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5章：更奇異的循環
「滅葬師還沒有徹底死亡，不過現在已經無力自保了。」天曦星忽然開口。
「嗯。」同行一眾盟友也輕輕點頭。
「大家用點心，事情比想象中更加麻煩。」天曦星又說道，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失利』和『挫折』的味道。唐士道明明贏了一仗，也像擁有對付大家的辦法，可是天曦星仍舊一臉淡然。彷彿，這一場僅僅只是熱身運動。
同樣的。
其餘一干鑄星者和襲擊團隊的盟友們也未驚謊。
他們聽到唐士道的說話是變了色，但，那不是害怕，而是意外。他們沒有想到，進入無盡虛空的第一站就遇上了這樣的麻煩事。在他們心目中，塵外天屬於另一種層次。在塵外天的層次，上世七人大概也只是比自己高半籌。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創造』的無盡虛空，內部強者撐死了也比螞蟻大一點。
無可否認。
從已探明的消息中，稻草人，永夜，奧靈這幾個人物很麻煩，可能會變成大家的重大阻力。
但是，也只是麻煩而已。
相比雙方能耐，無盡虛空的『武力』不可能媲美塵外天的一小群人。再說人皇，地母和禪九之流，頂多只是費一點時間的事情。根據已知情報，人皇只是『匠師』而不算武者，他只擅長學術研究。在塵外天，這種『學者匠師』多得是。
小虛空的創世神實驗一事，人皇可以高看一眼。
不過。
相比百花齊放的塵外天，人皇也僅僅是盛開了的一朵小花兒……還是未有成果的那種。
直到現在。
陣法師失利，滅葬師敗陣，感覺才有點不一樣。
人皇，有威脅。
「我來吧。」這時候，陣法師忽然上前，並且示意讓眾人退後。
其他人也不意外。
這一刻，陣法師的『技藝』被模擬仿用，他肯定坐不住。能夠在塵外天廝混並且生存的人物，沒有一個簡單的。何況，他們這個群體都是習慣『入侵和搶奪』的群體，沒點本事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除了無盡虛空，其它虛空也有強者，武力差點別說搶奪，入侵都入侵不了。
陣法師上前。
一步。
腳下一個奇異靈陣已經漾開，如波紋一般擴散。
此時此刻，唐士道已經受到了新一種影響，力量減弱的影響。這種影響很小，卻真真實實存在。理論上，唐士道可以退遠，只要脫離這個靈陣的範圍就不會受影響。可是，禦敵期間不可能靠『跑』打贏，必須面對敵人的力量。
此時。
陣法師第二步再踏，新一個特殊靈陣生成，擴散，並且形成一個有限空間。
然後。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陣法師彷彿一個信步閑行的遊人，完全不像生死對決，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唐士道面前。此時此刻，唐士道已經受到了二十多種影響。這些效果都不強，卻都真實生效，無法被清除和消解。
可以想象。
這些靈陣的作用不是攻擊，也不是削弱，而是『監控』唐士道的一舉一動。
果然。
唐士道抬手，在掌中燃點一團紅蓮業火之際，陣法師也同樣點燃一朵紅蓮業火，跟唐士道的一模一樣。這不是模仿，也不是相似，它就是一模一樣。唐士道轉瞬啟動宇宙甲，化身某種戰鬥狀態。此時陣法師也一樣啟動宇宙甲，化身同樣狀態。
法術與體術，唐士道同時施展。
陣法師也一樣。
唐士道進攻，他也進攻。唐士道施法，他也施法。兩人在接近一剎那就『交手』數百次，力量碰撞還震出一些奇異的咒文。這些咒文飄散之時，其他人稍稍碰一下就炸沒了半邊身子。幸好，在這裡沒有弱者，軀體損傷對他們只是一個念頭就能回復的小事。
兩人交手，其餘人都在看著。
戰況。
唐士道沒有贏也沒有輸，因為對手是『一模一樣』的，無論怎麼出招，陣法師都一模一樣迎擊，抵消。
在前一刻。
唐士道以星辰『模擬』了陣法師的陣法力量，模似只有九成相似。
現在。
陣法師使用同樣手段還以顏色，而且模擬是100%效果，兩者沒有一點區別。
從戰術角度看，陣法師只是拾人牙慧，不值一提。可是從實效看，陣法師基本已經『贏』了。只要唐士道無法邁過這一步，他永遠都贏不了，只能和陣法師一直『平手』。因為陣法師是模擬，不算自己的真本事，所以在力量上唐士道已經用完了，陣法師還沒有開始。
誰優誰劣，自然不言而喻。
