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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鄉村天王(73)

  衣飛石沒有對容舜隱瞞自己知道的情報, 謝茂還補充了一些米粉提供的細節。


  十九年前,境外的異能組織「太陽神」曾入境爭奪《道德天書》, 被岳王父子殺退。一年後,容錦華帶著一份資料前往倫敦, 再次被這個太陽神組織截殺, 目的也是為了《道德天書》。隨後宿貞生產,石一飛被岑皖抱走,容舜被送到了宿貞身邊。


  又五年後,神秘的7號檔案丟失,為此特事辦死了海外六個小組。


  謝茂原身進入特事辦后,要求重啟對7號檔案的追查。特事辦內部對調查看法不一,調查阻力非常大。在齊秋嫻的支持下, 謝茂原身帶人展開了暗中行動,蝦餃在執行秘密任務時消失, 被特事辦判定為死亡。臨死之前,他傳回的情報,確信丟失的7號檔案與李大紅相關。


  謝茂原身在調查7號檔案的時候,被謝茂給穿了。之後,劇情就成了脫韁的野馬, 完全失控了。


  謝茂原身的任務應該是接近李大紅的大兒子李吉, 以此接近李吉的好友, 當年曾與他一起犯罪的少年A, 也就是被書靈白露攝取生魂的金家公子, 金燦文。


  ——他被李吉特聘進頂呱呱食品廠做保安科的副科長, 是李吉的「自己人」。


  這其實是個很好的選擇。很多富二代都喜歡花錢聘請比較能打的退伍軍人當保鏢,帶出去又威風,服從性又很好。只可惜李吉因當年白豆蔻的事,非常修身養性,非常低調,從來不帶著「心腹」出門混夜場飆車打架,原身就只能老實待在廠里當個小保安。


  更可惜的是,任務還沒結束,謝茂就穿越來了。


  再有白豆蔻與白露的事鬧出來,李吉和金燦文一起死了,這條路就徹底斷了。


  到後來丁儀、常宿義二比一打敗齊秋嫻,投票出賣了謝茂,把他的行蹤暴露給吸血鬼殺手,本意也是引蛇出洞。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對方殺手沒來得及露出更多境內勢力,就被謝茂一顆冬暖紗織團滅了。


  這事兒細想起來貓膩極多。


  謝茂的原身為什麼非要調查7號檔案丟失事件?特事辦又憑什麼認為出賣了謝茂的行蹤,就能引來殺手?丁儀在宿貞別墅直言「謝潤秋不值得信任」,謝潤秋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如果沒有陊術這件事,宿貞不會被常居雷的到來嚇瘋,丁儀能告訴我們更多。」謝茂遺憾地說。


  這會兒容舜已經被打發走了。常家老祖奪去皮囊使用陊術涉及到常家秘辛,容舜又沒有在修真者跟前自保的能力,謝茂和衣飛石都選擇了對他隱瞞。


  衣飛石還在看仰在沙發上宛如死狗的常燕飛,他喝了失魂符水,這會兒還處於昏迷狀態。


  好幾次衣飛石都以為他死掉了。


  ——呼吸時有時無,有一段時間,輕得就像是消失了。


  「他現在不會醒來。」謝茂說。


  「宿貞不信任常家是因為陊術。那丁儀很大可能說的都是真話?」衣飛石問。


  「在修者面前撒謊,不只需要勇氣,還需要很高深的心理判斷和技巧。丁儀撒謊的可能性很小。何況,岳雲已經證明了她所說的大部分。」謝茂想了想,問衣飛石,「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丁儀?」


  「是。」衣飛石很少對謝茂的決定提出異議。


  當然,在去醫院之前,謝茂把常燕飛從失魂狀態喚醒,問他:「有事?」


  常燕飛揉了揉自己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略覺不適的脖子,連忙把放在茶几邊上的皮包打開,一一往外拿自己準備好的材料:「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這是金絲,這是棉線,這是斑竹枝,這是……」


