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些許好感,又淡漠下來
南宮奇離開之後不久,吳振便來了。
吳振的手上端著飯菜,臉色十分複雜:“金小姐您這是做什麽?您和城主鬥氣,何苦讓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受罪呢?”
“這孩子在您腹中,已經受了不少折騰了啊金小姐,再這樣下去,您就不怕他有個什麽萬一?”
“你就好好的,吃點東西吧,求您了金小姐。”
飯菜還冒著熱氣,清香的味道撲入了金小小的鼻息之間。
金小小也是個人,其實也並未報定什麽必死的決心。
她不吃不喝抗議,是為了活。
如今,眼睛便忍不住盯著那飯菜。
可是她卻還是狠狠地將視線移開,冷漠無情地說道:“你應該去求你家城主,快些放我回去,他好我也好。”
頓了頓,金小小又說:“孩子也會很好。”
“……”吳振無言以對,半晌才歎了口氣:“哎……您和城主性子可真像,一個個的都是硬脾氣。”
“您、哎,您聽小的一句勸,城主其實早就後悔了。”
“他很後悔,當初在馬車上對您做的事情,他那時候就是氣壞了,以為您去相看成親的對象呢。”
“他為什麽那麽生氣?還不是因為他心裏有您?”
“若是不喜歡,誰理會您去做什麽!”
“……”金小小怔了一下,“他——”
吳振似乎是懂得她的心事一般,問道:“您是不是覺得,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肚子裏的孩子?”
“……”金小小緘默不語。
吳振又是一歎:“您也是聰明人,這麽點事情,為什麽就想不通呢?如果他真是想要個孩子,城主府上那麽多女人,隨便誰不能生?”
“他何苦要這麽執著於您的孩子,還要這麽大張旗鼓,搞出這麽多的事情來,非要將您帶回貢城去?”
“他分明是執著於您。”
“……”金小小抿著唇,看著微微晃動的床帳。
所以,南宮奇喜歡自己,這麽不依不饒地非要將她帶走,不是為了孩子,是為了她?
她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來。
好像……有些仿徨,茫然,一時間,心裏也五味雜陳。
吳振又說:“您不要折磨自己,也折磨孩子了,孩子那麽小,禁不住這麽折騰的,您和城主之間的事情,不該讓那沒出世的小生命來承受,您說對不對?”
金小小不知道該說什麽。
吳振語重心長地說道:“城主從小吃了不少苦,您是知道的,他不知道怎麽對一個人好,就隻能用自己的辦法,把人強留在身邊。”
“但您相信我,隻要您……給他機會,您告訴他,怎麽樣對一個人好,他會聽的,也會改變,真的。”
“你出去。”金小小有些心煩,不想聽這些話。
她早已經看清楚了南宮奇的為人不是嗎?
也早已經決定,老死不相往來。
現在這個人說的這些話,又有什麽意義?
她不想聽。
她現在隻想回睢陽去。
“好。”吳振非常識時務,知道金小小現在需要一些時間,來想一想。
他把飯菜又往前送了送,溫和地說道:“先吃一點吧,別拿孩子的安危開玩笑。”
話落,他也不必金小小再說什麽,欠著身子就退走了。
金小小抱著雙膝坐在床榻上,飯菜就放在自己眼前不遠處,冒著熱氣,飄著清香,勾動著她的心弦。
她仔細地回味著吳振方才說的那些話。
其實她又何嚐沒有思考過,南宮奇這麽執著地揪著自己不放,到底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她?
她的眼前,閃過許多的畫麵。
和南宮奇第一次談生意的時候,你來我往,相互試探。
熟悉了之後,她也曾欣賞過他的雷霆手段。
有道是無奸不商,心慈手軟絕對難成大事,南宮奇正因為有鐵血手腕,才能讓貢城立在邊界十數年不倒。
為了幫江樓月改進玄月的那一次,他讓她進山中尋找特別的礦石,她厭煩他刻意為難。
可在山中,當她遇到猛獸襲擊,第一時間,卻也是南宮奇出現救了她。
當南宮奇擊退猛獸,丟了帶血的寶劍,衝過來將受傷的她抱起的那一瞬,她的心其實有向著他靠近的趨勢。
試問,哪個女人會不喜歡一個,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如天神一樣出現,救了自己的男人?
好感,就那麽出現了,似乎出現的很突兀,似乎……也順理成章。
可是後來,她看著南宮奇府上的那麽多女子,心裏那麽別扭。
那其中,甚至還有她送的美女呢。
一個養了無數美女的貢城城主——
她的些許好感,又淡漠下來。
再後來——
醉酒之後,發生了那件事情。
他卑鄙的引誘了她,那件事情,讓她無比討厭自己,逃也似的回到了睢陽去。
可偏偏老天爺卻要讓她懷孕,讓她和南宮奇越發糾纏不清。
她茫茫然地看著床帳,暗暗問自己,到底現在對南宮奇,又是個什麽樣的心思。
是喜歡,是討厭,還是什麽……旁的?
可心裏空空的,想到南宮奇那張臉,好像……記得的都是南宮奇與自己說的那些狠話,那些威逼利誘的話,那些調侃她不知廉恥的話。
都是些不太好的記憶。
她與他之間,似乎沒什麽好的記憶。
金小小垂下眼眸去,她想,或許自己沒有那麽憤恨南宮奇,但也真的不想和南宮奇再糾纏。
或許——
她可以好好和南宮奇談一談。
如果,吳振說的都是真的,南宮奇真的喜歡她的話,那麽談一談,場麵不要搞得這麽僵,有沒有可能?
金小小輕輕地吸了口氣,片刻後,將粥碗端了起來,平平靜靜地把肉粥喝了。
吳振的話都很對。
她再怎麽置氣,不該拿自己的身體對抗南宮奇,孩子是撐不住的。
她想要這個孩子。
門外,吳振躲在暗處,看著金小小吃下粥去,總算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的勸說有效,隻要能平心靜氣,好好和金姑娘去說,金姑娘總是能聽得進去的。
隻是城主是個什麽情況?怎的莫名其妙跑的不見人影了?!
吳振皺起眉頭來。
現在外麵可全是睢陽十三城的人呢,萬一被看到了,那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