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8章：獨佔與分享
魔穹星一擊無效，人也退後十步，重新審視這個對手。
老實說。
打從一開始，魔穹星並沒有將魔羅莎放在眼內。堂堂鑄星者，在塵外天亦然有名有姓的情報大師，自然不把一位無盡虛空的小人物放在心上。魔羅莎的『強大』在於情報能力，她的情報能力又源於鯤鵬和人皇。沒有這兩個基礎，光憑魔羅莎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麼。
今天一見，估計有點錯誤。
在情報能力的方面，魔羅莎確實有驚人天賦與膽色。明知道不敵自己，仍然不斷套話，可見她的『專業』水平不容置疑。而且，她恐怕擁有逃生的辦法，自信能從自己手下逃命。
無論如何。
魔羅莎的情報能力值得一贊，可是，情報能力跟戰鬥能力是兩回事。
論戰力。
魔羅莎這種修練尚淺的小丫頭能有多少本事才怪。
然而，偷襲一招之後。
「你居然擋得住？」魔穹星發現不但情報能力錯估，戰鬥力也有一點錯估。
「事實已如此，不必再重複回應吧？如果你還有興趣談話，我們繼續『賭』一賭吧。」魔羅莎轉動雙手，面前的星斗圖紋如同星雲變幻，慢慢擴散更多，構組更多。轉眼之間，魔羅莎面前已經形成數百組星斗圖紋，每一組都不同，彷彿都有不同作用。
此時，魔穹星更凝重了。
不。
應該說，魔穹星開始有點『驚』了。
在外人看來，這些星斗圖紋好像沒有什麼意義。可是，魔穹星是情報大師，他習慣注意細節。也不需要多看，僅僅兩三眼就知道：這些星斗圖紋一共擁有490個，分為7組，每組70個，每10個又由一種法術衍生構成。
7個法術，70種衍生，490個圖紋。
這些數字本無意義。
可是。
魔穹星有點惶意的原因……這些星斗圖紋的數量和模樣跟自己體內的一模一樣。兩者不同的是，一個是體外的星圖，一個是體內的星圖。
鑄星者戰鬥之時身體會能量化，體內會出現星斗圖紋。
這些圖紋有些有意義，有些沒有意義。
總歸來說。
有意義和無意義都肯定有『作用』，某種特殊的作戰效果。魔穹星驚異的原因，他的『作用』更特殊。因為7數是上世七人的數量，7種法術，70種衍生，它們都針對上世七人而研發。雖然沒有交手，另五人也沒有接觸，但情報員不會放過任何線索。
上世七人稍稍泄露的感應，魔穹星就能當成一種情報。
為了防止某種意外。
所以，魔穹星針對他們『研究』了自己的力量……也就是魔羅莎現在手上的星斗圖紋。如果上世七人忽然生出什麼惡意，自己也有抵抗的可能。
現在。
對方一看就『學會』了嗎？
不可能！
魔穹星不相信魔羅莎有這種本事，也不相信有什麼力量可以模擬得如此徹底。
肯定另有原因。
「你想『賭』什麼？」魔穹星不急著進攻。
情況未明。
越急越錯。
「我還以為你會搶攻，沒想到你比想象中更膽小。」魔羅莎不是挑釁，真沒想到魔穹星這麼『小心』。無論如何，這一戰停不了：「我們賭情報，關於塵外天和上世七人的都行。」
「光說不打嗎？」魔穹星笑了。
「也不是，邊說邊打。」魔羅莎說話間，雙手一分。
瞬間。
490組星圖分開，又重新聚合，扭曲變形，慢慢形成『七』個半透明的人形模樣。加上一旁的魔羅莎，現在是『八打一』的狀態。七個透明影子跟鑄星者的戰鬥姿態一模一樣，彷彿就是七個鑄星者參加了。
面對這一幕，魔穹星也是訝然。
對方真的學會了。
不僅學會，而且還可以活學活用。
「好，那我們正式開始吧。」魔穹星也沒有被嚇倒，揮手施法，一揮八擊：「上世之男有四個頭，上世之女有三個頭。未明作用，但肯定有某種意義。」
揮手施法，一招八攻。
此時。
結果跟魔穹星想象的不一樣，沒有八人防禦，僅僅只有一個透明影子動了手。差不多的揮手施法動作，一招就將八個攻擊全部瓦解，其餘七位根本不需要動。
這一招是試驗。
魔穹星本來以為七個影子戰鬥力很弱，不值一哂。
試完之後才發現……它們很強。
強到不合理。
「那七件東西的其中兩件叫做『上世之影』和『下世之影』。」魔羅莎得到唐士道的授權，但也沒有說太多：「我也不知道作用，但你肯定見過主人使用，他身邊兩個影子就是。如果你有機會告訴上世七人，這個『功勞』想必非常巨大。」
「你似乎認為自己贏定了？」魔穹星再攻，親自揮拳。
但。
仍然是一個影子動手，以掌抵拳……雙雙震退。
親身一擊占不了任何便宜。
「我不會出賣主人的任何情報。除非我可以收回，否則我一個字都不會說。」魔羅莎這句話已經表明：她會贏。
「七人中有一個知識豐富，知道很多秘密。」
「你聽過？」
「不，我聽上世之男說過一些辛秘。但，那不像是他知道的，肯定是其他人說給他聽，他再轉述。除了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其他五人不說話，我也沒有見過他們的模樣。」魔穹星開始祭現兵器，不止一件，而是數以萬計的法器。
