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6章：完美，無缺

  「所以我才會說你們很少戰鬥，有一種很嫩的感覺。上世七人，無盡虛空的創造者，聽起來很可怕。不過，誰給你們的自信，只派區區兩個召喚物就能橫行無盡虛空？歷史是向前的，修行是向上的。曾經稱雄神前世代的舊日霸主，他們成了天蝕的手下敗將。天蝕創造的諸神，他們又成了天道組織的囚徒。你們已經多久沒有注視無盡虛空了？」元霄淡淡道。


  「你在教訓我們？」上世之女冷哼。


  「我在教訓那些裹足不前的人。也許你們曾經很成功，也許你們曾經很強大，但你們遁藏隱匿讓自己停止了腳步。在無盡虛空生活這麼久，我注意到一件事：那些閉關修行的人，往往就像做了一場大夢。當他們功成出關之時，外面的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這算是你的嘲笑嗎？」上世之女漸漸聽懂了。


  「你知道嗎，你們避開人皇的監測，並不是人皇的能力不行，而是人皇故意篩選一些『及格』的人。聽得懂嗎？它跟魚網相反，越小的越進不來，越大的越容易鑽過去。而你們就是這種大魚，不被防備的存在。自以為避過了防備，事實上，那只是一道虛掩的門。」元霄沒有正面應話，只平靜說話。


  這一刻。


  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都沉默了。


  他們明白什麼意思。


  沒有畏懼。


  無盡虛空的強者對於『上世七人』四個字沒有畏懼，無敬亦無畏。諸神也好，天蝕也罷，甚至是上世七人，在無盡虛空的強者眼中都是一個對手，而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神明。


  忽然間。


  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隱隱有點明白，為什麼塵外天這麼多鑄星者進來都這麼低調。


  其實也沒什麼理由。


  鑄星者在無盡虛空高調不起來，像天蝕這麼『高調』的鑄星者就成了目標。即使天蝕隱藏在諸神的身後，他仍然變成稻草人和永夜的目標。甚至，還有其他人察覺他的存在並且想辦法針對他。其餘鑄星者也不蠢，他們只是工作人員，沒必要跟誰對抗。


  天曦星聯手一群人進來搗亂，很明顯，這件事一開始就不被其他鑄星者看好。


  所以。


  他們在塵外天並沒有獲得太多的支持。


  「那麼……」上世之女轉頭望了上世之男一眼，神情好像在表示：隱藏中的白勝男和地母就麻煩你了，眼前這個元霄由我來對付。


  上世之男輕輕點頭。


  他也明白，無盡虛空的法師強者不是想象中的模樣……他們很強。哪怕元霄這種沒啥名氣的人物，同樣擁有超乎想象的能力。有些話必須承認，上世七人『離開』無盡虛空太久了，有很多事情已經不了解了。


  這時候。


  上世之女再次行動。


  很意外。


  她沒有召回『魔穹星』這個智囊，而是繼續召喚……轉眼，天曦星和天豪星現身了。當然這不是本人，也沒有本人的全部實力。但，這種召喚已經無限接近本尊戰力，大概只缺少本尊的未知技藝。而且這還沒有完，不到兩息時間，一些更熟悉的人物現身了。


  白勝男，地母，唐士道，稻草人，甚至平常只有影像的永夜也現身了。


  理所當然，這些都是假的。


  可是。


  他們的壓迫感太強了，強到跟本人幾乎沒有分別。


  「元霄，這便是你的對手。」上世之女示意，不知道這個『對手』是指這些召喚人物還是指她自己。無論如何，現在情況變了，元霄真正陷入一人獨戰群雄的劣勢。


  對面。


  元霄只輕輕招手。


  下一剎那，他的胸膛多了一腳，足以致命的一腳。這個速度太快了，快到反應都來不及。甚至說，反應與傷害的產生已是延遲，在感覺命中之時，效果早已經發生了。


  召喚人物『白勝男』的一腳，元霄『破碎』了。


  但。


  僅僅只是一個影子……不，僅僅只是一個外殼般影子的破碎。


  元霄沒有被踢中，因為踢的人不是真正的白勝男。


  可是，元霄也不好過。在稍稍彈退之時，一黑一白兩朵火焰形成特殊的漩渦，一下子『咬』住了退後元霄。即使元霄神速反應，連連折閃，他也沒能逃脫黑白火焰的追擊。兩種火焰擁有截然不同的屬性，黑焰熾熱，疾快，不管敵人多快都追得上。白焰相反，它很冷，冷得能夠減緩一切敵人的速度。


  元霄折閃不到五回，黑白火焰已經追上並纏住。


  如果沒有意外。


  下一秒，元霄就會連一絲灰燼都不剩了。


  然而。


  戰鬥就是意外，無數個意外拼成的過程。


  黑焰和白焰沒有攻擊元霄，因為它們認不出目標。此時元霄身上一半是黑焰，一半是白焰……理論上，元霄現在就是黑焰和白焰的盟友。或者說，他就是黑焰和白焰，所以黑焰和白焰不可能攻擊自己。


