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0、美夢如是
“阿堯?”
很快到了跟前去,江樓月湊在他身邊喊他。
但謝堯沒什麽反應。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江樓月輕聲說著,思考著,是要把謝堯叫醒,喊他去床上睡,還是讓他再泡一會兒。
思考的時候,她的眼睛在他肩胛那裏流連忘返。
白氣氤氳之間,那線條實在健美又好看。
江樓月猶豫了一下,把手抬了起來。
她心裏有點發癢,就想做點什麽。
但指尖還沒碰到謝堯的肩膀,手腕卻忽然被人捉住了。
謝堯睜開眼,看著他,眸底一片幽深:“不自己泡,跑過來做什麽?”
“我——”江樓月心裏一縮:“我看你睡著了,想喊你起來回床上去、去睡。”
“我沒睡著。”
謝堯說,“我隻是養個神。”
“……”
江樓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咳嗽了一聲,“那你、那你繼續,我、我也繼續。”
“都來了,就別走了吧。”
謝堯聲音低啞地說著,用力一拽,江樓月避無可避,撲到了他的懷中去。
接著,濕噠噠的兜兒被拽下來,隨手丟到了池邊的琉璃石地板上,接著是稠褲。
江樓月微驚:“你別鬧!”
“我說了,今夜洞房花燭,為所欲為,是為夫的權利。”謝堯棲身上來,聲音低柔地說:“小樓兒呀,你不會以為,我說著玩兒的吧?”
江樓月臉紅心跳,“可是——”這在池子裏啊。
“娘子。”
謝堯湊近她耳邊,唇碰著她的耳郭,又喊了一聲:“娘子。”
“……”
江樓月悲哀的發現,自己渾身發軟,根本一點拒絕的力氣都沒有。
“娘子……”
謝堯用細碎的吻,走過所有自己想走過的地方。
一聲一聲,喊她。
江樓月感覺自己墜入了雲霧之中。
她想喚他一聲相公,但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喊出來。
耳邊全是他溫柔的呼喚,還有——令人羞恥的嘩啦啦的水聲。
等一切結束的時候,她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被有力的臂膀抱著,似乎是送到了床榻上去。
江樓月有些疲憊的掀了掀眼簾,看到謝堯拿了毯子過來,幫她拭幹了水,還坐在床邊幫她擦著頭發。
“阿堯……”江樓月聲音綿軟而無力,朝著湊了湊,伸出一雙藕臂,枕與謝堯的膝頭,抱住他,“相公。”
謝堯的手頓了頓,繼續幫她擦拭頭發的動作,待到那滿頭青絲都幹爽了,才將手上的毯子丟到一旁,上床榻去,把江樓月安置在自己懷中。
江樓月立即朝前湊,恰如其分的縮在他懷抱之中。
“累不累?”謝堯低聲問。
江樓月點點頭,“累啊……”
謝堯手落與她的腰間,輕輕地按壓著,似乎是在幫她緩解不適。
可是緩解著緩解著,氣氛便不太對了。
江樓月也睡不了,有些無語地看著他,“你、你精力這麽旺盛的嗎?”
“嗯。”
謝堯竟然應了一聲,然後說:“抱你的時候,精力不旺盛,那我還是個男人嗎?”
江樓月呆了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被他抓了手壓在頭頂,陷入了另外一場狂風暴雨之中。
這一晚上,謝堯折騰她折騰的有些發狠。
江樓月不知道死去活來了幾次,隻記得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時候,外麵好像天色都發白了。
她心裏是想離謝堯這家夥遠遠的。
但人睡過去後,卻又自發朝著那熟悉的氣息邊湊著。
謝堯單手支著腮,看著睡夢之中盡顯疲憊的她,輕輕低下頭去,吻了吻她額心那個倒瓜子的紅印,然後給她蓋好被子,陪著她歇下了。
但謝堯並不困,也根本睡不著。
和江樓月之間,生死離別也有過。
他現在回想起當初種種,都覺得,一切那麽不容易。
如果在信陽官道那件事情之後,他真的毫不猶豫就用各種方法去傷害她,那他們……恐怕沒有今日。
現在他真的很慶幸。
盡管目睹當初的慘狀,但自己依然……在仇恨之中,能夠保持那絲毫的理智。
他知道,當初的慘事,江樓月雖然插了手,卻並非罪魁禍首。
五馬分屍是謝流雲的報複。
南桑因為父皇未曾及時伸出援手而覆滅,謝流雲把恨意轉嫁到了謝堯的身上來。
江樓月……在前世也不過是被利用之後丟棄的廢棋。
自己淒慘而死,她又何嚐好過過。
想到此處,謝堯心裏疼的厲害,攬著她的手忍不住更緊了一些。
江樓月忽然低喊:“阿堯!”
“怎麽了?”
謝堯低頭問:“醒了?”
江樓月茫然地睜開眼,眼睛裏麵盡數都是恐懼和不舍,她用力地抓著謝堯的衣襟,“你別走,別把我丟下,我們不要分開。”
謝堯怔了怔,湊上前去,吻了吻江樓月的眼睛:“乖樓兒,不怕,你是做夢了呢。”
江樓月茫然地看著他。
謝堯的吻往下,落與唇上的時候,咬了一下,“是做夢了,我就在你身邊,以後寸步不離開你,絕不會再丟下你,別怕。”
“阿堯……”江樓月鬆了一口氣,又閉上眼睛,“我愛你,我不要分開。”
“嗯。”
謝堯輕聲應著,一下一下拍著江樓月的背,直到她的呼吸再次變得綿長起來,沉沉睡了過去,謝堯在俯身,在她耳畔低聲說,“我也是。”
……
江樓月做了夢,夢裏盡數都是今生的美滿,美夢如是,一覺醒來的時候,心情也是極好的。
她有些餓,身邊,謝堯已經不在了,床榻都有些涼,想來起身好一陣子了。
“什麽時辰——”江樓月一邊起身,一邊低聲詢問。
她知道,水雲和水若不會離自己很遠,不管任何時候,都在她一喊就能立即出現的位置侯著。
可今日剛開口說了四個字,江樓月忽然“嘶”的一聲哀叫起來。
真是……
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要裂開了一樣。
江樓月臉色發白的又躺了回去。
此時,外麵響起吱呀的開門聲來,江樓月以為是水雲和水若,正在思忖,自己這副樣子,起不了身,豈不是讓那兩個婢女想入非非?
但哪知抬眸看去,進來的人卻是謝堯。
謝堯穿著一身金白色大袖的長袍,款款上前來,坐在床榻邊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