  謝茂哭笑不得:「我說了,十天。」


  「我準備好了呀。」常燕飛一愣。


  「我沒準備好。」謝茂把他拿出來的東西,一一給他塞回包里,「九天之後再來找我。」


  這讓常燕飛很失落。


  他把東西一一放好,拉上拉鏈,提起皮包。


  「那我九天之後再來。」謝茂和衣飛石都沒有留他。常燕飛走到門前又回來,說:「你們真的不打算管我大姑了嗎?」


  謝茂覺得宿貞真的命不錯。前有容舜,後有常燕飛,都是來替她說情的。


  「你想我們拿什麼管?」謝茂這會兒靈台都在隱隱作痛,「不要總是替比你聰明有辦法的人操心。她肯定活得比你長。」


  常燕飛拎著包,抱著黑貓,在酒店門口打車。


  沒多會兒,就看見衣飛石和謝茂一前一後佯作不認識地走了出來。


  酒店前台見了衣飛石就知道這是個沒登記身份證蹭住的,「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了一宿,中午還亮DND燈,誰不知道你們幹啥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道而已!


  嘖嘖嘖,這年月……見過戀熊的,敢情還有戀胖的。不過……


  謝茂龍行虎步路過酒店大堂時,所有前台都忍不住抬頭多看了一眼。這種級別的帥哥,多少女人願意倒貼啊,他還自己刷卡付房費,睡個胖男人……唉。


  下午三點,酒店門前的計程車不多。常燕飛才等到一輛,衣飛石和謝茂就出來了。


  「老大,您坐,您坐。」常燕飛殷勤地讓了車子,拉開車門。


  謝茂先讓衣飛石上了車,扶著車門問常燕飛:「我們去見丁主任。」


  常燕飛試探地問:「我跟你一起去?」


  謝茂指了指前排副駕駛座,常燕飛立刻就把黑貓扔了,拎著包包上了車。


  氣得黑貓嗷嗚一聲,豎起渾身的毛,恨恨地盯著絕塵而去的計程車。要不是這裡人太多,我就用人語罵你!

  ※


  丁儀並不在醫院。


  她在頤和茶莊,特事辦的臨時指揮處。


  像她這樣級別職務,只要不是傷殘到必須退役,但凡還剩一口氣,打著嗎啡都得在一線盯著。


  特事辦與隱盟合作,隱盟之中的家族也有熱心事務與懶得管閑事的分別,與特事辦關係比較好、表面上比較親密的家族,第一個是葉家,再有蕭、陳、張、陶、盛四大家族。常家在特事辦勢力龐大,不是因為常家弟子在特事辦有多少,純粹是因為常家在隱盟地位高。


  目前常家統共就只有常燕飛、常燕息兩個弟子在特事辦供職,常燕飛剛剛加入特事辦,常燕息年紀輕輕就任補品組組長,其他常家弟子完成家族試煉,全都回家去了。


  常宿義還是個空降的主任。葉萍青被謝茂打回家之後,常宿義就來了——特事辦還不敢讓他打雜。


  常家之所以這麼橫,都是因為他們家永遠有一個最能打的老祖宗。


  葉家、蕭家、陳家、張家、陶家、盛家,也都有供奉的長老、隱修的前輩,可隱盟每一代鬥法或是j家族暗中交鋒,總是會敗在常家手裡。


  都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玄學界各大家算來算去,都算不透常家祖墳是怎麼埋的。


  憑什麼常家每隔三兩代都有個天才橫空出世?不是說風水輪流轉么?帝王墓穴修得夠好吧?周八百年,漢四百年,天家氣運尚有盡時,他常家怎麼就能順風順水幾千年?世上豈有長盛不衰的道理?

