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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證據

  如果我沒記錯,張律師也是以葉瀾是從犯為基本理由為她爭辯的,那麼主犯難道就是逍遙在外的鄭珊嗎?


  我覺得後背發冷,每個毛孔都透露著懼意。


  傅則慕敲門進來,見我臉色不對,問我:「怎麼了?」


  我深呼一口氣,將新聞關掉,「是葉瀾的事,恐怕還要麻煩一下爸媽了。」


  傅則慕點頭,想必這對於他的父母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若真在過程中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他們自然會選擇明哲保身,這是本分。


  大約是我失神想些亂七八糟的,視線卻落在傅則慕臉上,沒有移開過。傅則慕咽了咽口水,靠近我,坐在我身側,右手繞過我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恍然,撞進傅則慕的眼睛里。他望著我,像是望著星辰永夜。


  昨夜溫存畫面又開始一幕一幕在我眼前上演,我的身體似乎十分渴望與傅則慕的親近,在她側臉靠近的時候,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的叫囂。


  傅則慕咬了一下我的耳朵,輕聲說:「你臉紅了。」


  我連忙甩開他的手,想要走掉,卻被他一把扯回按在床上。他伸出臂膀扣住我,將側臉貼在我的鎖骨上,「等下餃子煮好了,阿婆會喊我們,所以,再陪我躺一會吧……」


  我能感覺到我的臉頰越來越燙,像是煮熟了的番茄。傅則慕輕緩的呼吸帶動著我的心跳,讓我也有些昏昏沉沉。


  昨夜入睡時候已是深夜,傅則慕又一向有著早起的習慣,這樣想想他確實沒睡幾個小時。我在心裡為自己想了很多開脫的借口去解釋,但是我不願意再去想,似乎拖著成為了我和傅則慕之間唯一的解決方式。


  這不像我,我也永遠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成為這樣的不夠果斷的人。


  我也不會想到,我竟會為了心裡沒被理智打敗的那絲留戀,而選擇不斷地忍受著折磨,我甚至想過只要別被我親自將傅則慕和田彤彤捉姦在床,我甚至都可以忍讓……我已經完全的失去了自我。


  是因為傅則慕的溫水煮青蛙,讓我在劫難逃了嗎?

  我輕輕的擁抱了傅則慕,他睡得有些沉了,我看到他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個寒冷的夢。


  突然眼前閃現過許多破碎的畫面,傅則慕開始倒退,倒退到我的記憶里,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面容比現在稚嫩些,看起來是許多年前。


  似乎是田彤彤第一次來到傅家,我在琴室拉琴,樓下傳來細微的爭吵聲,我放下琴走到樓梯上看著。


  我和田彤彤已經很久沒見了,自從和江昭分手,我便將田彤彤這個人從我的生活中劃出去。此刻她又出現在我的眼前,她穿著艷麗性感的裙子,站在傅則慕身邊,雙手拉著傅則慕的手,像是個撒嬌的小女生。


  傅則慕把她的手甩開了,或許是因為看到我的原因,他有些心虛。


  我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田彤彤也注意到我,她抬眼看著我,卻是笑著的,她說:「我來看看你。」


  「滾。」


  大概我像是一個潑婦,而田彤彤是一朵純潔的白蓮花。傅則慕皺著眉看著這一切,似乎他在抉擇著什麼,但白蓮花是善解人意的,她拎起包主動離開了。


  傅則慕走上樓梯,似乎十分驚訝的問我:「你和……她認識?」


  我點頭,反問:「你呢?你和她是什麼關係,你們又在吵什麼?」


  傅則慕拉我的手,沒敢看我的眼睛:「她在我公司工作,剛才也是因為公司的事情起了爭執。」


  大概是我生病太久了,所以傅則慕以為我是傻子。


  我甩開他的手,「別碰我,這隻手她拉過,我嫌臟。」


  傅則慕瑟瑟的收回手,像個被撞破姦情的姦夫,我也只是試探一下,卻真的印證了我的猜想。我砸爛了所以我能砸碎的東西,傅則慕沒有攔我,但他一直在默默保護著我,他害怕我傷害到自己。


  我想應該是田彤彤帶給我的心理陰影太大,無論是江昭,還是傅則慕,所以我才會輕易的暴怒,讓我心裡那個黑暗的小人主宰了我的靈魂。


  在我的感覺里,似乎這間房子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我砸碎很多次了,但它總會在第二天恢復原樣。


  到最後,我沒了力氣,傅則慕來抱我我也不想掙脫了。我的淚水流到他的衣服里,流過他的脖頸,他緊緊地抱著我,我也毫不含糊在他的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很疼,但他沒動。


  我能嘗到我的眼淚的味道,和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傅則慕,我只有你了,你不能,絕對不能……背叛我。」


