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5、夢一場
“嗯。”
王嬋不太自然地點了點頭,含糊地說道:“也是當初你外祖母讓人給我準備的,不過那些東西……我是沒用到。”
江樓月想說,自己也用不到。
畢竟兩世為人,她都被謝堯吃了無數次,兩人之間那是……輕車熟路。
但想了想,江樓月沒說,而是說道:“嗯,既然準備了,那就給我吧。”
她實在不想每次被他壓著吃幹抹淨,太難受了。
或許那些東西能有點什麽……咳,新鮮的。
王嬋也不太想說這個,更加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母女倆說了許多的體己話。
時辰,就這麽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王嬋說:“今晚娘和你一起睡。”
“好!“
江樓月把位置讓開,讓王嬋睡到裏麵去,自己睡在了外側。
但是這樣的日子,母女二人都睡不著。
江樓月把燈滅了,隻在床頭放了隻小巧的夜明珠,光線溫和不刺眼。
王嬋忽然說道:“樓兒,你能不能告訴娘,為什麽你當初忽然就不喜歡平王,喜歡宸王殿下了?”
“……”
江樓月陷入沉默,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怎麽了?不好說嗎?”王嬋又說:“要是不好說,那便算了吧。”
“也不是。”
江樓月頓了頓,許久之後,才說道:“娘,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王嬋一怔:“怎麽忽然說這個?”
“那次落水之後,我模模糊糊的,做了一個夢。”江樓月垂著眼簾,悠悠說道:“夢裏,我真的追到了平王,然後,發生了很多慘事。”
“平王也不是真的喜歡我,我還陰差陽錯嫁給了阿堯。”
“他對我很好很好,可是我總是看不見他的好,把他的心放在地上踩。”
“後來,他死了,我也死了,然後夢就醒了。”
寥寥幾句話,王嬋卻聽得心裏有些發緊,“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我也不知道啊……”江樓月茫然地笑著,“那夢雖然是醒了,但夢裏的畫麵那麽清晰,每次想到,都像是有刀在往我心上紮。”
“像是真的一樣,我忽然就覺得平王那個人好可怕,我反思,然後問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麽?”
“忽然就開了竅,覺得他真的不值得我喜歡。”
“正好,當時掉在冰湖是阿堯救我,一來二去,就和阿堯牽扯在一起,然後分不開了。”
“原來是這樣。”
王嬋慢慢點頭,遲疑地又問:“那……那當初在信陽官道那裏,你們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他把你丟在那裏?還在你的額頭上留下這麽個印記。”
當時江樓月幾乎是去了半條命,那傷勢也觸目驚心。
這件事情,不但江震擔憂,王嬋也擔憂。
因此今晚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王嬋溫聲又說:“娘想知道。”
“……”
江樓月默默片刻,吸了口氣:“他治病的時候好像……也做了和我當初同樣的夢,然後他以為我不喜歡他,他難受,所以叫我走開,不要理我了。”
說到這兒,江樓月控製不住情緒,眼眶濕潤起來。
當初那次分開,她以為,她和他這輩子是沒有以後了。
誰能想到,後來還發生那諸多的事情。
王嬋忙說:“都是娘的錯,不該問的,好了我們不說了。”
她捏著手帕幫江樓月拭去眼角淚痕。
江樓月搖頭:“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他終究還是愛我,舍不得我,我在前往瀘州的路上,因為殺了軍中將領被爹罰了八十杖,最後還是他救我。”
“……”王嬋怔了怔,想問點什麽。
但看江樓月情緒有些低迷,還要說話,她便沒開口。
江樓月又說:“他帶我去寧州,一個小院兒裏,咱們把事情都說開了。”
“娘,你說奇不奇怪,他那時候得了一種心病呢,隻要離了我,便渾身發冷,睡不著覺,放好多暖爐在自己屋子裏,明明別人熱的冒汗,但他就是冷。”
“冷的發抖,冷的……一定得抱著我才能睡。”
“娘……我知道你們問信陽的事情,是什麽心思,但你完全不需要擔心。”
“他真的很好,特別好,他把一切都想到了,都布置的妥妥當當,我們會過的很幸福的。”
“嗯。”
王嬋笑著點頭,輕輕拍著江樓月的肩胛,“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
“明日一早你要大妝,可是個很累的事情,快睡。”
“好。”
江樓月點點頭,實則心中回想著前世今生的許多事情,根本就睡不著。
到了如今,前世的那些事情,好像已經變得非常模糊。
模糊的,江樓月都不確定,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不是真的大夢一場?
但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如今,什麽也沒有——明日重要。
模模糊糊的,江樓月睡了過去。
夢中是謝堯的笑臉。
他用那雙素雅好看的手,觸碰她的臉頰,唇角那溫柔的笑容像是要溺死人。
第二日,不到五更天,桑嬤嬤便來喚了江樓月和王嬋起身。
大妝極為繁瑣,出嫁的各種規矩條框更是多。
江樓月被按到了鏡子麵前,由十全嬤嬤幫著梳頭。
外麵已經到了不少賓客,都由兩個舅舅招呼著。
弄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大妝結束,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
王嬋瞧著江樓月的樣子,滿意地笑了:“真漂亮!”
歇下戎裝的江樓月,即便穿著如此奢華金貴的紅色嫁衣,戴著綴滿南洋東珠的鳳冠,依然斂不去眉目之間隱約的英氣。
此時的江樓月,妝容精致無比,好看的讓人晃眼。
江樓月淺笑:“娘,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王嬋拉著江樓月到了鏡子前來,“你瞧。”
江樓月對著鏡子,也有些恍惚,都快認不出自己來了。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也太誇張了點。
桑嬤嬤笑眯眯地說道:“時辰差不多到了,該去給老太爺太夫人磕頭了。”
“嗯。”
王嬋應一聲,拉著江樓月往外:“走吧,等磕了頭,殿下也該到了。”
一行人一起到了王老太爺的院子裏,今日太夫人也在。
江樓月恭敬又認真地給兩位老人叩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