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4章：無真無假

  龍先生不是擁有了『輪迴』力量，他是找到了。


  或者說，他知道了。


  「怎麼實現它？」


  「那就得靠你了，唐風。我只是『尋找』這些可能存在的力量，怎麼利用得看你的研究。混沌我們也知道，但沒有絲毫利用辦法。唯一一點，我們可以大概猜測『混沌重啟』的發生，提前做好準備。輪迴這種力量，它來源一段『自掌輪迴』的記錄。我認為，唐小白的父母與此有關。」


  「唐小白的父母可以支配自己的輪迴？」唐風也未太了解，剛剛聽說這個名詞。


  「根據描述，擁有『輪迴』力量的人不僅僅擁有一種輪迴技藝，他同時擁有好幾種輪迴技藝。我感覺他就像奧靈那種支配者，不同是他支配著輪迴，包括自己和別人。甚至，物質與空間的輪迴他都可以支配。至於怎麼利用，看你了。」


  「你這麼說，我倒有想法。」唐風很意外點頭。


  「喔？」龍先生很驚訝。


  「我們的重生啊。理論上，它就是一種輪迴的法則。在這個平凡世界，我們總是一起重生的。早前我們已經實驗過，我們的死亡時間不同，重生時間和重生地點也一致。所以，這不是完全的隨機，我們被強行配置到一塊。」


  「這倒沒錯。」


  「再看其它的神話故事，有些外來者也是一群人『同行』的。72人這組數字，他們也是總在一起出現對吧。」


  「他們也是一塊死亡一塊重生。」


  「我認為，同一批進入平凡世界的都是這樣，被強行配置在一起。另外一點，因為我們強烈的意願，所以我們同生一處。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做一個實現。我們同時自殺，然後用最強烈的意願『分開』，下一次不再同一塊重生。」


  「如果成功的話，我們不是……」


  「不，這個意願還有下下次『重聚』的後繼。下一次重生，如果我們沒有分開，那證明我們是改變不了的。如果我們分開了，那就是成功。之後，我們馬上再想辦法自殺，下下次我們再聚一起。只要第二次成功，第三次也一定會成功。哪怕沒這麼快成功，我們多試幾次也一定會成功。」


  「嗯，可以。如果都成功呢？」


  「再死，不斷地死，用最強烈的意願，回到唐小白的那個平凡世界。」


  「好。」龍先生同意了。


  唐風負責找學識，他負責找力量，他相信唐風的判斷。


  更何況。


  這種實驗根本沒有危險，外來者在平凡世界是不會死的，永遠都是不斷地死亡重生。平凡世界對外來者而言，就是一場場不會結束的遊戲。而且，這些遊戲會自動重置，每一次重置生成的結果也會稍稍不同。嚴格來說，它們更像一個固定的環境，卻隨機生成不同的內容。


  唐風和龍先生都確信，平凡世界的文明是隨機的。


  同一個地方。


  它可能出現同樣的人名，但，不會是同一個人物，也不會是同一個環境。


  因為隨機太大了，不會巧到『事，物，人』隨機到同一地點。


  「唐風，結果是……」


  「唐小白，他的父母仍然是唐士道和白美人。而且，唐小白出生的時間，父母的年齡，相貌，生活環境，文明時代，科技進度，所有東西都一模一樣。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間『段落』沒有隨機。只要一到這段歷史時期，所有流向都會自動走向這一步。」


  「這是被……」


  「對，這裡被扭曲了，它是不正常的。周圍所有星球都是正常隨機，而且往前五百年的歷史也是隨機。可是，只要接近這一段時間，所有東西就會強制性變化。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這個群體，他們自然進入崛起階段。唐士道和白美人無論如何都會結婚，而且孩子一定就是唐小白，唐小白也一定就是這個名字。」


  「沒有例外？」


  「沒有，我已經三十七次重生在這裡了，前面的原始社會我都經歷過，也留下過一些東西，試圖影響後世。可是，無論如何指引，到了這個階段就一定會這樣變化。唐小白的父母永遠是唐士道和白美人，他們一定是這副相貌，唐小白也一定是唐小白的樣子。」


  「唐風，你……你改變過它嗎？」


  「嗯，曾經嘗試過。早在百餘年前，我試圖統御它，修改它。可是很詭異的，一到這段時期就變了。我被流星砸死過，也莫名病死過，總之就是無法阻止『這個家庭』的誕生。甚至，他們身處的環境也很難改變，他們幾乎必然成為新崛起的存在。」


  「之後呢？」


  「沒有太久的以後，大概再經過一段時間，混沌重啟就會發生。所以，這個家庭就是這個位面宇宙的最後一筆。我覺得這不是一種歷史走向，而是記錄沒有了。你想想，唐小白，他並不存在於這裡，所以沒有『以後』才是正常的。」