  常家,就是這麼長盛不衰地渡過了數千年。哪怕有短暫的低谷,也很快能憑著後輩天才重新崛起。


  就是這麼一個偉大的家族,昨天轟隆一聲倒下了。


  常家家主常居雷,與他的兩個兒子,也即是常家的兩位房主,在他們家天才女修宿貞的家中,被一個半年前還沒入門的年輕修士,以一己之力全部撂倒了。


  這件事甚至比岳雲大戰羲和,屠殺三百餘非法入境的未註冊修士的消息,更讓玄學界震撼。


  特事辦知道羲和終究會回來。


  特事辦也知道岳雲的戰力如何逆天。


  可特事辦,乃至整個修界,肯定不知道謝茂居然有放倒常居雷的能力。


  所有休假在家的特事辦人員,都已經選擇最快的交通方式趕回了總部報到。饒是如此,整個頤和茶莊仍是像一間忙碌的急診醫院,不斷有傷員從前線被送回來救治。——普通醫院很難挽救非自然力量造成的傷害,特事辦有專門的醫療部門。


  謝茂三人趕到頤和茶莊時,外圍依然有荷槍實彈的特警守衛。


  常燕飛看著從車上抬下來的傷員,心情很複雜。他入職特事辦不久,可他畢竟是特事辦的成員。同事在前線流血時,他努力抱著謝茂的大腿,在圖謀盤算自己的未來。眼前的一切讓他覺得羞恥。


  謝茂和衣飛石的態度和他截然不同。


  他倆對特事辦都沒有歸屬感,久居上位也很難把自己往一線戰士的身份上套。


  這會兒站在頤和茶莊門口,常燕飛羞愧無比,謝茂和衣飛石就像來某個衙門視察的領導,絲毫沒覺得自己應該背上裝備前線殺敵。——就算是衣飛石,離拍馬沖陣的歲月也有幾十年之久了。


  「謝茂。」齊秋嫻親自出來接人,很顯然,謝茂還是沒有通行證,特警不會放行。


  「我們來探望丁主任。」謝茂說明來意。


  「我要了解『夢中神授』的真相。這會兒七大家族除了常家,全都來了,就在裡邊。」齊秋嫻也沒把自己當外人,一邊透露情報,一邊逼問真相。


  謝茂過了安檢,站在門口,看著幾個特警檢查衣飛石,說:「夢中神授能有什麼真相?我做了個夢,醒來記得夢裡發生的一切,這就是所有的一切。至於夢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前面匆忙走來浩浩蕩蕩一行人,謝茂不禁笑了,敢情還想玩懷璧其罪的把戲?


  「一字一句,皆不輕授。」


  不跪下來磕頭叫爸爸,小學一年級的內容都不教你們!

  按捺不住衝下來的是蕭、張兩家的長老。


  羲和襲擊長陵地宮只驚動了葉萍青,葉萍青與丁儀有私交,又聽說常宿義打了自家徒弟,趕來幫忙(算賬)很正常。常居雷被撂倒的消息傳出之後,隱盟七家都坐不住了,紛紛打著「馳援」的旗號,派人跟著在特事辦履職的弟子混了進來。


  ——這要不是大家都還顧著面子,派來的只怕都不是長老,而是各家家主親自出動了。


  蕭擎是蕭家家主蕭掣的兄弟,張佩如則是張家家主張立新的伯父,二人都是傳功長老。


  所謂傳功長老,不一定是家族裡最能打的,但一定強記博聞,對自家功法經典掌握得最全面。聽說謝茂曾使用常家的畫地為牢打敗常宿義,隨後乾脆撂倒了常居雷,這消息太駭人了,各家都派出了對修法研究最全面的可靠人才來「拜訪見識」。


  這兩位看上去都很年輕,三十齣頭的模樣,蕭擎穿著西裝掛著懷錶,拄著手杖,張佩如乾脆穿著套頭毛衫,額前還有一縷深紫色漂染——在特事辦工作的年輕弟子,都沒有他們活得世俗。


  當然,一個修者看上去的年紀通常不會是他的真實年紀。


  爺爺長得比孫子年輕的例子,比比皆是。


  蕭擎與張佩如按捺不住跟著齊秋嫻沖了下來,背後跟了一大堆弟子,一行人看上去浩浩蕩蕩氣勢洶洶。謝茂才等著衣飛石安檢完畢,正面對上了這批人。


  僵持不到半秒,就聽見蕭擎特別和藹客氣地說:「……呵,這是茂茂吧?長這麼大了。」


  茂、茂——


  謝茂很想問待在攝靈圖冊中的米粉,這拄著手杖滿身裝逼范兒的大兄弟,和我是什麼關係?

