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未知之外
在唐士道第一次說『我教你』的時候，上世之體真的被『驚』到了。
可是。
除了最初一次反應，之後都是……假的！
力量會變。
技藝會變。
但，心性記遠不變。
由於唐士道的真心幫助，上世之體擁有了完美的力量。但是，這一刻它的力量真是完美了，可它保留下來的知識與記憶沒有變，它還是原來的『軀』。跟以前不同的，它只是更自信了，也相信自己絕對不失敗。在思考和行事方面，他仍然沒有變。
一成不變。
所以。
除了最初的驚訝，後來的一切都是演的。
它相信唐士道不會欺騙他，它認為這是自己最好一個機會。只要唐士道真心實意去教導自己，那麼，自己就可以掌握人皇唐士道的一切知識與技藝。唐士道擁有創世神體，也就擁有創世雲圖的知識。而且，他還擁有大量的大咒和禁咒。
只要用心學習，自己肯定可以獲得最好的資源。
為了順利獲得這一切，上世之體完全不惜自己的臉面去表演。
事實上。
唐士道也沒有欺騙它。
教，是真的教。
只不過，自從唐士道聽到上世之體說『如果有第八人，我們一人一半平分零界』之時，唐士道已經覺得這個人輸了。真正自信的強者，從來不會想象『平手』這個結果。哪怕明知道敵人跟自己一樣強大，也是想著自己跟敵人哪一個會死，而不求跟敵人打平就算。
從這一刻起。
唐士道已經不當上世之體是對手了。
下一刻。
教學課程開始，唐士道也完全用心教導，把一切知道的知識都教給上世之體。同樣的，上世之體為了『表演』也認真學習。它想獲得，它想勝利，它就必須付出雙倍的努力。這場『表演』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
學習。
修行。
創造新一個次元，這需要多少時間沒人可以計算。
在這段期間，上世之體進步了，也跟自己那位『傻頭傻腦』的老師較量了無數次。一次又一次的較量，一個又一個的法術修行，上世之體吸收了無數知識，修習了無數技藝。甚至，一些因為交戰而衍生，兩人同時研創的法術也圓滿修習了。
從最初期的遠遠不如，到後來幾近平手，上世之體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勝利就在眼前。
打了這麼久。
自己從未受傷，證明完美的上世之體確實免疫一切傷害。另一方面，因為修行與研究，空白的次元多了一些東西。能量，物質，生物，智慧生命，社會群體的種族，高度文明的帝國，星辰海洋的霸主，宇宙的掌控者，小虛空的權能者……慢慢的，一切又回歸無盡虛空的模樣。
深想一想。
這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計劃走，從誕生，到成長，到強化，到蛻變，最終由自己……
慢著。
我一開始的目標是什麼？
好像還記得，自己擁有了最強大的魔法力量，自己打敗了所有對手。還有，自己創造了一個『靈氣』世界，把『靈力』當成這個次元的基礎規則。記憶中，在這個次元中出現了無數『修士』。他們曾經崇拜過自己，也曾經反抗過自己，甚至脫離過自己的支配範疇。
不過。
這些都不重要。
在這個靈氣世界中，自己就是最強存在。即使最強大的修士，他也只能跟自己戰平，最終慨嘆遠走。
似乎。
很久之前，這個次元是七彩的，一切物質，能量和生命都美麗非常。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感知的世界變成了『黑白』的。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就像遺忘了一些東西。如同忘掉七彩繽紛的世界一樣，忘掉一些自己不應該忘記的東西。
自己好像跟誰打過架，不是勝利也不是平手，而是自己劣勢的戰鬥。
不過，這個記憶也許是錯覺，它沒有發生。
沒錯，自己是最強的，不可能有劣勢。
時間流逝，自己始終站在最頂點。
但。
自己好像又遺忘了一些東西。例如：他們說的香味和聲音是什麼？
沒有啊。
在這個黑白世界中，沒有香味和聲音啊。這些黑白顏色的生命種族天天談論『香味』和『聲音』，他們到底在談什麼。食物？那是真實的嗎？不可能，自己不需要食物。他們還說『聲音』是交流工具。開玩笑，不可能，自己不需要任何工具就能交流。
一念即有，一念即無，哪裡需要聲音。
等等。
自己又好像忘了一些東西：生命？嗯？那是什麼？這個次元不是只有能量和物質嗎，生命，真有這種東西？
嗯嗯。
大概只是自己的錯覺。
話說。
能量和物質？奇怪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些東西？它們真的存在嗎？
不，不會。
可能只是自己的幻想。
在這個次元中，自己就是一切，一切就是自己，不可能存在其它的東西。對，沒錯，能量和物質只是自己的幻想，沒什麼……嗯，我剛剛在想什麼來著……算了，反正肯定不重要。只要我……嗯，我是誰？我在哪裡？我是什麼存在？
這也是錯覺嗎？
嗯。
認真想一想，沒有『我』啊。這裡的一切只是這裡的一切，沒有『我』這種存在呢。
存在，其實也是一種錯覺而已。
