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香包還給我

  江樓月在宮門口看到了一輛馬車,停住了腳步。


  宮九跳下車轅,衝江樓月行禮:“小姐請上車。”


  江樓月朝著車上看了一眼:“殿下在?”


  宮九頷首。


  江樓月想,他是聽說自己進宮,前來救場的吧?她的心底不由浮起幾許暖意,提著裙擺上了車,果然看到謝堯穩坐車內,隻是表情瞧著有點……嚴肅?

  馬車緩緩行駛在宮道上,謝堯的目光掃了她一圈,確定沒有少一個頭發絲,才用扇柄在江樓月的衣衫上輕輕拍到了兩下,“衣服髒了。”


  “多謝殿下。”江樓月理了理自己的裙擺,問:“殿下打算去何處?能不能送我回家?”


  “可以。”謝堯好脾氣的把玩著折扇,淡淡問:“聽說你把謝芳菲打的昏了過去,下手怪狠的啊。”


  “她該打。”


  “為了點什麽?”


  江樓月神色有些冷,“她竟敢夥同辛羅依嘲笑我姐姐——”


  “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與那江星月還是姐妹情深呢。”


  “我以前隻是被江逸雪蒙蔽了,江星月才是我血脈相連,一母同胞的姐姐,而且她那麽護著我。”江樓月十分嚴肅地說:“如果他們針對我,我可以忍,但是戳我姐姐的痛腳卻不可饒恕。”


  謝堯眉梢微揚,折扇的扇柄輕輕的拍打著掌心:“那謝芳菲麽,的確該打,隻是以後不能這麽衝動,柔然人現在畢竟是座上賓。”而且現在正是聯姻的口子上,冒頭實在不是件好事。


  “嗯。”江樓月點點頭,“我有分寸的。”


  “手伸出來。”


  “哦。”江樓月沒什麽異議的伸手,就在謝堯抬起胳膊的時候,卻看到他寬袖下的腰帶上,赫然掛著自己那隻醜醜的香包,頓時視線就在那香包上停留了一會兒。


  “蠢丫頭。”謝堯罵了一聲,拿了白玉瓶子在她掌心塗抹了一些藥汁。


  江樓月疼的嘶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掌因為扯鞭子的時候用力過度破了皮。


  “疼?”謝堯眉毛也沒掀,動作更談不上溫柔,纏上淡紫色手帕的時候還有點惡意,重重在她傷口上壓了兩下。


  “還好。”江樓月忍著,問:“那個香包……太醜了吧,你別戴了。”


  謝堯卻仿佛沒聽到:“知道疼就別把自己搞得到處是傷,哪個女孩子會像你一樣到處是傷口?”


  他掃了她一眼,別開了臉。


  江樓月默了默,心說誰願意受傷?這不都是無奈的嗎?但心思都被那香包牽引了去:“我說,這個香包——”


  “兵部到了,下去。”


  “……”


  謝堯往後一倒,直接考上軟塌假寐,側身的時候還把那香包壓到了裏側去。


  江樓月覺得這家夥也太討厭了,說話說一半,動不動就冷嘲熱諷,正深吸了口氣,要與他好好講一下道理,卻停車外有人走來。


  “宸王殿下?”


  赫然竟是武安侯的聲音。


  宮九說道:“我家王爺將樓月小姐送來了。”


  “樓兒也在馬車上嗎?”武安侯的聲音頓時變得焦急起來,他聽聞馬場的事情本想快速趕到皇宮去,卻遇上了謝堯,被暫時勸了回來。


  江樓月從馬車裏跳下來:“父親。”


  宮九則朝著武安侯一點頭,駕著馬車裏去了。


  看她一切安好,武安侯暗暗鬆了口氣,說:“沒事就好,隨我回府去看看你姐姐。”


  “嗯。”


  一路到了侯府摘星樓,王氏正在屋內看著江星月,盡管江星月再三表示自己沒事,王氏依然滿臉擔憂,“怎麽沒事?腿上擦傷了這麽一大片,大半個月都下不了床了叫沒事?”


  江星月低聲嘀咕:“就是破點皮嘛——”正巧就看到江樓月進來,立即喚了一聲。


  王氏的視線也自然落到了江樓月身上,擔心不減反增,快步到了江樓月身前握著她的手,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才說:“皇上可責罵你了嗎?”


  “沒有,隻讓我與公主道了個歉。”


  “當真?”王氏不信,得罪柔然公主和毆打謝芳菲可不一樣。


  江樓月說:“當然是真的,您瞧瞧。”江樓月轉了一個圈,然後抱著王氏的手臂說:“我真的很好,一點事情都沒有,去宮裏後,正巧大王子也去了,就把事情說和了,皇上也很客氣,都沒說我。”


  王氏信了幾分,“你說你們姐妹兩人——”


  江樓月抱著王氏的手臂輕輕的搖了搖:“這件事情我和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娘親你就別怪我們了。”


  “你明知道母親沒有怪你們,母親是擔心你們啊!”王氏無奈,生出這麽兩個闖禍精女兒來,夫妻倆不是一邊擔心一邊給他們收拾攤子,就是在去收拾攤子的路上,她無奈是無奈,但哪還有空生氣?


  江星月說:“我們知道母親是擔心我們,可今天的事情不怪妹妹,都是為了我,那芳菲公主和柔然的辛羅依嘲笑我……說我長得高,非說我們衝撞了她,當時明明離得那麽遠,我為了避著他們都從馬上掉下來了……她們揪著不放,非要我們做牛馬一樣,拉車兩百丈,就不跟我們計較,妹妹氣不過,這才動了手——這次妹妹真的不是故意惹事的!”


  “什麽!”王氏和武安侯臉色頓時變了。


  高大,是江星月的心病,而且那個柔然公主不但欺辱自己的女兒還讓女兒拉扯二百丈?

  溫柔的王氏臉色難看無比。


  武安侯沉聲問:“樓兒,你姐姐說的都是真的?”


  “嗯。”江樓月點點頭,“那辛羅依根本就是謝芳菲攛掇來找事的,拉扯二百丈的主意也是她出的,所以女兒才對她動了手。”


  武安侯說:“以後能避盡量避著點這些柔然人,記著父親跟你說過的話。”


  “我都知道。”江樓月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太監高唱,“聖旨到!”


  武安侯詫異,但立即出來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武安侯與晉王為迎接副使,協助太子招待柔然貴客,欽此。”太監把明黃聖旨卷起來:“侯爺,接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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