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3章：做傻事的不一定是傻子

  相遇，相談，相理解，事情到達這一步，實際已經沒什麼好說了。塵外天和無盡虛空沒有矛盾，但塵外天覬覦無盡虛空的人跟守護無盡虛空的人有矛盾。天曦星很明白唐士道的意思，因為他也是鑄星者，他見過很多這種模式的抗爭者。


  守護家園也好，守護族人也罷，這種人不會退讓。


  「你知道上世七人嗎……」本來應該無話可說，天曦星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一句，把上世七人的事說了。


  唐士道很平靜聽著。


  但是。


  跟著天曦星的一眾盟友，包括暗夜星這個『內鬼』都震驚了。


  他們從來不知道，無盡虛空原來有著這種來歷，還有這麼可怕的『敵人』。另一方面，他們也沒有想到，天蝕居然是上世七人的敵人。


  「那七件東西在哪裡？」


  真正的惡意，它不是針對誰，它是針對所有人。聽到天曦星的說話，塵外天的襲擊者人群忽然吼響一聲。聽聞上世七人這個可怕團體，他們最先反應不是敵我關係，而是上世七人獲得『成功』的源頭。天曦星說得很清楚，上世七人的成功就因為七件不知名器具。


  「我不知道。」天曦星彷彿早料到所有人的反應，很誠實說明了。


  這一秒。


  盟友變成了『敵人』。


  站在他背後的所有盟友都怒視天曦星，彷彿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們不是恨欺騙，他們是恨隱瞞。在他們心目中，聯合天蝕『得罪』了上世七人就得罪了。塵外天怪物無數，聽起來比上世七人可怕十倍的傢伙都有。得罪他們，這根本不重要。


  可是，隱瞞是重罪。


  我們是盟友……你們絕對不許隱瞞盟友。


  「各位，事情到了這一步，我需要欺騙你們嗎？如果我知道，我還會聯合你們嗎，肯定獨自一人偷偷拿到手不是更好。」天曦星平靜解釋，也不在乎一眾盟友的反應。


  「也許你一個人拿不到，需要我們替你打開通道。」有一種『不信任』叫做『我蠻不講理了』。


  只要懷疑。


  只要不信。


  你說1+1=2也不相信。


  「我不在乎你們心裡想什麼，說這些只是說給人皇聽的。現在，人皇，你知道事情的始末和天蝕的用意了。我要破壞小虛空的創世神實驗，不是為了天蝕。你應該明白，我不能讓你們找到對付天蝕的辦法。除非，上世七人都死了。又或者，除非有誰能夠對付上世七人。」天曦星未理會眾人責問，只跟唐士道交談。


  他不知道。


  這些內容唐士道早一步知道了，通過魔羅莎的傳訊得知。


  「你想說什麼？」唐士道只淡淡問道。


  「小虛空的創世神實驗不會這麼容易成功的，就算有一些成果，最終也很難完美成功。而你，人皇先生，你不能活著。這個實驗，你一個人修得的成果比所有人加起來都多。我也不會完全殺死你，只會封印你一段時間。只要上世七人的事情解決了，我可以復活你。」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唐士道微微笑道，也明白天曦星的終極目標是上世七人。


  「不會，所以我們需要一場敵我死戰。」


  「對敵人可不應該說太多。」唐士道真心笑了。


  「人皇，對你而言，天蝕是敵人還是上世七人是敵人？」天曦星沒理會這態度，反而認真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唐士道想了想。


  十息左右才應了一句。


  「都是。」


  「這樣嗎？」天曦星有些意外，沒想到唐士道同時選擇了兩個強敵。


  一眾鑄星者也很意外。


  理論上。


  三方對立，聯合其中一方才是最好的選擇。沒想到，人皇選擇同時面對兩個敵人。而且，每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只剩下一條路了。」


  「只有死戰。」唐士道點頭。


  「且慢……」這時候，天曦星背後一眾鑄星者和臨時盟友都搶話了，爭先恐後發言：「慢著，天曦星。剛才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把上世七人的秘密曝露出來，還把七件神秘物品的秘密說出來，你到底是殺人皇還是幫人皇？我們才是盟友，你不覺得這些秘密只適合我們內部分享嗎？」


  「對啊，你怎麼可以公開說出來。」


  「就算你想拉攏人皇，也不需要把這麼重要的物器說出來。」


  「你知道一些相關線索對吧？」


  「對人皇都能說，對我們卻不能說嗎？」


  「這場入侵只是為了好處，我們可不是幫你們對付無盡虛空的強者。如果沒有好處，我們可不會動手。說吧，關於那七件東西你知道多少。天曦星，我們可以是盟友，也可以是敵人，你想清楚啦。」