  上世之女一直在看著，臉上也有微微訝色。


  但是。


  元霄應付了黑焰和白焰，軀體卻慢慢進入『石化』狀態。虛空元壤的塵灰，正慢慢侵蝕元霄的軀體。召喚人物白勝男和唐士道都奈何不了元霄，地母卻是例外。因為上世之女不算了解白勝男和唐士道，但對地母卻非常了解。


  或者。


  上世之女不了解地母這個人，她卻比誰都了解原始地蝕。


  元霄正想辦法脫離之際。


  忽然。


  他身邊的空間變成了『混沌』狀態，一種難以正常施法和正常移動的狀態。同時，在混沌中又有無數不同人影冒出，它們都是魔穹星和天曦星最擅長的『役使』手段。這種種手段疊加，它仍然不足『殺死』元霄。上世之女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只想『封印』元霄。


  殺掉和封印，後者更容易得多。


  而且。


  封印也分永久封印和暫時封印，暫時封印又比永久封印更容易。


  在多方合力之下。


  元霄根本無法掙脫，只能在混沌風暴的中心被虛空元壤附著，最後變成一顆小小的星辰。上世之女也沒想長時間封印元霄，只要暫時贏一陣就好。


  搞定第一個對手之後。


  轉身。


  上世之男卻有點奇怪表情，指著另一個上世之女問道：「那個『你』是你嗎？」


  「嗯？」上世之女微訝。


  轉身一望。


  赫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另一個完美複製的自己正微笑招手，做著一種沒有自己命令絕對不會做的動作。更可怕的，自己仍然感覺可以聯繫它，可以命令，可以驅使它……但聽不聽話就不知道了。


  「元霄，是你？」上世之女再望封印的小星辰，也知道自己出錯了。


  「嗯，當然。」另一個上世之女緩緩變形，變成元霄的模樣。


  「你怎麼辦到的？」


  「學習啊。」元霄很平靜，彷彿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是完美者，也擁有無境大圓滿『無缺』的力量。你的召喚獸和召喚人物，我都可以『完美』模擬變化。不得不說，更奇妙的一件事，你的召喚基本也是『完美無缺』的，跟本尊基本一模一樣。」


  「……」上世之女隱隱明白。


  「因為你的完美無缺，我更容易模擬變化。越不同的東西，我越需要費心分辨。反之，越相同的東西，對我越簡單。你把自己從1變成了2，實際卻是1和1的兩個個數。而我，只需要把兩個1變成三個1就行了，非常容易。」


  「你怎麼騙過我的感應？」上世之女還是不明白。


  「沒騙你啊。」


  「什麼？」


  「我沒有欺騙你，上世之女，這個『你』本來就不是你，它只是一個複製體。而我，完美地複製並且替代了它。你仍然可以溝通我，仍然可以命令我。只不過，我不聽你的命令罷了。」元霄說得奇怪，實際並不奇怪。複製體就像召喚物，召喚物只是理論上有主人的，不是絕對聽命主人。


  元霄沒有改變什麼，只把『不聽令』這一條替換了。


  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心中一震。


  有股寒意升起。


  這就是完美者元霄的『無缺』力量嗎？


  他替換了複製體，故意不聽話才讓人辨別出來……如果他聽話呢？

  當他替換複製體之後，上世之女發布希么『命令』他都照做，那豈不是永遠都識破不了？這樣的怪物，他可以呆在最接近自己的身旁，而且還讓自己以為他就是自己的『御控之兵』，這得有多可怕？試想一下，是召喚複製體還好，如果他變成自己一個魔偶，或者手中一件法器，這種潛伏自己手上的炸彈會有多麼恐怖？

  召喚是上世之女最擅長的手段。


  現在。


  上世之女有一種『不敢使用』的感覺。現在她無法確定自己的召喚物一定是麾屬，而不是元霄的變化。


  「我說過吧，你們的手段太嫩了。作為上世七人，我相信你們擁有超凡力量。只不過，想要憑著區區兩個『分身』入侵無盡虛空，這就有點太傲慢了。」元霄淡淡道。事實上，此時雙方還沒有儘力，但很明顯，元霄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我同意。」不等上世之女說話，上世之男笑了。


  「所以？」元霄示意。


  「在觀賞你的超凡能力之後，我們非常震撼。為表敬意，我們也需要『認真』一點。」上世之男伸手，上世之女也微笑伸手一搭。


  然後，如同舞蹈一般。


  兩人輕輕轉圈。


  兩個呼息時間不到，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已經『分裂』成數十個，每一個舞蹈動作都生成一對人兒。


  這可不是複製。


  他們都是身外化身，跟原兩者沒有區別的特殊化身。


  而且。


  隱隱有種感覺……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的力量提升了，他們本來是1，現在都變成了2。


  他們可以衍生分裂，也可融合化一。


  這才是他們真正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