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貴妃輕染
年玉思緒片刻,很快便明白了什麼,這四塊分散的龍鱗玉佩,讓這位野心勃勃的驪王,看到了威脅!
呵,威脅么?
他趙焱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倒要看看,這個驪王殿下在面對這些威脅的時候,會否暴露出他的本性!
年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轉開目光,卻是撞上了楚傾的視線,那雙深邃的眸子,似含著笑意的盯著自己,可不知為何,這男人無論是怎樣的眼神,總能讓她的心莫名的收緊,幾乎是下意識的,年玉收回了目光,握著酒杯,淺淺一飲。
想到剛才楚傾的配合,她知道,這個男人的琴技不止於此,可他卻壓制著,她不得不承認,剛才的過程中,他一直在幫她。
可為何……
自己看了他的秘密,他曾想除掉她,以絕後患,想到那些時日,他送來的匕首,不知何時起,那匕首沒再送來,反倒給了她一枚玉簪。
他什麼意思?
年玉摩挲著手中的酒杯,這個男人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楚傾看著年玉的同時,楚湘君也在看著他,隨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年玉,女子嘴角淺淺揚起一抹笑意。
原來如此!
剛才他們彈琴的時候,她就聽出了,子冉的琴音始終追隨著年玉的,而剛剛,他看她那眼神……呵,她這個哥哥,可從來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女人的身上,果然,今天他意外的出現在這裡,意外的當眾彈琴,這所有的意外,都是因為那個叫做年玉的女子嗎?
「年玉……」楚湘君口中喃喃,她會成為自己的嫂子嗎?
如是想著,楚湘君不由細心的留意起這個女子來。
大殿之上,有了剛才這精彩絕倫的一曲,誰家的公子千金都不敢再上去,似乎所有的才藝,在剛才那幾人面前,都是相形見拙。
索性,宇文皇后就下令,讓舞姬獻舞,那樂曲雖不若剛才那四人彈奏得那般動聽精彩,舞姬的身姿也不如剛才那南越公主嫵媚多情,可也是給眾人添了許多樂子。
大殿之上,一片熱鬧。
「玉兒,給你。」
年玉滿腦海都是楚傾那張面具下的絕世容顏,突然,身旁趙逸的聲音想起,拉回年玉的神思,年玉看向趙逸,只見他滿臉笑容,大掌之上,那塊玉佩遞到了年玉的面前。
年玉愣了片刻,不明白他的意圖,「沐王殿下,這……」
「給你,這樣你便有了一半的龍鱗玉佩,你想讓父皇答應你什麼,你只管要求,他們也爭不過你。」趙逸挑眉,靠近年玉幾分,「怎麼樣?還是表哥對你好吧?」
趙逸滿臉討好,甚至還有那麼幾分諂媚。
年玉嘴角不由抽了抽,看了那玉佩一眼,「這是皇上賜給沐王殿下的,我如何能要?再說,無功不受祿。」
「誰說無功?」趙逸臉色一沉,但只是片刻,又笑容如常,故意撞了年玉一下,「剛才要不是你,把那兩個討厭的女人趕出了局,只怕我這婚事就任人宰割了,就憑著這一點,你的功勞就是大大的,不過,玉兒,你如何會彈琴的?」
趙逸那雙好看的眉峰微皺,看著年玉,滿眼好奇,這個玉兒,到底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是發現,這個表妹總能給他驚喜。
「剛才不是說過了,玉兒也是學了琴的。」年玉扯了扯嘴角,避開他的眼。
可這樣的解釋,趙逸怎會相信?
「學了琴的?你那又豈是學了那麼簡單。」趙逸輕哼一聲,她剛才那彈琴的技藝,如果沒有十年八年的苦練,怕是達不到這個水平。
「呵,呵呵……」年玉乾笑著,目光微閃,立即轉移話題,看了一眼宇文如煙,意有所指的道,「沐王殿下覺得如煙郡主如何?」
「提她做什麼?」趙逸皺眉,看也沒看宇文如煙一眼,察覺到年玉的意圖,抬手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別岔開話題,今日你不給我個說法,我是不會罷休,你休想矇混過去。」
趙逸洒脫隨性慣了,剛才敲頭的舉動,在他看來是隨性而為,可這一幕,落入旁人的眼裡,卻又激起眾人一翻複雜的情緒。
可大家卻沒有來得及將這情緒持續太久,就聽見大殿之上,一聲驚呼。
幾乎是所有人都看向元德帝,只見距離元德帝最近的一名舞姬,直直衝向元德帝,年玉微怔,而楚傾也是第一時間飛身而起。
眾人本以為,那舞姬意圖行刺,所有人的神情都緊繃了起來,可下一瞬,只見一根不小的橫樑,朝著元德帝砸下,而那舞姬,奮不顧身的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元德帝身前。
「唔……」
那舞姬一聲悶哼,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不過是一霎之間,迅速趕來的楚傾,一手抵住那橫樑之力,雖減小了砸下的力道,可依舊打在了舞姬的胸口,噗的一聲,鮮血噴洒而出。
這突然發生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了片刻。
「皇上……護駕,來人護駕。」
宇文皇后首先回過神來,親自上前拉出了元德帝,滿臉關切的查看元德帝的情況,楚傾就著那力道,一把推開橫樑,在場的許多人,都嚇得站了起來,所有人都注意著元德帝,卻沒瞧見,那舞姬滿口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可年玉卻在看到那舞姬的臉的時候,視線再也無法移開……
輕染……怎麼會是她?
貴妃輕染,天啟20年夏入宮……
年玉的腦海里,似有一個聲音在呢喃著,想到昨夜傍晚,在琳琅軒外聽到的那個名字,她確定輕染已經進了宮,她本是打算今日在宮裡尋找一番,卻沒想到,見到她,竟是這樣的場景。
挺身護駕?這……前世,她只聽說,貴妃輕染深得聖寵,卻不知道,她一個宮女出身,如何得了聖寵?
眼前這一幕,就是答案嗎?
因為關鍵時刻,挺身而救,這成了她和元德帝交匯的起點,同時,也改變了她的命運。
「朕沒事,她……快,快來人,送她進太醫院,傳太醫,她……」元德帝語氣里透了些急切,看著地上那滿嘴鮮血,人事不省的女子,剛才若不是她和楚傾,那橫樑砸下來,他必定受重傷,「朕要保住她的命,一定要保住她的命,宣旨下去,若是她的命不在了,朕要首先拿太醫院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