什麼都沒有。沒有黑，也沒有白，一切東西本來就應該是『空無』的……思考，這好像也不需要。既然一切都是空無，思考肯定是假的。嗯，沒錯，把一切歸於空無才是真相。
就這樣吧，這才是對的……
當一切思維停止。
有些東西消失了。
但是，還有一些東西遺留了下來。在一個只有靈氣力量的次元，還隱藏著兩個不屬於這裡的存在：一個人，一種力量。人自然是唐士道，力量則是……上世之體。
不是擁有上世之體力量的『軀』。
僅僅只是上世之體。
「真驚人。我們本來不相信，除了原始靈神之外還有另一人。看來，我們猜錯了。請問這位先生，你是誰？」這個靈氣世界還未有完全成長，但，因為基礎太好也誕生了很多傳奇人物。他們可能不及無盡虛空的最頂一層，但他們擁有截然不同的力量與技藝。
「你們有誰進入過創世雲圖？」唐士道被一群修士包圍，卻不答反問。
「很多。」修士人群中，一大群人應話了。
「既然這樣，你們不用問我。只要你們力量繼續提升，你們將來會找到答案的。如果你們需要一個記憶名稱，可以稱我為『鑄星者』。這個鑄星者是一種職業，不是人名或外號。」唐士道沒想多理。
「你是原始靈神之上的真正創始者？」
「不，這個靈氣世界不是由我創造的，是我教導了某個人，借用他的雙手創建了這一切。」
「現在他呢？」
「死了，我殺的。」
「為什麼？他……他不是你的弟子嗎？」
「曾經，我希望他能學到一些東西。但很可惜，他沒有學成。他只是想『拾獲』，不想學習。」
「什麼意思？」
「很複雜。淺白一點說，我希望他有所進步，超越原來的自己，甚至超越原來的我。可惜，他只想『複製性』擁有我的一切，然後反過來利用打倒我。這麼多年，他成功擁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原來那個我的力量。」
「但你進步了，他卻沒有，所以他打輸了？」修士們也聽得懂。
「不，從一開始他就失敗了。我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超越自己的界限。他曾經擁有一份無敵的力量，不被傷害不被否決的力量。可惜，他本人無法匹配使用。你們不用多問，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你們想了解我或找到我，先從創世雲圖開始了解，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們。」唐士道收起了『上世之體』的力量，準備離開。
但，修士們顯然不同意。
正待動手。
忽然，他們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自己一直引以為豪的靈氣修練只像嬰兒，對方一個人，完勝自己千千萬萬人。這一刻修士們才明白到，自己彈指間破滅億萬位面的力量，弱小得跟對方較量的資格都沒有。可想而知，曾經視為無上存在原始靈神，恐怕在這個人眼前也是螻蟻。
自己誕生和成長於靈界。
靈界是原始靈神創造的。
原始靈神是這個人教的。
較量？
只是做夢。說不定，對方一個念頭，整個靈界就會湮滅無蹤。
很可能，他這種層次用『力量』已經無法評估，弱者的想象力根本無法衡量他的強大。甚至，善惡存亡對他都無意義。那種強大遠在『未知』之上，描述都是錯誤的。
「記得來找我。」唐士道彈出一片葉子，然後消失不見了。
下一瞬間。
唐士道已經離開靈界次元，回到了無盡虛空。
但是。
「眾生時代？」
「是的，閣下。不知你從什麼地方回來，居然連這些都不知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聽你的秘密，請原諒我的冒犯。你問的這些，我聽族中長者說過。長者說，在我們這個『眾生時代』之前，還有一個『鯤鵬時代』。」
「那為何結束了？」
「因為它已經離開了。」
「它？」
「對。鯤鵬……雖然不太肯定，但它應該是一頭魔獸吧。在它離開之後，無盡虛空進入了眾生時代，混沌老人成為我們第一任守護者。現在傳到了第十六任，第十六任天道大長老。」
「奧靈和禪九呢？」
「嗯？閣下你說得這些是……法師名人嗎？不好意思，沒有聽過。」
「大咒人皇唐士道，有沒有聽過？」
「不好意思，沒有聽過。法師閣下，感覺你很強大，我擁有法靈主宰的力量，卻感應不出你的強大弱小。那個，你是『上世遺民』的尋索者？」
「上世遺民？」
「你不知道？混沌老人曾說過：我們有一些物和一些人『不記得』了。不是我們記憶不好，而是我們沒有能力記住他們。那些『可能』存在的東西，我們稱為上世遺物。那些『可能』存在的人，我們稱為上世遺民。」
「混沌老人有沒有說過，有多少人他不記得？」
「不，閣下，那只是混沌老人的說法，沒有人能證明這些物和人確實存在過。」
「謝謝。」
「嗯，不客氣，我……嗯，什麼？我在幹什麼？我跟誰談過話嗎？奇怪，我怎麼停留在這個地方？是哪位法師的惡作劇嗎，我可擁有法靈主宰的……算了。咳咳，抱歉，如果鄙人擅闖不該闖的地方，還請諸位見諒，鄙人馬上離開，絕不叨擾。看在同是『眾生魔力』的一員份上，請原諒鄙人一次。請了，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