  往往是，可能遭遇危險的小孩，或者行動不便的老人，又或者無意發生的小災小難……幫助他們可以直接獲得一定程度的獎勵。有金錢的獎勵，也有物品的獎勵，甚至還有修練功法或者藥品的獎勵。如果你什麼不要，這種獎勵還會變成一個『數值』。


  它可以累積起來，以後用於交換一些物品或者金錢。


  累積量一大，能交換的東西也價值更大。


  唐士道也留意到，在這裡還有一些人專門到處尋查，等到『做好事』的機會。他們也許不算好心人，基本都是沖著獎勵去的。但是，且不提他們的目的，他們這樣做確實可以幫到一些人。理所當然的，幫意製造『災難』再刷獎勵是不可能的。


  因為，密謀『製造災難』的懲罰極重，包括『造假騙賞』也是不小的罪行。


  所以，他們只能等待機會。


  「四位法師閣下，你們需要幫忙嗎？」


  此時。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這不是等待機會的人，這個是自己創造機會的人。


  唐士道等人轉身。


  眼前，一個身材稍稍矮小，一條手臂嚴重燒傷，幾乎不見手掌的殘疾人正半低著頭，小心翼翼問話。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很瘦小，就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很難想象，在塵外塵世還有『吃不飽』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唐士道不會輕視任何人，猶其那些努力生活的人。


  「回閣下的話，我叫王寶。」矮小漢子自稱王寶，正想介紹一下自己的女兒，想想又停住了。


  「嗯，你好，王寶，我叫做唐士道。」


  「你……你好，唐……唐閣下。」


  「不用害怕，你很勇敢。我大概知道你想幹什麼，是的，我們需要幫助。首先，我想請問一個問題。」


  「你請說，唐閣下。」


  「在你眼中，我們是什麼人？」唐士道忽然問道。


  「嗯？我，我不太明白。」


  「我們從外間進來，對於你們，我們是什麼人？敵人？入侵者？還是客人？」唐士道平靜問道。


  「這……喔，這個啊。那個，請容許我慢慢解說。」


  「好。」


  「回稟諸位法師閣下，對我們來說，你們是什麼身份與我們無關。因為，在諸神之塔的外部是不允許戰鬥的，我們之間沒關聯。我對外界了解不多，但知道能從外界進來都是很強很強的人，傳聞都是可以指畫星辰拳碎星河的人物，對吧？」


  「對，但遠遠不止。」


  「這樣嗎，不僅拳碎星河嗎？反正，這跟我們無關。如果你們破壞這裡，或者殺死我們，這裡可以修復，我們也可以復活，所以不影響。相反，搞破壞的人都會被懲罰，從來無人可以例外。」王寶很小心提醒道。


  他不了解法師世界。


  可是。


  他在這裡生活很久了，從視訊或者書本上知道很多東西。


  「如果我們是壞人，誰來對抗我們？」


  「唐閣下你這話說得太奇怪，沒人說自己是壞人吧。那個，如果你們需要找人打架，前往那個地方……諸神之塔。聽說那裡什麼人都有，吞噬神靈的人都有。諸神之塔很危險，你們最好想清楚，或者打聽清楚再進去。在生活區也有諸神之塔的錄影，你們可以先看一看。」王寶知道自己的『援助』是什麼，是情報，情報的說明。


  「好的。我們還有問題，但是，我很奇怪，我如何支付你報酬？」


  「錢……錢嗎？」


  「算是吧，錢是什麼？」唐士道沒打算直接殺上去，因為沒有人迎戰，這反而不需要衝動。


  如果一進來就是類似陽太煌的人群。


  那麼，打架打定了。


  但。


  現在的情況明顯有變，這地方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感覺上它很像一個地方……法師網。


  或者說。


  法師網很像塵外塵世。


  「這種……」王寶好不容易掏出幾枚金屬幣，沒有魔力，只是常見的赤銅金屬：「它等於1元，1元大約等於1斤米和半斤肉，又差不多等於一塊大麵包。你們是法師，用法力來說，1點法力大約等於1萬元。我們這裡算是外城區，多數使用錢幣，內城區才使用魔法礦的礦幣。」


  「嗯，怎麼換錢？」唐士道聽懂就好，不想知道太詳細。


  「很容易，你想換就能換。」


  「是意識感應……嗯，我知道了。」唐士道等人稍稍一念，腦海自然聯結某個『網路』，也自然形成自己的『帳號』與交易商場。花費法力可以充值，這跟法師網的模式一模一樣。


  「你怎麼收費？」唐士道隨手充了幾億，也沒太在意。


  「嗯，一個問題2元，怎麼樣？不然，1元也可以。」王寶弱弱說道。


  唐士道隨手贈送他一萬元。


  面對交易。


  一個念頭就行，就等對方『接受』就行了。


  「這也太……」


  「你的手臂和她的眼睛似乎需要『接受』才能治療？」唐士道打斷，沒想在錢這方面多談。


  「嗯。哪怕是救助也需要同意，閣下你是……」


  王寶下意識接受之時，唐士道一揮手已經將他的手臂和小女孩的眼睛治好了。


  此時。


  兩個人都愣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


  理論上。


  法師救治是需要付錢的……而他們剛好就付不起這筆錢。


  「不用道謝，你們都很勇敢。我能夠感知一些東西，王寶你是火災中受傷的，這小女孩跟你沒有血緣關係。她的眼睛熏瞎了，你收養了她。本來，你們可以向『諸神』借錢生活，以後慢慢償還就行。理論上，哪怕死了，也可以變成靈體工作，直到償還債務為止。你們沒有救助，也沒有埋怨，你們很努力生活，也很勇敢面對自己的人生。」唐士道擁有生命編織，一次治療就可以知道很多東西。


  兩人眼眶發紅，但沒有流淚。


  他們很困難。


  但，他們沒有屈服於不幸。


  唐士道幫助的理由……眼前兩人都是凡人，連法力都沒有。但是，他們沒有接受諸神『安排』好的完美秩序，他們憑自己的努力生存。


  這裡的規則擁有『補償』。


  例如被撞傷，撞人者要付錢治療。被殺了，殺人者要賠錢復活。


  可是，也有例外。


  如果犯罪者懲罰太重，直接抹殺死亡，他的錢又不夠支付所有賠償。那麼，有一些人就可能得不到100%的賠償了。畢竟，諸神不可能自己倒貼賠償大家。他們只是訂製了這種獎罰規則，可不是承接了這些工作。王寶傷於火災，這不是自然災害，而是法師的戰鬥。


  理論上。


  王寶可以向諸神借貸，但，他選擇了自己努力。在這個『遊戲』中，王寶就是一個不抱規則大腿的異類。


  同時，他也證明一件事。


  諸神的規則，只要你不違反就行，你可以不順著來。


  對王寶來說這件事很小。


  不過。


  對於唐士道一眾人，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訊息：諸神沒有勉強所有人遵守他們的規則，他們允許有不同。


  換而言之。


  在諸神中不止有陽太煌這一種，還有其他類型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