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5章：培養與收割
去掉小虛空的『小』字有多困難？
最低程度它也等於創造一個無盡虛空『雛形』的難度。
難，很難，極難。
即使唐士道想到了辦法，但也不代表正確。即使辦法正確，也不代表做到。即使努力做到，也不代表徹底成功。現在拿小虛空做實驗，容易。想要真正成功，太難。另外一點，不怕炸飛和不怕炸碎的地方，唐士道可以找到……零界。
但，用來實驗的小虛空不一定是正確『材料』。
擁有禁咒『次元編織』，唐士道不難生成這種材料。只要能量足夠，加上某種法術的提升晉變，生成一個最小基礎體的小虛空不困難。就算不是隨時辦到，花費一些時間也能成功。可是，話說回頭，這樣的『材料』未必合格。
去掉這個小字，生成無盡虛空的雛形體，一般的『材料』可能並不足夠。
好比打造一件兵器。
光擁有技術不夠，如果兵器的鋼鐵材質太差，你也打造不出神兵利器。小虛空要去掉小字，不是有辦法就行，它本身也可能需要一定的基礎。現在還沒有成功，誰都不知道需要什麼條件。所以，材料本身越優秀，肯定越容易成功。
因為擁有無境大圓滿『無形』的能力，唐士道也不難回歸零界。
第一場試驗。
利用一個空無一物的小虛空開始，結果這個小虛空就好像汽球一般，一碰就『碎』了。別說去掉『小』字，它連生存在零界都無法生存。在這個真正空無的零界，小虛空這種存在比泡沫還脆弱。換一個角度，因為零界太過空無，一切『有』都是它的食物。
因此，小虛空擁有的那一點東西，一放出來就被『吞掉』了。
唐士道也相信：沒有什麼可以餵飽這個零界。別說小虛空這一丁點東西，就算是無盡虛空……不不，就算一億億個無盡虛空，扔進零界也不會砸起一片浪花。零界的龐大超越了人們的思想之內和思想之外，它不可能被填滿。
如果想要一個小虛空獨立存在，那必須擁有獨立存在的能力。
陰太衡和陽太衡曾經說過：無盡虛空失去平衡會被外界的禁咒力量入侵，這句話現在正是一個適時的提示。
這一次實驗。
它不僅僅需要方法，還需要某種『平衡』來維持穩定。
而且。
小虛空本身也需要一定的基礎。
此時，另一邊。
「你們不用審問魔沼星，他知道的我基本都知道。」魔雲星在發泄一輪怒火之後，主動飄到元霄和白勝男的面前。稍稍，他又自我介紹了一下，說明自己就是魔沼星的兄長，同時也是一位鑄星者。
「我們來自無盡虛空，現在的麻煩……」元霄也不客氣，慢慢說明。
「天蝕嗎……」魔雲星等人都認真聽著。
他們之中有一些是鑄星者，有一些是塵外天的法師，更有一些是魔沼星培養的種族強者。聽著元霄的說明，他們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以過去的經驗，他們的估計會完全錯誤。無盡虛空的強大，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你們不是無盡虛空最強的法師？」魔雲星也算塵外天的一員，他非常注意這個問題。
「沒打過不知道。但，有些人比我們更早成功晉陞。例如，以一個時代命名的奧術之神奧靈女士。又例如，曾經跟第一鑄星者拼得兩敗俱亡的稻草人。再例如，不用任何法術和血脈，單憑體術就登臨最高的禪九女士。還有永夜，地母，以及近年的最強新秀人皇，他們都很強。」元霄沒有說破唐士道的身份。
「這個雲中君也是……」
「其中之一。」
「明白了。看來你們不單有信心對抗，還有信心反攻。」魔雲星微微擔憂。
「你這樣說，塵外天確實參與了天蝕的計劃？」元霄也皺眉。
「我並不想說謊，是的，有不少人參與。」
「這答案還好，起碼不是全部。」元霄倒不在乎『敵人』有多少，只是不希望所有鑄星者都是敵人。道理很簡單，鑄星者是生命環境的締造者，他們既是創世神又是拓張生命圈的工人。如果這些人都是敵人，那意味『除掉』敵人也是『除掉』生命環境。
「全部肯定不是，但也不少，可能差不多有十分之一的數量。」魔雲星輕嘆。
「還好。」元霄對不到10%的比例還算合意。
今時今日。
無盡虛空的力量已經慢慢成長起來，一些人甚至擁有最頂階的實力，完全不懼一對一硬拼天蝕。成立天道組織，實際就是一種信心的體現。天道組織的存在就代表：即使天蝕這種禍害，我們也能對付。沒有直接下手，只因為顧忌諸天種族的損傷。