天曦星等人也很滿意這一結果，雖然唐士道沒有被拿下，但已經不是威脅了。
當然，他們也知道不可能贏得這麼輕鬆。
只不過。
唐士道已經『奮戰』，陣法師只是在『玩』，雙方誰強誰弱自然不用多說。
又幾十回合之後。
彷彿，唐士道已經無計可施了，再度施展『星辰』的力量。這一動作，旁觀眾人也在意料之中。星辰是禁咒，模仿能力再強也不可能模擬禁咒。當唐士道展示『星辰』之時，陣法師卻笑了。
他也一樣。
唐士道準備了星辰的力量，陣法師也『啟動』了星辰禁咒的力量。
明明不可能模仿。
偏偏。
陣法師調動了這種力量，以不可能的方式使用了它。
下一秒。
星辰閃動，二人化身流星光芒，就在眾人的面前激戰起來。剛才還是一次一次的撞碰，現在不同了，一剎那就是數萬次碰撞。在這片天域中，每一秒過去都有無數零碎的星光飛散，彷彿光芒的碎片，又彷彿星辰的碎屑，它們隨著每一次碰撞飛散各處。
在場眾人，有些被星光碎片觸碰炸散軀體，有些則輕鬆躲過。
無論哪一種都沒有真正受傷。
他們參與其中都不會有事，何況這種『餘力』的殺傷。
激戰不停。
漸漸，觀戰眾人覺得有點異常了。人皇唐士道的『韌性』未免太好了吧，這都不停手？明明是一直平手，連星辰禁咒都被模擬了，他還不放棄或者改換辦法？照這樣打下去，幾天，幾個月，幾年都分不出勝負呢。
這次入侵已經被發現，如果……
「陣法師，別再『玩』了，人皇有問題。」天曦星看不下去了，入侵計劃宜早不宜遲，拖得越久越麻煩。
「……」
沒有應話。
空域中流光飛射，激戰仍然沒有停止。
「陣法師？」天曦星再喊。
「……」
仍然一樣，第二句還是無人應話。
彷彿。
陣法師現在很忙，忙得沒時間應話。
這一刻，傻子都知道有問題了。招魂師猛一揮手，奇異光芒閃動，證明陣法師本人沒事，還很安全。只奇怪，他為何不回話？按照他處於『優勢』的情況來看，他應一句話不影響戰鬥勝負才對。
「抱歉，他暫時沒空應話。」好像聽到眾人心聲，唐士道的聲音響起了。
下一秒。
不但聲音響起，唐士道本人也出現了……從一個星辰靈陣中冒現。
「人皇，你做了什麼？」天曦星臉色微變。此時天際的激戰還在繼續，也不知道陣法師到底跟誰打得這麼歡。
「練習啊。」
「練習？」
「嗯，星辰是一種新學會的禁咒力量，我很需要練習熟悉它。剛好，陣法師很好心地幫助了我。」
「陣法師，住手，你被算計了。」天曦星三度吼喊。
然而。
「沒用的。他很忙，沒空聽你的。」唐士道很淡然，平靜解釋道：「陣法的技藝很神奇，連星辰這種力量都能100%模擬。就破解辦法來說，除了擁有絕對主權的禁咒，恐怕沒什麼可以破解陣法師的靈陣。只要不是許可權限制，陣法師都能100%模擬並且拖住對手。」
「但你脫離了戰鬥。」天曦星暗中戒備了。
「對啊。」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這樣。天曦星，誰跟你們說無解的力量一定要破解的？不用啊。靈力法陣這種力量，我很陌生，也沒辦法破解陣法師的手段。但，我為什麼要破解？沒有規定說，一定破解才能贏。現在這樣的『平手』不是很好嗎？」唐士道淡淡道。
「你到底做了什麼？」招魂師搶話了。
「簡單來說，我用星辰模擬了陣法師模擬的東西，但並不完美，只有九成效果。」
「陣法師可沒有停止。」
「對啊，正因為我的『不完美』模擬，它才需要修補和提升。理所當然，我需要『循環』去補全這種模擬。於是，我的不完美模擬變成了一種特殊循環，一種極慢極慢提升的循環。陣法師是『完美』的，無論我的星辰怎麼提升，他都能完美模擬。」
「你到底什麼意思？」唐士道不擅長陣法，招魂師也不擅長禁咒。
「聽不明白嗎，很簡單啊。現在陣法師『停不下來』，懂嗎？我的星辰在循環，在一點一點熟練和一點一點提升，他也一樣完美地陷入這種循環中。他聽得到你們的說話，也聽得到我說的話，包括我現在這一句。但，他想脫離這種循環就必須打破循環。同樣，想打破循環就必須模擬循環。」
「……」眾人聽懂了。
模擬循環產生循環，循環產生激戰。脫離需要打破循環，打破又需要模擬，模擬又產生……
這是一個圓。
或者說。
陣法師想脫離這個『循環』就好像一隻貓想要追上自己的短尾巴。
人皇不需要破解。
人皇也不需要勝利。
這種『平手』就很好……完全變成了人皇的練習工具。
「你們都很強大，我必須承認這一點。但……」唐士道特意頓了一頓。
「……」
「你們的腦子實在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