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7、世家貴族三妻四妾
三月天,花園裏姹紫嫣紅。
院中亭台之下,嫩黃色的紗帳漫舞。
紗帳之後,有個少女趴在石桌上睡著。
她的肌膚白如暖玉一樣,微微泛著暖弄的光澤,長發柔順地披垂在後背上,一隻玉蘭蝴蝶簪別在發髻的根部,長長的流蘇線順著長發垂落,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麽,唇角彎彎帶著淺笑。
花雲拿了個披風上前去,仔細地給她披在背上,示意周圍的下人都動作輕一些。
最近這幾日,因為聽聞王家要入京,小姐日思夜想,都沒怎麽睡好。
昨晚更是隻睡了兩個多時辰,這會兒好不容易睡著了,可不能吵著她。
然而,周圍的下人倒是謹小慎微沒發出聲音,遠處的花園青石路上,卻是有個婢女疾步本來,喊道:“小姐,好消息——”
花雲皺眉,正要警告那婢女住口。
卻不想寧玉蓉已經被吵醒,微蹙著柳眉坐起身來問:“什麽好消息?”
花雲隻得讓那婢女進來。
婢女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外麵說:“王、王家……入京了……”
“啊!”
寧玉蓉驚喜地站起身來,披風掉到了地上去,“什麽時辰入京的?”
“就剛才。”婢女喘了口氣,又說:“現在入宮去麵聖了。”
“是嗎?”
寧玉蓉低垂下眼簾,眼底卻是一片激動。
她等了一年多了,入京他可算是來了。
現在先入宮麵聖,應當需要一段時間吧?入宮之後,肯定要在京中安頓一下,也不知道他會安頓在哪兒?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到他……
但他既然入了京城,那必定很快就能見到了!
寧玉蓉纖白素手忍不住按在了領口那兒,當初他贈的玉佩便掛在胸口呢,心裏忍不住地歡欣雀躍。
她剛還做夢,夢到了在並州刺史府花朝節那天,他幫她戴花環,喚她做“蓉蓉”,沒想到他就來了。
太好了!
“花雲,給這小姑娘賞錢。”寧玉蓉高興地說著,便往自己的院子快步去。
她得好好選一選,自己到時候見他穿哪件衣服,戴什麽首飾好。
她懷著興奮的心情,挑了好久好久,反倒是挑花了眼。
花雲忍不住上前來說:“郡主,你這麽漂亮,穿什麽都好看的。”
征北境歸來,寧豐城軍功卓著,封了寧都侯,基本代替了原來武安侯在朝廷軍中的位置,是為朝廷新貴,而寧玉蓉也受封寧都郡主,身份水漲船高,一夕之間就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熱的貴族小姐。
她的穿戴好多都是宮中賞下來的貢品,一般的貴族女子見都是沒見過的。
自然哪一樣都好看。
寧玉蓉咬了咬唇,“可是我很久沒見他了,想漂漂亮亮地見他。”
“奴婢明白。”花雲耐著性子,“那……我們就選這幾件吧。”
她指了幾件,都是嫩黃和淡綠水藍一類,比較鮮嫩,是寧玉蓉偏好的顏色。
寧玉蓉點點頭,“好。”
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小題大做,寧玉蓉也沒好意思繼續糾結這個。
這時,花雨從外麵進來:“侯爺回來了!”
“下朝了呀。”寧玉蓉說:“那我去給哥哥送杯茶。”
花雲和花雨笑著對視一眼。
這哪兒是送杯茶呀,送茶是假,打聽消息是真吧?!
……
寧玉蓉一路帶著兩個婢女,到了寧豐城的書房中來。
此時寧豐城剛將朝服褪下,換了一身圓領的勁裝常服。
寧玉蓉微笑著上前,把茶水放在桌麵上,“哥哥辛苦了。”
“嗯。”寧豐城端著茶,並不說話,認真地喝著。
寧玉蓉等他將茶喝過了,趕緊上去把茶杯接了,欲言又止卻是說不出話。
寧豐城明知故問:“有事嗎?”
寧玉蓉笑的有點訕訕的,“我、我沒事……”
“今日哥哥有些公務要處理。”寧豐城溫和地說道:“暫且沒有空閑的時間與你閑話,你先回去休息,等晚點我去看你。”
“……”寧玉蓉微抿著唇,心有不甘,“我其實、其實有一點點小事,就想問一下哥哥,不會耽誤哥哥很多時間的。”
“嗯?”
寧豐城抬眸看她,“什麽事?”
“就是、就是……”寧玉蓉重複了好幾遍,才硬著頭皮說道:“他來了……是不是?”
寧豐城問:“他是誰啊?”
“……”寧玉蓉抿緊了唇,有些幽怨地看著他,“哥,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誰!”
“哈哈哈……”寧豐城朗笑出聲,“嗯,他來了,還帶著王家的小姐,今日麵聖之後留在宮中了,約莫安頓也得好幾日,你且安心等著吧。”
“哦。”寧玉蓉已經等的太久了,到了此時,明知他就在京中卻還得等好幾日,一時之間心中不無失望。
寧豐城瞧了她兩眼,說道:“蓉蓉,你很喜歡他,對不對?”
寧玉蓉有些不好意思,但卻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如果——”寧豐城斟酌著用詞:“哥哥是說如果,你們要在一起,你會受許多委屈,你也堅持?”
“哥哥!”寧玉蓉忽然抬起頭來,“你為什麽這麽說?是他說了什麽嗎?”
“沒有。”寧豐城慢慢道:“你不要著急,我隻是假設,如今他要入朝,有王家和卞南為支撐,他在朝中位置不會低,他又沒有娶妻,那些要巴結他的人,必定要在這個上麵做文章。”
“世家貴族三妻四妾,蓉蓉——”寧豐城看著她說:“以哥哥現在身份地位,你如果看中別的人,那麽那人必定隻能娶你一個,但如果是他——”
“……”
寧玉蓉怔了怔,很快說道:“哥哥想的是對的,但是說這個是不是太長遠了些?”
“嗯。”寧豐城笑著點頭,“倒是的確太長遠,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快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會兒哥哥陪你用晚膳。”
“好。”
寧玉蓉朝著寧豐城福了福身便離開了,回去的路上,她也想了想寧豐城所謂三妻四妾的說法,但快要見麵的喜悅壓住了那點事情,她很快便將那些拋之腦後。
書房裏,寧豐城卻是自寧玉蓉走後那一刻,容色就變得有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