如果鑄星者群體是敵人，天道組織的成員絕對不會低頭。不到十分之一可能是敵人，這就容易接受多了。
「那些鑄星者可不會幫助你們，他們只做自己的事。」魔雲星又一句。
「理解。」元霄輕輕點頭。
「元霄先生，不如這樣，我們好好談一談，關於鑄星者的事情。」
「請賜教。」
「賜教不敢當，如果細說，我需要舉兩個例子。一般來說，鑄星者都不是喜歡霸權的人，只是『工作』的方式不同。在鑄星者群體中，大概可分四類人：一，自我修行的人。這類人極少工作，但，每一次都是大動作，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二，離群工作的人。這類人不接觸外人，只自己工作，有時候他們培養了什麼大家都不清楚。」
「嗯。」元霄知道這不是重點。
魔雲星要舉兩個例子，自然說不是四類人。
前兩者都很特殊。
但，特殊就沒有代表性了。
「第三類，喜歡培養『學生』和『弟子』的人。這一類人在鑄星者當中數量最多，佔據七成以上。他們的做法就是構建生命環境，提供知識，提供修練辦法，然後靜靜等待開花結果。當這些生命區域有人成長，其中一部分就可能成為新的鑄星者，或者成為鑄星者的助手。」
「七成嗎？嗯。」元霄知道這是例子之一。
「第四類，喜歡『收割』的人。這種人……魔沼星就是這一類的鑄星者。當故事說吧，曾經，魔沼星也是培養學生和弟子的群體，但，他後來發現了一種更快捷的方法。」
「什麼方法？」元霄需要了解鑄星者群體，越了解越好。
「隨機散播的方式。本來，構建生命圈非常困難，需要很多時間才能完成。即使完成，中途也可能出現災難導至毀滅。所以，鑄星者的工作很麻煩。可是，鑄星者當中有一些人走了另一條路。他們不培養不維護，他們就隨意選擇一些環境，然後投放一些生命。」
元霄微愕。
內心可以想象，這些生命基本就是『送死』的份。
「如你所想，元霄先生。沒錯，這種做法九成九都是死。但，他們不在乎。只要有一些存活，他們就成功了。」
「收割的意思？」
「這就是我跟魔沼星翻臉的原因。」魔雲星輕嘆，頓了頓又道：「收割的意思……我曾經親眼看見：魔沼星將一群人類生命扔進一顆廢棄的荒星。他們絕大部分都死於惡劣的環境下，但，還有極少一部分活了下來。經過幾十年後，他們學會了用火。幾百年後，他們有了文明。幾千年後，他們差不多進入太空時代。」
元霄心中隱隱一顫。
太空時代。
這個名詞對凡人世界很強大，但，面對聖域法師都不夠看。更高之上的界主，至尊，法靈主宰，祖靈長者……太空時代這種程度遠遠不夠看。即使進入宇宙時代，對界主也是人對神的卑微。
「對。」
「如我所想？」
「是的，元霄先生，如你所想……他們被收割了。」
「……」
「魔沼星完全不在乎那些生命群體，他只需要一些種子，繼續這種擴散。因為實力相差太遠了，就像普通人為螞蟻挪窩，魔沼星連詢問都沒有詢問，直接就提取大部分人員，再隨機送到不同的環境中。理所當然的，剩餘的人群反抗了，然後，全滅。」
元霄默然。
現在倒不是同情不同情的問題，而是這種『開端』必定招來禍患。
「還是如你所想，在低微力量的生命群體中，反抗只是送死。但是生命環境會改變，一點一點變強。只要魔法文明出現，人們總會一點一點進步。一代不夠就十代，十代不夠就一百代。或者，一千代，一萬代，一億代。收割帶來的仇恨，總有一天會償還。」
「發生了？」元霄微訝。
「對。不僅僅是魔沼星的所有後裔和宗族，還有其他鑄星者，甚至不是收割方式的鑄星者，他們都同樣遭遇了滅絕性的報復。那些累積數萬代的仇恨，他們也不問任何因由，只以自己最強大力量造就最大程度的毀滅。包括他們自己都不要命了，只求報復更多一點。」
聽到這裡。
忽然間，元霄想到了一件事：神前世代的舊日霸主們，曾經想以毀滅無盡虛空的方式殺掉天蝕。
這個『方法』……誰人傳授給他們的？
或者說。
為什麼會有這種方法？
「籠統來說，剛才就是鑄星者的歷史，也是鑄星者分裂的開啟。嚴格計算，培養模式佔七成是現在，不是以前。在以前，使用收割模式的鑄星者差不多有一半。因為不停遭遇報復，所以數量越來越少。同樣情況，舉例說，剛才那個『雲中君』，如果我們毀滅無盡虛空，它也會瘋狂報復我們吧？」
「不。」這時候白勝男說話了：「它不僅會報復，它會殺到你們一個不剩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