  「線索，先說線索再開戰。」


  「收拾人皇很容易，他就一個人，我們需要的是線索。」


  一群人紛紛說話，猛然有點一盤散沙的感覺。


  看來。


  塵外天也是良莠不齊。


  有超級強者，也有沒那麼『超級』的強者。在力量上，他們確實很強。可是說到貪婪，他們更強。此時此刻他們根本不關心入侵無盡虛空的事情，七件神秘物品才是新目標。小虛空的創世神實驗，就算成功也是『捨身成仁』的方法，上世七人不同。


  他們真真實實成功了……就因為那七件東西。


  「第二次說明，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它們就在無盡虛空的某一個角落。不管你們是否想戰鬥現在都不重要了，你們想要得到它們，你們必須進入無盡虛空。還有一點，在塵外天知道這個消息並不止天蝕，還有其他人。」天曦星就像一個智者，隨意玩弄人心。


  「你什麼意思？」背後一群盟友也是怒了。


  「人皇只是第一個攔路的，以後還會有其他人攔住我們的去路。如果我們不合作，成功的機會極其微小。」


  「你這麼好心幫我們……」


  「不，我當然沒有這麼好心。剛才你們也聽到了，那些東西一共擁有七件。換而言之，它們不一定要歸於一人之手，也可能是七人分享，或者七個團體各取一份。」


  「天曦星，你最好說清楚。」一眾盟友怒吼。


  「上世七人是七人，我們也可以是新一批『上世七人』。如果那些東西真這麼好，我們也可以成功。我們不是七人，我們擁有七十乃至七百人，只要合作，我們一定可以成功辦到。」


  「如果失敗呢？」


  「分擔風險。」天曦星很理所當然道，又說：「本來只是天蝕一個人扛，拿到七件東西之後就是七個團體一起扛了。上世七人有多強我不清楚，但我們擁有七個團體就不虛他們了。聽天豪星的意思，如果不是一對七，是一對一，他有自信對陣一個。」


  「你們居然早就……」一眾盟友聽懂了。


  天曦星早在算計大家了。


  但是，大家是『必然』中計的。因為那七件東西太重要吧，他們明知道有危險仍然想得到。回想起來，破壞小虛空的實驗根本就是幌子。小虛空的實驗是塵外天大部分人關注的，膽敢搞破壞就是作死。相反，那七件東西的危險更低，只會得罪上世七人。


  而且。


  只要天蝕一天還『穩定』，上世七人就不會異動。


  唯一的阻力……


  眼前的。


  人皇以及無盡虛空一眾法師強者。


  看到眾人一臉敵意，唐士道仍然在笑。眼前這一群人唐士道並不在意，他們實力超強，但不算自己無法抵擋的程度。相對的，天曦星這個人更可怕一些。在這次衝突中，自己有自己的計劃，天曦星也有天曦星的計劃。可怕的地方，明知道踩中陷阱，他仍然執著自己的計劃，這就有點值得敬佩了。


  正常而言。


  遇到危險之時，人們總是先解決眼前的危險。甚至，為了眼前可以放棄之前的遙遠目標。


  天曦星不同。


  他不是那種遇到『困難』就拐彎或者回頭的人。


  踩中陷阱了。


  堅持。


  再想一個辦法解決這個陷阱……曝露上世七人和七件東西就是綁架這群盟友，讓他們拚命。本來他們只是『搶東西』的強盜，一旦形勢不利肯定退避離開。現在不同了，知道得罪了上世七人，又知道有可能成為創世神的七件東西，他們肯定不逃了，拚死都想得到。


  現在這情況不用說陰謀或陽謀，應該說：這群人已經被天曦星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人皇，把自己封印起來吧。」


  「我們懶得浪費時間。」


  「你最多也只是打一個吧？我們是一群，你贏不了。」


  眾人又開口了。


  態度蠻橫，傲氣十足。


  然而。


  「不用裝模作樣，我不會相信的。」唐士道輕笑道。


  「什麼？」一眾鑄星者皺眉。


  「你們不用故意裝成這樣，我不會上當的。能夠進入塵外天的人物，肯定不會是傻子。既然你們『表現』這麼傻，那肯定是我看到的不正常。天曦星『算計』你們，你們真這麼傻上當嗎？不，因為你們也想從天曦星身上獲得好處。同樣，我一個人上陣，你們肯定內心防範。故意這般表演，無非想我大意一點罷了，對吧？」


  「……」


  最高層次沒有傻子，有也早死了。聽到唐士道這樣說，一眾鑄星者也『恢復』了正常神態。


  是的。


  他們都是演的。


  因為唐士道是一個人來，他們更加提防……如果是一群敵人他們反而可以放心一些。


  人皇一人現身，他可不是傻子。


  明知道是『送死』還出來，那肯定有『送死』的理由。


  所謂死戰。


  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為了打贏，沒有什麼不能做。真正的戰鬥，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是作戰……現在已經是『戰鬥』了，從見面的一瞬間就是開始。還傻傻以為揮動拳頭的一刻才是開始，那才叫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