  「嗯，憑空編不出來。」


  「沒錯。龍，你找到什麼？」


  「不，並沒有。白美人的父母還在這裡，不用找，唐士道的父母卻去了另一地方。但奇怪是，沒那個地方。」


  「你懷疑那是法術的空間？」


  「大概是的，我多次跟唐士道的父母一塊死亡，但就是無法重生到他們的身邊。每次都一樣結果，隨機重生到某一個地方，反正就是沒他父母的地方。我猜想，這個地方的歷史並沒有唐士道的父母，所以沒有編錄具現。」


  「好吧。」


  「現在怎麼辦，唐風？」


  「我們先回門之牆，找到唐小白跟他說明一下。」


  「然後？」


  「再回到這裡，研究其它東西。例如，混沌和輪迴，我知道這個地方沒有力量，但我們需要修練力量的啟示。我越來越感覺，我們來到這裡不是無原因的。這裡不僅僅跟唐小白有關係，跟我們也有關係。當然，這只是我的感覺，你有什麼建議？」


  「沒有，就這樣吧。」龍先生也無意見。


  壽命和時間對他們沒有意義。


  哪怕在平凡世界，他們也可以不斷重生。在門之牆，他們回復力量之後更沒有壽命的問題。


  修行與學習。


  這算是他們唯一的追求了。


  很快。


  通過一次死亡，他們離開了太平凡術的論外空間。


  回歸門之牆，他們又花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通過無數朋友的流言，才再次找到唐小白，說明那個平凡世界的故事。唐小白要求唐風一起前往，龍先生則在門之牆尋找關於混沌和輪迴的力量線索。


  數百年過去。


  「唐風，怎麼樣了？」


  「沒有怎麼樣，實際想一想，那證明不了任何東西。畢竟，那裡只是大平凡術一個『幻想』的具現，而且還是不斷循環的片段。唐小白的父母不可能是平凡人，這段『生活』和『故事』都不可能是真實的。」龍先生肯定那不是真實，因為平凡跟唐小白扯不上關係。


  要知道，唐小白一出生就擁有萬門，還擁有一支矛和一本書。


  那可不是普通貨色。


  它們可是第十二實現者和第十三實現者。


  「只是幻想具現？」


  「對。」


  「那麼，唐小白沒做什麼？」


  「不，他也進入了那個大平凡術的論外空間，並且把那個小虛空內部的位面宇宙『剝離』了。」


  「什麼？」


  「不但如此，他還自己帶走了。在之前的時候，他曾經把那個具現的『唐小白』抹除，然後自己……嗯，你懂的，他在那地方代替那個『唐小白』生活，把那兩人當成父母，繼續保持那種生活。」


  「可他父母……」


  「不可能知道啊，他們只是平凡人。況且他們只是一種循環的具象，本來就是很虛幻的存在。實際除了唐小白自己，其餘一切都是幻念的具象，沒有真假可言。我也理解唐小白，他本來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乾脆，他把那種幻象當成一種真實。」


  「很想難象，兩個『平凡人』養著這麼一個兒子。」龍先生有些惶意，這唐小白也是瘋子。


  「嗯，不但如此，他們還會老還會死。只不過，他們死後唐小白就會把一切重置，讓整個位面宇宙回到某一個循環點。然後，再以同樣的身份，稍稍改變一下生活方式再『活』一次。例如，有時候唐小白會以有錢人的身份生活，有時候則會以科學家的身份生活。看那模樣，他只是想得到『父母』的稱讚。」


  「那可不是真的……」


  「他無所謂，反正只是不到百年的時間，唐小白真不在乎。」


  「這模樣……真像一個小孩子。」


  「唐小白本來就是小孩。」


  「也對。」龍先生也明白，為什麼唐小白把『假』當成『真』。一方面，唐小白不知道什麼才是真，他的父母是誰他還沒有找到。另一方面，他無所謂真假，那個位面宇宙，他完全可以當成『遊戲』來玩。以唐小白的力量，他要改變也很容易。


  可是，他沒有這樣做。


  因為他覺得，這段『記錄』跟他是有關係，太平凡術的幻想具現不是真實，也代表著某種『見證』。在還沒有真相的情況下，唐小白不介意先在幻想中『兌現』一下自己的願望。至於唐士道和白美人是否父母，最少，在這個平凡世界中……是的。


  唐風和龍先生也繼續追尋，不斷在平凡世界重生，尋找關於混沌和輪迴的線索。


  忽然有一天。


  他們沒有重生在太平凡術的論外空間，而是另一個地方：門之牆。


  「我叫做唐士道，是我把你們『拉』出來的，有點事找你們。」


  「唐士道……」兩人聽著都震驚了。


  不僅僅是名字。


  還有他的力量……看起來比唐小白還強大得多。


  「其實，這可能不是我的名字。」


  「什麼？」


  「你看過你們的記錄，也看過唐小白的生活遊戲。我一直都相信，我叫做唐士道。但，我的身邊沒有白美人。不，不止，我的身邊什麼都沒有。除了力量和自我，我身邊什麼都沒有。」


  「那你是……」


  「嗯，我很可能只是一個投影。而且，像我這樣的存在大概還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