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4章：半步

  「第八實現者的朋友們認為：無上大炁是一切『已知』和『未知』的根源，也是一切『已想』和『未想』的根源。由於第八實現者的能力，他們也做過一些實驗。例如他們憑空想象一些東西，一些地方，以及一些事物。之後，第八實現者花費一些時間，真正『實現』了它們。」稻草人繼續說明。


  「那些東西本來都沒有，全是『想象』出來的？」


  「對，全部都是剛剛想象出來的。結果，第八實現者真的利用無上大炁『實現』了它們。所以，無上大炁確實擁有鑄就一切的作用。記得吧，早前我們閑談，詢問實現者能否創造自己戰勝不了的東西。事實上，他真可以做到，也真的試過。但因為無上大炁的存在，他可以重新定義自己，重新改寫了自己的力量強度。換而言之，他可以創造一個不可戰勝的對手，他又可以『超越』這個存在。」


  「只因為他擁有無上大炁？」


  「是的。」稻草人確定了這個說法，相信也就是第八人自己的自述內容。


  既然第八人承認平席一坐的資格。


  那麼。


  他肯定不會隱瞞什麼。


  唐士道也能理解，雖然大家的層次一樣，但武力上還是有差距的。稻草人，奧靈和自己剛剛『踏入』這個境界，第八人卻是早早成功的。別說對無上大炁的理解與應用，就算說『累積』，第八人的累積程度也遠遠趣過自己三人。


  「奧靈，你有什麼想法？」唐士道忽然問道。


  「為什麼你認為我會特別的想法？」


  「直覺。」


  「我和稻草人都有想法，而且想法都一樣。那就是……第八人沒有成功。如果說上世七遺的前主人們是一步，第八人和我們都是『半步』。」奧靈很平靜應道，也沒有瞧不起第八人的意思，只是闡述一個事實。


  「撇去武力高低不論，是的，我們都是半步。」唐士道點頭。


  「無上大炁是我們已知的最小單位，也是構成一切存在的根源基礎。這條路我們走對了，而且，擁有的材料也找到了。可是，這不等於我們已經成功。我在想，第八實現者擁有無上大炁一定很長時間了，他都無法成功，我們朝著這個目標前進，最多也是重走他的老路。」奧靈幾乎斷言，同樣的方法不會成功。


  自己三人有天賦，但，第八人也有天賦。


  他盡了努力都辦不到的事情，自己三人可能也不行。


  「缺少什麼？有想法嗎？」


  「有。」


  「真的？」唐士道也是隨意一問，沒想到奧靈居然真有想法。


  「我和稻草人都有想法，完全不同的想法。它故意跟你細說無上大炁的事情，其實就是一個想法。我們成功擁有一絲無上大炁之後，第八實現者就告我們：如果我們想要成為『實現者』，我們可以利用無上大炁不斷實驗獲得。只要實驗思維夠廣，創造的東西夠多，實現者這個『成就』我們遲早會獲得。」


  「你們的想法是……不要走這條路？」


  「我跟稻草人想法不同。我傾向不走這條路，它傾向先『了解』第八人的力量。之前我們也談過，認為『實現者』是一個必經的過程。我們擔心的，我們會停留在這個『座標』中，無法脫離。所以，我們都猶豫要不要出發。」奧靈說明了理由。


  「所以，我才會感應到你們的『召約』？」


  「對。你到達這種程度，一定可以感應到我們的邀請，第一時間來到我們面前。」


  「那說吧，你們想從我這裡了解什麼？」唐士道微微笑道。


  這一刻。


  大家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只是單純的修行同伴。稻草人和奧靈約見，肯定有必要的理由。


  「你問吧，那是你擔心的事情。」奧靈示意。


  「嗯。」稻草人輕輕點頭。


  唐士道沒多話。


  靜等。


  「關於天道系統，不用說，它是你創造的對吧？」稻草人開始問話。


  「對。」


  「現在它已經成長了，有一些甚至脫離了你的想象，對吧？」


  「對。」唐士道還是簡單應話。


  「我想問的。不但我們這裡擁有天道系統，其它論外空間也擁有。作為曾經的法師網『守門人』，我永遠擔心外人的惡意。在其它論外空間，也擁有第八人那樣的存在，這一點沒有疑問吧？」稻草人開始說目的了。


  「是的。」


  「那麼，少年，他們有可能『闖入』我們這裡嗎？」


  「你們覺得可能嗎？」


  「你沒有進去過，少年？」


  「沒有。我這樣說吧，我曾經嘗試想要進去一次。但是，那時候有一種感覺告訴我：我可以這樣做，不過我必定會失去所有力量，物質，包括失去我的自我意識。簡單來說，那是比死亡更徹底的湮滅。然後，在另一個論外空間才可以新生一個已經不是我的我。」