「很好，七件東西有一件叫做『全知之眼』。」魔羅莎還是沒動。
當魔穹星馭使法兵之時，對面仍是一個影子揮手。
當萬數法器舞動。
同時也有萬千『星辰』光點閃爍。
碰撞。
或者同步震爆。
總之，魔穹星的手段沒有一點作用，連七個影子的其中之一都拿不下。
「如果我能夠打贏，跟他們說一聲就所有事情都解決了。人皇唐士道擁有那七件東西，一個人拿了七件，對吧？」
「這是提問。」
「對。」
「那好，我回答：是的。現在輪到我問了，你在法師網埋了什麼棋子？」
「那不重要。」魔穹星已經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這可不是回答。賭局有賭局的玩法，魔穹星先生，你得遵守規則。」魔羅莎沒打算信任魔穹星，可是，有些事情需要開口提醒。法師都是自由人，不過，他們比任何人都喜歡規則。
沒有規則的自由，那是混沌。
到了這一步。
魔穹星忽然笑了，輕聲說道：「請見諒，魔羅莎女士。因為這裡是循環世界，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立即傳話出去。我說得太多，會曝露一些不利於我的情報。我無法相信你，也無法相信人皇，萬一你只是被犧牲的棋子，用來套取我的情報呢。」
「你說了上世七人。」
「那不是屬於我的東西，說不說都無所謂。」
「原來如此，魔穹星先生。不得不說，你比我想象中缺少了一點東西。」魔羅莎忽然也笑了。
「喔，是什麼東西？」
「專業性。作為一個情報員，不應該由你『覺得』有沒有所謂。一份情報重不重要，應該由聽情報的人決定，不該由收集情報的人決定。作為一個情報員，只需要把情報『完整』又『真實』地傳達，而不是經過自己加工之後的變質貨。」
「你在教育我嗎？」魔穹星微慍。
「對，而且我還想說：一會你輸了一定會很後悔。因為你不專業，也無勝果。認真對待自己的人，輸贏都不會後悔。」魔羅莎收了笑意，準備最後一決。
「是嗎？我也得提醒你，你也誤會了一件事。」
「請指教。」
「我叫做魔穹星。你該不會認為這個『穹』字只是裝飾詞吧？魔穹，魔法的天穹。你以為自己是以八敵一嗎？不。剛好相反，真正『被包圍』的人是你，魔羅莎女士。」魔穹星緩緩張手，身體慢慢擴大，慢慢淡化。
十個呼息不到，他消失了。
不。
應該說，他還在。
但，現在的魔穹星已經沒有了軀體……他就是整一片天穹。以7組70個星斗圖紋為主，延生了七百，七千，七萬個新的星斗圖紋。更讓人驚異的，這些星斗圖紋不像能量印痕，它們都是活的……不是好像是，是真實活的。
「它們都對應一個人。現在我的『數量』在你之上，力量在你之上，技藝也在你之上。你沒機會了。」
「這些都是你以前培養的情報棋子？」魔羅莎接道。
「對。輕易我不會用，但你的禁咒有點特殊，我不得不曝露這些人。身處法師網的那些，恐怕逃不過稻草人的耳目，所以我得儘快拿下你。早點幹掉你，我還能收回一些力量，省得浪費了。」
「你要犧牲他們？」魔羅莎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是奉獻，他們的一切本來就是我給予的，現在我只是收回使用。再說，人皇為了收集情報，不也犧牲了你。」魔穹星很淡然，收割派的鑄星者都不在乎生命。
「你誤會了兩件事。」
「喔？」
「第一件，主人把『星辰』教給我就是為了保住我的性命。前來攔截你不是主人的意思，是我自己要來。第二件事，你對『星辰』有些誤解。你說數量比我多，這句話非常不自量力。」魔羅莎雙手再招，轉眼間，星斗圖紋開始『爆炸』。
一剎那，彷彿混沌重啟那種大爆炸，無數星光炸散，滿布整片空域。
它們也是『活』的。
兩者不同的。
「星辰不是我主人的禁咒，也不屬於誰，它屬於……創世雲圖！不是無盡虛空的創世雲圖，而是塵外天的創世雲圖。主人曾經說過：星辰天生就不是一人法術，它是多人法術。它跟一般法術相反，越多人使用，它的作用越大。」
「你什麼意思？」魔穹星現在不是驚訝，而是有些惶恐了。
「主人修成『星辰』之後，主人所有使徒都被教導了。換而言之，你不是對陣我一個，你在對陣主人所有的使徒。你知道這個數量是多少嗎？不好意思，說什麼天穹不天穹，這種想法就是笑話。你只是井底之蛙，魔穹星，你的『世界』太小了。」
「你……」
「你收回了效忠於你的人的力量，從字面說，你是『獨佔』。主人傳授了星辰，主人是『分享』。你一定無法理解吧？世上還有一種力量是越『分享』越強大的。消失吧，魔穹星。在創世雲圖的光芒之下，你獨佔的『知識』與『智慧』只是螢燭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