  另一邊穿著白色套頭衫,看上去比岳雲還不靠譜的張佩如緊跟著套近乎:「是啊,一轉眼都這麼大了。你剛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不知道吧?我師弟和你外婆是同學,呵呵呵,差點你就成我師侄孫了。」


  這他嗎會不會說話?新古時代的修士都這麼不靠譜嗎?謝茂簡直窒息。


  齊秋嫻比謝茂臉更黑。謝茂是被阿姨養大的,親媽一直在療養院,他不止不知道自己父系的身份,同樣也不知道母親的真實身份。他的身世對特事辦而言是透明的,對他自己卻不是!

  謝茂童年過得非常困苦艱辛,95后都市長大的孩子,一度落魄到去開封菜撿人吃剩的漢堡可樂,撿起被人扔進杯子里的雞骨頭,喝殘留融化的冰淇淋水,初中畢業就想辦法去當兵,也是無奈之舉。


  ——這種都市生活最底層的人,他的外婆能認識隱世家族的人?可能嗎?


  不過,謝茂並不知道原身曾經吃過的苦,也不知道原身根本不知道母親的身份。


  他單純就是覺得張佩如腦子有坑。套近乎是拿家中年長女眷開玩笑的?這要換了那個滿臉囂張的原身……嗯,這得打他個滿地找牙吧?


  謝茂脾氣是真的不易招惹,想了想,覺得這會兒打起來太麻煩了,到底是沒有出手。


  衣飛石出手了。


  「喂——」


  齊秋嫻和常燕飛都驚呼一聲。


  謝茂穩穩地捉住了衣飛石的胳膊,說:「咱們說好的。」


  「豎子無禮。」衣飛石兀自氣不過,什麼狗東西啊,就算是先生原身外祖母的舊友,這麼隨口拿女眷打趣,也要拖出去杖斃了。


  「打得過我嗎?」謝茂問。


  衣飛石才想起昨天的約定。打不過謝茂之前,都要在謝茂背後等著被保護,不許強出頭。


  「打不過。」衣飛石只得認輸。


  謝茂眼神示意了一下,等著回去問你。


  衣飛石護主是條件反射,這要不是目前打不過謝茂,生生被攔住,人早就飛出去了。可昨天確實曾答應過謝茂,他自認理虧,低頭聽訓,心中琢磨的還是那回事:得早一點打得過陛下。


  齊秋嫻覺得謝茂就夠刺兒頭了,容錦華和宿貞的兒子這脾氣……更讓人頭疼。


  「我介紹一下,這是蕭家長老蕭擎老師,這是張家長老張佩如老師,他們兩位都是來幫助處理長陵地宮遇襲事件。」齊秋嫻把謝茂和這這一隊人隔開,並不讓他們近距離接觸,「認識也不急於一時。丁主任在等你,走吧。」


  蕭擎和張佩如也不阻攔,都笑眯眯地跟在他們身邊。


  蕭擎還挺嫌棄張佩如,幾次把張佩如壓在手肘後邊,生生按了人家一個身位。張佩如大概是打不過蕭擎,黑著臉想換個位置,偏偏謝茂身邊還有齊秋嫻和常燕飛跟著。


  「茂茂,你還不知道吧?你媽媽她……」張佩如擠不進去,只好隔在外邊繼續套近乎。


  齊秋嫻打斷他:「張老,目前情勢緊急,私事容后再談。」


  謝茂和衣飛石交換了一個眼神,敢情原身母親也有隱情故事?這爹媽就沒一個省心的?


