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3章：說與做的區別

  塵初天，諸神之塔亂象依然。不過有些東西已經暗暗改變，只是所有人都不提說。


  自從召喚法師『投石問路』之後，越來越多法師團體送入童子與幼獸，爭取在這個新秩序區域立足。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賭注，但在前有強敵背有捅刀的情況下，他們沒有選擇。如果塵中天和塵高天早有援軍，塵初天的勢力也不用落到這種境地。


  幾十天後。


  當唐士道登上第90層之時，一個意外消息傳開了。


  塵中天的諸天種族已經準備提供援軍，幫助塵初天的各大勢力抵擋外敵入侵。當然，這只是消息，不是『意外』的消息。意外的消息是：塵初天的各大種族拒絕了。


  我們不需要援軍。


  是的。


  以前我們很需要，非常需要，極度需要，但你們沒有來。


  現在，我們不需要了。


  消息傳開，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訊號：人皇登達100層之時，沒有戰爭！


  不。


  可能還會有戰爭，但，肯定不是塵初天的各大勢力。不需要援軍，那就表示塵初天不打算動手了。人皇能夠攀登多高，他們不攔了。甚至說，如果塵中天對陣失利，或者重創，塵初天也許還會落井下石。生活區有規則，諸神之塔可沒有。同行也好，敵人也罷，可能美美咬一口的時候絕不憐惜。


  此時。


  新神聯盟也緊張了，因為人皇真正構成了威脅。


  假以時日，爭奪『頂點』不是古神與新神，還要加上鯤鵬這個勢力。


  為此。


  新神聯盟的代表，永蒼，他親自回到塵初天，約見塵初天各大勢力的魁首族皇。


  這一次為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永蒼先生，抱歉，你的提議我們無能為力。」塵初天的魁首族皇們也很直接回拒了『聯手合作』的要求。


  「為什麼？我們可以為先鋒，你們派人助援就行了，這都辦不到？」永蒼沒想到是這結果。


  「是的，我們辦不到。實際上不是我們不想，而是我們辦不到。永蒼閣下，也許你們還不知道，召喚師事件之後，這段時間我們又召開了五次種族大會。第一次，我們各族所有強者都參與了。第二次，有十分之一的人沒有參與，連視訊都不開。第三，只剩一半人。第四次，除了族皇和員老，幾乎沒有族中豪強參與了。第五次，也是你的約請。你知道嗎，在場的族皇和員老，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


  永蒼愕然。


  他知道不是不給面子，而是……那些人就是不想來，免得讓人誤會。


  也可以想象到，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新群體。


  那個群體不屬於人皇，但，他們偏向『新秩序』一方。進一步想，他們的後裔子孫肯定也送入諸神之塔，正在接受最好的培養與訓練。雖然這是賭注，這是騎牆觀風，不過偏向哪一方已經很明顯了。


  新神聯盟不被看好。


  鯤鵬更看好。


  「為什麼？」永蒼忍不住問了出來。


  「永蒼閣下，我們也沒有輕視你們的意思，我們是……」


  「客套的說話就不用了，我們不需要。我已經打開了魔法通訊，新神聯盟的其他人也在看著。說吧，為什麼？」永蒼擺手打斷，又揮手展示一片大小畫面，表示新神的其他成員都在收看收聽。


  聽到這話。


  塵初天的各大勢力都低了頭，最後還是有人回應了：「也沒有太複雜的原因。大概，只因為.……人皇正衝鋒在前，你們.……你們沒人出面。」


  永蒼愣了。


  新神聯盟的其餘成員也愣了。


  他們理解這意思。


  這段話說得不客氣一點就是這樣：人皇正面剛，你們卻慫了……往後縮的人怎麼比得上衝鋒陷陣的人！

  哪怕人皇死在衝鋒路上，他也是衝鋒死的。


  你們呢？


  你們死就是慫死的。


  想想雙方境況。


  人皇擁有三大敵：諸神，新神，諸天種族。


  你們才一個敵人：諸神。


  人皇面對三個強敵都敢悍勇衝鋒，你們就一個敵人都縮了無數年。現在人皇到來，他不是諸神，你們還是不敢死戰，一個勁退縮退避。這樣的你們，有什麼值得我們下注押賭。


  「如果我們跟鯤鵬死嗑，最後勝利的就是諸神。」永蒼還是解釋了一句。


  但是。


  在場的族皇們沒有一個開口應話。


  是理由？

  或借口？


  又或者是事實？都無所謂。


  在人的內心，永遠只看『做了什麼』，而不是『說了什麼』。苦衷這種東西，誰沒有。困難這種東西，誰缺少。問題在於，你是用嘴巴解釋你的理由，還是你用雙手解決你的難題。用嘴解釋它，說一萬次它還在。用手解決它，失敗九十九次，成功一次就解決了。


