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這輩子都對不起她
這麼多年,風離痕一直很聽她的話,以前有時候哪怕是她做了不對的事,風離痕也是很委婉的告訴她,從不會當面指責,讓她沒臉。
風離痕滿臉失望的看著風夫人:「你明明知道……是我腳下一滑,她伸手只是想抓住我,媽,你什麼時候練誣陷做假證都會了?」
風夫人臉色通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有做假證,我……我當時嚇壞了,記得有點模糊,好像看見是她伸了手……」
風離痕咄咄逼人:「沒看清?嚇壞了?您可是信誓旦旦的在法庭說,看的清清楚楚,是木子推了我,她就是殺人兇手,你現在說沒看清,你早做什麼去了?既然沒弄清楚就敢冤枉別人?害別人身陷牢獄,失去自由,你心裡就從來沒有害怕過嗎?」
風夫人被風離痕一番犀利的指責說的坐立難安,第一次被自己兒子這樣當面斥責,根本就是在扇她耳光,這讓風夫人特別的生氣。
但是,這個時候越是跟風離痕生氣,越是不利。
於是風夫人,乾脆用她最常用的招數——哭。
她眼眶一紅,雙眼含著淚,道:「離痕,我只是太生氣了,可是……你當時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生命都不敢保證,我身為一個媽媽看見自己兒子那樣,我心裡有多疼你知道嗎?就算不是她推的你,她也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因為他,你會跑到樓上和她發生爭執嗎?說來說去,這都是她的錯。」
風離痕心裡越來越冷,從進門開始風夫人試圖轉移他的焦點,希望用親情牌讓他心軟,後來又裝作不知道,到現在又開始打母子牌,同情牌,一步步可真是精打細算。
可是以前,他就是這樣被風夫人玩的死死的。
風離痕冷笑:「我一直以為你心裡是沒有陰暗的,原來這麼多年我錯的這麼離譜,我可真夠愚蠢的,像您這樣嫁進這樣的世家裡,在貴婦圈裡混那麼多年,心裡還能多出單純?」
風夫人嘴唇哆嗦幾下,臉色慘白。
風父在一旁聽著,他本以為靠妻子能將兒子勸下,但是沒想到,妻子都安撫不了了,於是慈母政策失敗后,嚴父登場:「放肆,你怎麼說話的,法院已經判定了,木子就是有罪,那一切是她自作自受,你跟她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了,你好好養傷,康復之後,馬上回到崗位上,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還像我風家的子孫嗎?」
風離痕雙目冷漠的看向風父一字一句道:「知道我現在有多恨自己身體里流著風家的血嗎?知道我現在有多想不是風家人嗎?」
風父氣的一巴掌打過去:「你,混帳……」
風離痕自嘲的苦笑,自己喜歡的女人,被自己的父母聯手冤枉,送進監獄,這就是他父母送他的好禮。
高陽說的話還歷歷在目,他父母做做了這樣的事,他和木子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他甚至都沒有臉去見木子,不敢面對她,現在連想都不敢想。
因為他對不起她,這輩子都還不起。
風離痕自己笑起來:「對我好,你們口口聲聲對我好,為的不過就是讓我對風家賣力?我算什麼?我不是你們的兒子,只是你們手上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風離痕轉身離開,這是他父母,給予了他生命的人,他做不到慕容黎夜那樣果斷決絕,他能做的只能是悔恨。
風夫人有些擔心,想追上去:「離痕,離痕……」
可風父卻把她拉了回來:「不用去管他,越來越不像話了,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這樣給我們公然叫板,讓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風夫人隱隱著急「「可是,這件事……對他打擊真的很大啊!」
風父恨恨道:「打擊算什麼?那個女人現在還好端端的活著呢,他就這副要死不活的,那等她真的死了,難道他也要去殉葬?」
風夫人臉色一白,不知想到了什麼,不敢看風父的眼睛,含糊的點點頭。
後來,兩人回房睡覺,剛開始兩人都睡不著,可是後來,風父睡著了,風夫人的精神卻越來越緊崩。
她知道風離痕沒有離開家裡,回了自己的房間。
於是,風夫人悄悄起身,輕聲出去,敲開了風離痕的房門。
她已經想好了,知道該用什麼辦法挽迴風離痕的心。
一進門她就道歉,「離痕,媽知道,這次是我不對,可我當時真的氣昏了頭,而且,而且,你爸爸說……一定要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打擊一番慕容家,我被他這麼一鼓動才管不住自己的嘴,當庭做了假證,我事後也一直很後悔,真的。」
風夫人抽泣兩聲:「離痕,我不管怎麼樣,不管做錯了什麼都是你母親啊,你的親生母親,當年生你的時候,在醫院疼了一天一夜,才把你生下來,你是我的命根子啊,難道你為了她,要去揭發我做假證嗎?」
風夫人一邊把責任推到風父身上,一邊又借著以前的事來博取風離痕的同情,這招有進有退,使得確實高明,雖然很俗套,但是,有用就行。
逼得風離痕進了一個左右為難的境地,一邊是喜歡的女人,一邊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不管做什麼,都會傷害另外一方。
風離痕陷入痛苦的抉擇之中。
風夫人見起到了一定作用趕緊繼續說:「這次本來判刑時要判十年的,但是慕容家出面,硬生生讓木子只判了三年,而且她入獄之後,肯定會有減刑的,過不了多久就會出來,明天我就去找人,讓她在裡面過的好一些,保證不會讓人欺負她,你說好不好」
風夫人盡量說的誠懇,說的認真,她根本不在乎木子的死活,如果能去監獄打點一下,就讓風離痕不在生氣,她願意這樣做的。
反正就算把監獄打點的跟天堂一樣,木子也不可能出來,更不可能和風離痕再有任何發展。
既然已經是一個沒有威脅性的棋子,那風夫人不介意出手幫木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