  「你徹底死亡，才能換取另一個論外空間多一個隨機生命？」稻草人追問。


  「對。」


  「如果你擁有無上大炁的力量呢？」


  「我感覺……就算第八人想要闖入另一個論外空間，結果也是一樣，沒有例外。那種間隔就像被零界親自過濾，不可能剩下什麼。我們可以跨越不同次元，也可以創造一切幻想之物。可是，其它論外空間是理解之外的存在，那不是因為力量大小可以打破的秩序。」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稻草人以前只在乎法師網的安全，現在……還在乎。


  「我也有一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關於什麼？」


  「門。」


  「我們見過，不用提，也不要提。我跟奧靈已經談過它，我們看見的『門』都不一樣，沒有任何共通性。我們交流之後，發現對它反而更不理解了。所以，你告訴我們沒有意義，反而可能影響我們的判斷。」稻草人搶了話，表示自己知道也不想多聽。


  唐士道輕輕點頭。


  此時。


  內心也有一絲奇怪。


  關於門，稻草人和奧靈『看見』它並不奇怪。到達這一步，沒看見才是怪事。然而，從稻草人的說詞中，唐士道發現了一絲異常：稻草人說它跟奧靈看到的『門』不一樣，似乎很驚訝這種不同。但是，自己不是這樣子的。


  因為……自己看到了成千上萬道的『門』。


  在很久很久以前。


  自己只看到一道門，一道自己想接觸越無法接觸的門。現在，那道門就在自己的面前不遠，幾乎伸手可及。可是，在自己的前後左右又有新的門出現了。它們都一樣，可見，但不可觸。而且，它們都不同樣。大小不同，高低不明，明暗不同，樣式不同，遠近不同。


  可以這樣說。


  沒有哪兩道門是一模一樣的，它們都不一樣。


  「我有一個想法。」唐士道本來想說『門』的事情，深想一想，也許稻草人和奧靈的交談有了某種結果，多說反而不好。甚至，他們跟第八人也談過門，再談也無意義，畢竟每個人的道路不一樣。


  同樣的方法。


  同樣的路。


  即使成功也只能是一個人走到最後。


  「什麼？」稻草人應話。


  「還是關於門，其中有一道我差不多快碰到了。我想做一個新實驗，但是，可能有些風險。」


  「所以呢？」


  「我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但我擔心實驗的異常反饋。我希望你們能夠幫我一個忙，如果我自己出了什麼問題，我希望你們聯手幹掉我。」唐士道忽然提了一個奇怪要求。


  「幹掉你？你對我們有信心嗎？」稻草人也是樂了。


  「除了你們之外，其他人更不可能。」


  「你先說什麼事情吧。」


  「我打算剝離自己這一縷無上大炁，把它送入其中一道門中。」唐士道小小透露一下，一句話兩個意思。


  稻草人和奧靈聽著一愕。


  這個實驗……


  還有『其中一道門』這個意思……


  兩人沉默了。


  他們不需要問話，內心已經猜到唐士道的意思。不得不說，這真是一件『極其風險』的事情。把一縷無上大炁送入『門』中，先不說能否做到。如果可以，後果是什麼誰都不知道。


  它會破壞那道門？


  它會增強那道門？


  或者，它會改變『門內』的某些東西？


  因為無上大炁是一切的基礎，它比天道系統擁有更多未知。也可以這樣說，天道系統是成功的輔助器，無上大炁卻是成功的平台。沒有平台，一切都不存在。所以，無上大炁雖然是最小單位，但因為基礎最小，上限未來也最高。


  「也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奧靈忽然說道。


  「我不在乎。」唐士道微笑道。


  是的。


  這些實驗不一定有結果。送入無上大炁，也可能白白送走了，一絲動靜都沒有。


  這樣一來。


  唐士道就白白損失了這一絲無上大炁。


  能否重新獲得？


  難說。


  也許就只有一次機會獲得，失去就永遠失去了。


  「第八人跟我們一樣只有一縷，不是更多。」稻草人一句補刀，表示無上大炁沒有太多，大家都只有一縷。


  「我真不在乎。無上大炁這種東西，知道它的存在就行了。」


  「也對，畢竟萬色跟實現者的能力沒差多少。好吧，我們可以答應你。但是，能否殺掉產生異變的你很難說，只能儘力。另外，你得告訴我們：你實驗之後的情況，或者門發生了什麼變化。」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