  傅則慕更加用力的抱著我,他一下一下撫摸著我,像是在安撫一隻寵物,他說:「不會的。」


  我看著傅則慕沉睡的面龐,不斷地自我懷疑,究竟他瞞了我多少事情,他又是否如他承諾的那樣。


  阿婆敲了敲門:「傅先生,太太,餃子煮好了。」


  傅則慕醒了,睡眼惺忪應一句:「我們馬上過來。」


  我慌忙別過臉去,仔細擦了擦眼角,我害怕被傅則慕看見我的脆弱,但更令我意外的是,我以為我哭了,但是我沒有。


  於是我起身,揉了揉被傅則慕壓麻的肩膀。


  阿婆是客家人,會唱很好聽的客家歌謠,她絲毫不羞澀,在餐桌上唱起了動人的民歌。我恍然想到了王姨,不知道王攀如果出了事情,她會不會難過的不像樣子。


  我不知道因果輪迴,會不會有報應這麼一說,但我知道每個人都要為她所做的事情承擔責任,即便是再可憐的人,也有可恨之處。


  餃子很好吃,飯桌上出現了難得的歡樂,立春之後,一切似乎都有了新的生機。


  或許是那一夜的激情讓傅則慕誤以為我們之間恢復如常了,他提出要我和他一起去辦公,這樣他可以一邊工作,一邊看著我。


  我笑著,拋出一句:「田彤彤在嗎?」


  傅則慕總是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才會表現出破綻,那一絲絲的不自然已經暴露了許多。他轉頭認真開車,說:「公司派她去國外調研,也是前些天才回了公司交差,現在應該是休假,公司里見不到她。」


  我不置可否。


  「對,她回到s市的時候,我們在咖啡館見面,她說她發了消息給你,讓你來接我——」我倚在靠背上苦笑不已:「我只是想不到什麼時候,我的丈夫需要別的女人指揮著,才會來接我。」


  我並不想爭吵,我只是適時地顯露給傅則慕一些威脅,不知道是否奏效,但足夠讓我覺得痛快。


  傅則慕將車子一個急剎車停到一邊,他用力握著方向盤,骨節分明且蒼白。同樣蒼白的還有他的臉色,似乎他也預感到了什麼,他說:「蒙蒙,我們必須好好談一談。」


  「可我不想。」


  我毫不畏懼回望著他,「保持這種和平不好嗎?」


  即便是假象,我也要再真相浮出水面前,多掌握一些籌碼,比如與奶奶有關的秘密,比如傅則慕出軌的證據。


  傅則慕妥協了,他發動了車子繼續向前。


  公司里確實不見田彤彤的身影,其實如果我想永遠見不到她,我完全可以把她主使王攀舉報葉瀾的事情告訴鄭珊,憑著鄭珊的手段,至少田彤彤下場不會比王攀好到哪去。


  但我要等,我在暗中較勁,我要讓田彤彤自以為自己穩贏的局面被撕裂,我要讓傅則慕親手把她踢出局,我要讓她成為笑不到最後的那個人。


  我悄悄伸過手去,挽住傅則慕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


  像是示弱,我說:「我們要個孩子吧。」


  更像是一種試探,我想知道傅則慕除了因為懷有目的而娶我,除了害怕葉瀾和江昭的監視,這之外,他是否對我也有一點動心。


  傅則慕伸手撫摸我的臉頰,他似乎含著笑意,「過些天我們去醫院複查一下抑鬱症,如果醫生說可以了,我們就要一個孩子。」


  「好。」


  儘管我知道,我的病情根本不可能停葯,而不停葯,我們無法要孩子。


  傅則慕繼續翻閱各種堆積如山的文件,我再度仔細的欣賞他的辦公室,雖然看似悠閑的走走停停,可每一個角落我都沒有放過。我還記得傅則慕和田彤彤在辦公室里激情的聲音,如果他們按耐不住,一定還會有蛛絲馬跡留下。


  但最終,我在那一副水墨蓮花前頓住了腳步。


  我想念我的奶奶了,我還記得當我拿著這副畫回家的時候,奶奶高興地擦拭了很多遍,才小心翼翼把它掛在客廳。


  如果不是媽媽覺得同事家學音樂的孩子看起來更活潑討喜,讓我也學一門樂器的話,我大概會一直畫下去,即便成為一個清貧的人。


  或許媽媽失望了,我學了音樂,也沒能成為活潑討喜的人。


  但奶奶從來沒有對我失望過,她一直和藹的接受我的一切,給我全部的愛。


  我突然注意到蓮花後面似乎有一個方方正正的陰影,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只以為那是一灘墨泥……


  我的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難道奶奶留下的證據,也是傅則慕想從我身上得到的——足以毀掉他父母的證據,就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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