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8、為父親報仇
江震英毅的臉上露出三分笑:“這字寫得倒是和她娘一模一樣……”
片刻後,江震把信放一旁,吩咐道:“你想個辦法查一查,看看皇上身邊,是不是有什麽人在幫他。”
“幫皇上的人?”江護詫異道:“朝中許多文臣武將都被太後暗中授意,幫著皇上,不知侯爺要查的是——”
“武功高強,能於無形之中殺人,還能做成意外死亡的人。”
“侯爺的意思是蔡將軍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謀殺的?”
“不錯!”江震眼底精光閃爍:“那蔡正楠與我們一樣,十幾歲就從軍了,是卞南薛家為穩固當初薛皇後的位置扶持起來的人,馬上功夫了得,神機營統帥一職,除了卞南薛家的支持以外,還有他自己的本事。”
先帝是什麽人?
若非蔡將軍有些能耐,能為朝廷盡力,就憑他是被卞南薛家扶持,他就夠死一萬次。
“他素來沒什麽傷病,無緣無故摔馬,太可疑了。”江震沉聲說道:“能無聲無息地殺掉蔡將軍,這樣的人,在整個大慶都極為少見。”
他的確不想造謝景亨的反,以後落得被人口誅筆伐,萬人唾罵的下場,但他也珍惜自己這條命。
他的命,還得留著。
隻是現在需要一個契機,讓他能抽身離開。
如果謝景亨身邊有了這樣的人,那麽他得小心再小心。
“末將明白了!”江護應了一聲,“馬上就去查。”
“記著,小心一點查,咱們如今這位皇上機敏的很呢。”
“是!”
……
甘泉宮
嘩啦!
瓷器落地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你、你說什麽?”明妃震驚地瞪著麵前,穿著明黃色龍袍的謝景亨,“我爹、我爹他怎麽了?!”
謝景亨歎息了一聲,滿臉悲愴:“明月,你要節哀——”
明妃渾身無力,暈了過去。
謝景亨趕緊上前把人抱了起來,送到內殿床榻上去,冷喝一聲:“快傳太醫!”
不多時,太醫院的太醫全數到了甘泉宮中。
大家診斷之後都是一個說法——傷心過度所以導致了昏厥。
謝景亨喝令太醫們給明妃開藥調息,之後將人都遣了出去。
就在這時,明妃悠悠醒轉,猛地坐起身來,“爹!”
“明月——別怕,朕在這兒。”
“皇上!”明妃抓著謝景亨胸前的衣服,死死地看著他:“您告訴我,我聽錯了,什麽都沒發生,我爹還好好的,他馬上就會入宮來為我慶賀生辰!”
“皇上,是不是?!”
謝景亨沉默著。
他的身上,那身上朝所穿的明黃色龍袍還沒有換下,頭上還戴著九龍珠冠。
他就那麽坐在明妃的床榻邊上,輕輕握著明妃的手,仿佛是個最深情的丈夫,帶著十足的遺憾說道:“明月,你還有朕。”
“……”明妃嗚咽一聲,隻覺得天都榻了下來。
父親。
她的父親竟死了?
為什麽會這樣?
謝景亨把她攬入懷中,寬厚而溫暖的懷抱擁著她。
明妃呆呆地靠著謝景亨,眼底淚意縱橫,那個半月前還朝著自己行禮,說要她好好照顧自己的父親,沒了。
謝景亨說:“你放心,朕一定會徹查,為你父親報仇雪恨的。”
這話如同一道光,一下子照進了悲傷萬分的明妃的心底去,“我爹爹的死難道是被人謀算的,對不對?”
父親馬術高超,怎會莫名從馬背上摔下去?!
“這件事情朕也說不上來,但你不要擔心,朕說了會徹查就一定會徹查,就算朕如今沒什麽實權,也一定盡朕所有的努力——”
如此含糊的話語。
再加上,明妃本就不算笨的腦子,一下子便聯想到了一個人身上去——
明妃失聲道:“是護國公!”
整個京中,沒有人有能耐這般悄無聲息地殺了父親,也沒有人有理由動父親。
父親當初背叛宸王,而她自己給江樓月下毒,才扯出後麵這許多事情來。
護國公是要為女兒女婿報一箭之仇!
謝景亨把她抱緊,不斷地說:“不管是誰,你都不要怕,隻要有朕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麽樣!”
這話,隱隱暗示護國公還會對她下手。
在父親忽然逝去的這一刻,謝景亨的話,給了她無限溫暖。
她在謝景亨懷中點頭,慎重而認真地說道:“明月何其有幸,讓皇上這般憐愛……皇上,明月也會盡自己所有的努力,保護皇上。”
為父親報仇!
……
夜晚,如期而至。
謝景亨離開甘泉宮,回到了自己的養心殿。
小良子亦步亦趨地跟著,一路到將要進養心殿後殿,謝景亨忽然抬手。
小良子便低下頭,守在了外麵。
謝景亨走了進去。
後殿內,一片暗沉,黃龍紋帳陰影之後,有一個帶著鐵麵具的人抱劍而立。
謝景亨笑道:“這件事情你辦的很不錯。”
那人沒有應聲。
謝景亨自己將九龍珠冠摘下,隨手丟在了一旁。
這象征著皇權的九龍珠冠,在沒有實權握在手中的時候,隻是個可笑無比的玩意兒。
謝景亨問:“你怎麽做到的?”
“不重要。”
戴著鐵麵具的人說了一聲,又說:“我為皇上排除異己,皇上也要記得答應過我主子的事情。”
“朕當然記得。”
謝景亨慢慢說:“你家主子想名正言順的被封王,朕也很想成全他的心思,但如今時機不到,隻要江震活著一日,這件事情就辦不了。”
“……”戴著鐵麵具的人沉默半晌,說道:“單槍匹馬我殺不了他。”
“你別急。”謝景亨笑眯眯地說:“不是要你單槍匹馬,朕會安排好一切,你隻需要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就是。”
鐵麵具人再沒說話。
謝景亨活動了下手腳,招呼道:“良子!”
“奴才在!”
“進來為朕更衣吧。”
小良子低著頭走了進來,幫這謝景亨把那一身繁複的龍炮給換了下來。
謝景亨吩咐道:“蔡將軍的後事,一切都按照公爵之禮來籌辦。”
“是!”
等換上了輕便的常服,謝景亨抿了一口茶後,才問:“壽康宮那邊還沒消息?”
“沒有。”小良子頓了頓,“特別安靜,和以前一樣。”
“看來皇祖母不願意幫朕這一把了。”謝景亨握著茶盞的手略微收緊,眼底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