  這回進去的就不是前日使用的會議廳了,而是一間裝飾得古色古香的茶室。室內屏風都撤了,僅留下各個小隔間里的茶座,能夠容納近百人。南面懸著幾個新裝的大屏幕,投影著幾個現場畫面。


  丁儀正在和另外幾位隱修世家派來的長老、特事辦內幾位參謀、精英骨幹,討論著什麼。


  謝茂四下張望了一眼,常宿義不在。


  「回來了,坐。」丁儀整個左手肩背胳膊都打上了石膏,僅剩右手拿著激光筆。


  她倒是很想繼續開會,可是,那幾位隱修世家的長老,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謝茂身上。


  「抱歉,失陪一下。」丁儀目前的態度和齊秋嫻一樣,死保謝茂,絕不會讓任何人打他的主意,「隔壁……」


  「小丁,你有事儘管去忙。」陳偉師已經熱情地走向了謝茂,「這裡有我們。」


  「不好意思,陳師,我有秘密命令要向屬下傳達。謝茂,跟我來。」丁儀不客氣地截胡。


  謝茂已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了。皇帝當慣了,從來都是別人避諱他,他何曾為了躲人自己往外溜?才穿越來不到兩個月,他是真沒習慣。坐下才聽見丁儀要護著他離開。


  「既然丁主任有秘密命令。」謝茂笑了笑,才想站起來。


  「請各位暫時迴避。」衣飛石出面清場趕人,他覺得自己措辭已經非常恭敬了。


  謝茂這大馬金刀毫不客氣穩坐的姿態,衣飛石理所當然趕人的語氣,把在場所有人都弄懵了。


  隱盟六位隱世家族的長老,這其中還有一位葉家的家主——葉家可是僅次於常家的家族!丁儀帶著謝茂躲出去都是冒著「失禮」的危險,這趕人的算什麼?不是失禮,這是無禮。


  謝茂起身拱了拱手:「失禮了。」拉著衣飛石往外走,還有點哭笑不得。


  時代已經不同了,衣飛石卻總是這麼適應不良。他大概還覺得沒有直接吩咐「退下」,而是客客氣氣地用上了「請」字,就已經是給足面子了吧?謝茂想到這裡又忍俊不禁,好歹這回衣飛石沒有沖丁儀跟前,要求她向自己道歉——居然直呼朕的名諱,命令朕「過來」。


  「就這麼走了,不行吧?」背後有人明顯嗓子里搓火了。


  陶圃是陶家唯一的長老。


  陶家在抗戰時元氣大傷,很少和圈內人接觸。


  不過,他們和特事辦的關係一直很好,特事辦里許多傀儡偶人都是出自陶家之手。


  謝茂用訓練傀儡戲耍常宿義之後,這消息很快就傳回了陶家,鑒於謝茂曾使用常家的畫地為牢,陶家也擔心自家的傀儡術被人複製公開,所以,常居雷被擊敗之後,陶家的反應也很迅速,立刻把唯一的長老派了來。


  ——陶家的家主陶妙軒今年只有二十六歲,還在閉關修行,功夫還不如他的叔爺陶圃。


  每一個「元氣大傷」的家族,都是因為斷了傳承。陶家很幸運,他們的傳承只斷了一半。


  抗戰時,陶家製作傀儡偶人的師父一直待在蜀中,得以保全。操控傀儡戰鬥的修者全幾乎全部隕落在戰爭中,僅剩一個還是臨陣收的徒弟,傳承不全的那一種。所以,陶家製作的傀儡偶人仍舊精妙無比,堪稱奇迹,然而,能夠完美操控自家傀儡的修士,這世上已經不存在了。


  陶圃既擔心謝茂能複製自家製作傀儡偶人的技術,斷了自家的前路,又隱隱期盼著,謝茂是那個能夠使用配套心法,完美操控自家傀儡的中興之望。


  他不怕和謝茂交手。


  反正他只是個長老。就算他得罪了謝茂,小家主再把他交給謝茂發落賠罪就是了。


  嘎吱一聲。


  一個精妙無比的傀儡偶人,落在了謝茂眼前。


  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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