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6、喝什麽藥
江樓月忽然覺得,自己想了一個蹩腳又沒用的辦法,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啊。
江樓月暗暗歎了口氣,思忖著,等謝堯離開家去“忙”之後,自己直接走人,溜出睢陽的可能性。
隻是此去貢城最少也得五日以上的時間。
自己偷跑的話,謝堯晚上回來就會發現,說不準直接去抓人。
別到時候還沒跑到貢城,先被抓回來了。
卻就在這時,謝堯忽然說:“不如,我讓宮五和水雲水若護送你先去百花莊。”
“嗯?”江樓月瞬間睜開眼睛,“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說——”謝堯拿了桃木梳子來,仔細地幫她梳發:“你先去百花莊。”
“去那裏,路上就要好幾日呢,你走的慢一些。”謝堯拍了拍她的臉:“就像上次咱們遊山玩水一樣,我這裏的事情,有兩三日也便忙完了。”
江樓月愣愣地看著他,真的讓她隨便出門啊。
謝堯又說:“你放心,我不會耽擱太久,一忙完立即就出發去追你。”
江樓月哪裏是擔心他追不上?
她是擔心他跟著她啊!
當即江樓月深吸了口氣,屏住呼吸說:“那、那就好吧,你可不要忙太久,否則我一個人會無聊的。”
“當然。”謝堯含笑道:“我怎麽會讓你一個人無聊呢?”
他說完,把桃木梳子放到了一旁的小花幾上去,又說:“今天休息一下吧,身上不疼了再出發。”
江樓月很想說,現在就走。
其實她身上也沒那麽……疼,畢竟謝堯雖然折騰了,卻還是溫柔的,她那些疼痛,十之八九都是裝的。
但她不能。
做戲得作全套不是。
於是她快快樂樂地點了頭,說:“好呀,那明日一早我就往百花莊去玩了。”
“好。”
謝堯唇角微勾,深沉的眼中,亮著星辰一樣的光。
招呼人準備了飯菜後,謝堯離開了院子。
一出院子,人還沒上回廊,他就暗暗凝聚內息,探聽周圍的聲音,果然聽到江樓月又興奮又緊張的喊水雲進了院子去,說什麽貢城長貢城短的。
謝堯站在回廊之上,唇角的笑容有些玩味,“好啊,騙我去百花莊,實際上是去貢城呢,膽子大了。”
扶桑跟在謝堯身後,訕訕說道:“其實……少夫人一向膽大。”
一個帶過兵打過仗殺過人的少夫人,膽子可從來不小。
“嗯。”
謝堯點點頭,容色變得有些深沉,“看來,她是知道金姑娘那件事情,所以才這麽緊著想去貢城。”
謝堯是什麽人,這莊子裏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下屬,家裏發生了什麽,哪怕是江樓月跌了撞了碰到一塊皮都有人稟報給他知道。
江樓月那日見過宋梨和金小小的事情,謝堯自然知道。
甚至還知道,江樓月每日都去金小小院中。
他隻是暫時還沒空分心解決。
沒想到江樓月這麽上心。
謝堯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既然她這麽想去貢城,那我便當做不知道好了,讓她去吧,也當時散散心。”
“可是——”扶桑猶豫道:“貢城那裏,多少有些危險。”
“我知道,所以,自然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去了。”
謝堯笑笑,“你去給貢城的南宮奇遞個帖子。”
“屬下明白。”
……
江樓月興奮不能自抑。
反正謝堯走了,她隨便怎樣都沒人看得到。
她招呼了水雲來,詢問事情打聽的怎麽樣了。
水雲說道:“舞樂班子一共四十多人,有十名舞姬,她們都穿胡服……”
說道這兒,水雲麵色猶猶豫豫的,“少夫人,不然就算了吧,那衣服屬下看了,著實是有些……暴露……”
根本就沒幾片布料,誇張的過分。
水雲害怕,如果她和少夫人真的假扮舞姬跑去貢城,還穿那種衣服,被主子知道後,自己腦袋不保。
江樓月安撫地拍了拍水雲的肩膀:“別怕呀,有我在,你家主子也不能把你怎麽樣的,我護著你。”
“可是——”
“沒有可是!”江樓月追問道:“你打點了嗎?”
“那倒是……打點了。”水雲低聲說:“我給了他們兩顆金珠,才讓他們安排了兩個位置,帶我們一起進城呢。”
“那就好。”
江樓月笑了,瞧著水雲表情為難,她忍不住又安慰道:“你不要害怕,舞姬跳舞才會穿的那麽暴露的,我們進城的時候不用,況且,我們是混進南宮府去查探情況,又不用表演。”
水雲皺眉,“那倒是……”
江樓月又說:“以我們二人的功夫,就算被發現全身而退也沒問題,你別自己嚇唬自己。”
“……”
水雲暗暗鬆了口氣,或許去一趟回來,主子都未必知道呢。
她現在擔心,好像的確有點杞人憂天的意思了。
“好了。”江樓月溫聲吩咐:“你去休息吧,明日出發。”
“是!”
水雲應聲後退了出去。
江樓月一人盤膝坐在床上,思忖著去到貢城之後,自己要如何探聽南宮奇對於金小小的態度,要如何在這件事情上出力。
男女之間的這種事情,說的直白點,不過一個郎情妾意。
南宮奇弱對金小小有意,金小小也對南宮奇有意,那麽左右一撮合,倒也是一樁好事。
就怕那南宮奇是個渣滓——
江樓月皺眉。
這一切,還得看到了南宮奇再說。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謝堯回來了。
“我聽人說,你要明日一早就出發去百花莊,真的嗎?”謝堯溫聲笑問:“身上不是還疼,出發時間安排的倒是快。”
“我那不是想離你這餓狼遠一點!”江樓月嗔了他一句,半開玩笑半打趣,“再說了,花匠告訴我,有好幾個品種的花都是過幾日的花期,我去的晚了便看不到了。”
“嗯。”
謝堯點點頭,上來攬著她:“那就快睡,放心,今晚我安分守己,不欺負你。”
“……”
江樓月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窩到他懷中去。
隻是靠得近了之後,鼻息之間,倒是嗅到了一股怪異的味道。
像是藥味。
江樓月皺眉,心下奇怪。
他以前每日服藥,是個藥罐子,所以有藥味,現在都好了,喝什麽藥?
而且以前的藥氣清淡好聞,如今這個藥味卻是嗆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