  永蒼解釋了理由，是的，他很有理，說的也符合事實。


  但，問題解決了嗎？


  沒有！


  人皇的難題更多，現在連塵初天100層都沒有搞定。但是，大家內心已經相信人皇可以解決。


  起碼，現在他就已經解決了**層。


  「永蒼閣下，我們就明說了吧。以前我們不知道能不能攔住人皇，現在，我們不想攔了。諸神之塔沒有秩序，我們確實很多好處。可是，無數年來，我們也就這樣了，跟一萬年前，一百萬年前，一億年前，我們沒有變化。相互之間爭奪，開戰，消耗完了再收集，再爭奪，再開戰。這種循環是不會變的，再過一億億年都不會變。」


  「嗯。」永蒼還能說什麼，這也是事實。


  「現在人皇重塑，我們失去了很多。真的，我們曾經統計過，我們的損失非常嚴重，慘不忍睹的數據。但話說回頭，我們本身真有損傷嗎？沒有。我們只是資源少了，利益沒了。論實力，我們一點沒減。相對的，我們失去的資源被分配了，分配給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種族，一些新生命。」


  「也包括你們的子裔。」永蒼接道。


  「我不否認。坦白一點說，我個人整一種族九成九的後裔都送入了諸神之塔，讓他們自然成長，只派了一些魔偶庇護，渡過生存立足的初期。你知道我們現在在期待什麼嗎？就等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永蒼問道。


  「子孫後裔追上我們，或者超越我們的好消息。」


  「.……」


  「這個好消息可能需要等一億年，也可能需要等更久。但，我們等得起。如果諸神之塔不變，再一億年我們還是沒變。現在，它可能給我們帶來一個好消息。事實上，你們也不要否認，它極大可能出現。天命雲海擁有創世雲圖的知識庫，你們懂的。」


  「那些孩子的起步比我們高几萬倍。」永蒼當然懂。


  在沙漠培養一個生態圈，跟在森林培養一個生態圈是兩回事。


  在沙漠，能活命的都沒有幾隻。


  在森林，大部分都能生存良好。


  天命雲海是什麼？

  它是海洋！


  只要扔出來都必定能活，就看活得好不好而已。童子和幼獸在天命雲海的環境成長，見聞，知識，經驗，所有一切都是最頂級的。類似創世雲圖的存在，等於人人都自帶一個『博學』外掛。當這些知識產生碰撞，碰撞產生火花，那會讓整個諸神之塔都變得美麗無雙。


  事實上。


  不到十年時間，諸神之塔前面幾層的『武力』已經飛躍性提升，快到讓人震驚的程度。更可怕，這不是一個兩個武者誕生，而是成群成群的武者茁壯成長。


  儘管他們還年輕，但，人人都知道他們前途無量。


  也許。


  在競爭路上他們有一些會落後，會沉淪，會墜亡。可是，同樣的道理，他們之中肯定有一些會飛躍，遲早會帶來一個個的『好消息』。


  不得不說，榜樣的作用太強大了。


  人皇姑且不說。


  白勝男，巫奾，法師網小隊和三大劍，曾經力量低微和曾經無名無望的她們，現今已經將很多『神』踩在了腳下。即使明知道她們鎮守諸神之塔，卻也無人奈何。


  相比大家他們都算『新人』，成長時間極短的新人。


  現在呢？

  平站在大家的身邊，甚至站到了頭頂上。


  如果僅僅只是這幾個榜樣，大家還不能說什麼。鯤鵬的強者，那是『批量』出產的。擴大一點，虛空的法靈主宰和祖靈**，那也是一群一群誕生的。這可不是玩笑，人皇提供的輪迴世界，內部擁有『萬戰』循環賽。由一群人進行，最終獲得『萬勝』者為優勝。不僅僅一個冠軍，也可能是一小撮人。


  試想一下。


  水平相若的強者，能夠獲得『萬勝』的法師到底有多強？

  這樣的存在。


  每一天都有誕生.……這可不是一萬天誕生一個優勝者，萬戰循環賽有數以億場，每天都有一大群的勝利者誕生。同時，這些萬勝者們又會重賽，在萬勝中再決出新的萬勝者。


  所以，虛空的強者是『批量』產生的。


  「現在，諸神之塔也可能跟輪迴世界一樣，擁有改變與飛躍的機會。永蒼閣下，你能夠理解吧？」交談到這裡，塵初天的族皇們已經『明示』了。


  他們不但不會阻攔。


  相反。


  如果有人阻攔，他們還會對付這些干涉的人。


  培養新秀對一個種族很有好處，跟他們本身有關係嗎？

  事實上，有的。


  當這些新秀強大到一定程度，他們便可以加入其中，成為其中一個競賽者。或者當一個守擂冠軍，接受新秀們的挑戰。如果諸神之塔的力量很強大，人皇肯定不介意法師豪強們進入。


  人皇保護的是幼苗，不是巨樹。


  「諸位族皇，我們要變成對手了嗎？」永蒼輕嘆。


  「不。生活區有生活區的規則，諸神之塔也應該有諸神之塔的規則。如果你們想要破壞它，抱歉，我們不是對手.……我們是死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