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喝他們的喜酒
不知為何,燕爵總是覺得有些不尋常。
想到昨夜在年府,自己對年玉的那個試探,此刻,他的心裡,亦是隱隱有了猜測。
或許,那所謂的「生死不知」,並非真正的生死不知吧!
如是想著,燕爵那緊縮眸子里的光,愈漸銳利。
似乎對那個人,一切都必須嚴肅,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若當真是這樣,那他如此「瞞著」所有人,又有怎樣的目的?
燕爵思索著,可便是如何想,也想不出頭緒。
但唯一一點,他確定的是,如今楚傾醒了,恐怕自己再要取下他的面具一探究竟,該就難了。
想到自己這一次來北齊的目的,燕爵眸中的顏色亦是越發深沉了些。
「既然醒了,那大婚,也該會如期舉行吧。」燕爵揮開腦中的思緒,淡淡開口,想到那年家的二小姐,怒氣便不打一處來,心裡更是煩躁不堪。
那感覺,分外不是滋味兒。
但漸漸的,那所有的憤怒,都變成了狠辣與詭魅,男人一聲輕哼,意有所指,「看來,再過幾日,本王得好好喝喝他們的喜酒了!」
來日方長。
不過,他也不能太過耽擱時間。
深吸了一口氣,紫衣男人妖嬈的眸中,似在盤算著什麼,漸漸的,那男人俊美的臉上,復又揚起一抹笑容,一貫的邪魅,讓人頭皮發麻,那眼裡,陰冷嗜血,且堅定狠辣。
「留著他的行蹤,他何時如廁,何時吃飯,吃了什麼,和誰見面,本王都要一一知曉。」燕爵沉聲吩咐道,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是,屬下明白。」黑鷹恭敬的領了命,正要退下去,卻是聽得身後的主子,再次開口。
「等等!」
黑鷹身形一頓,忙的再一次躬身行禮,那恭敬之中,難掩畏懼,「殿下還有何吩咐?」
燕爵眸子眯了眯,片刻沉默,可那沉默之間,男人渾身散發的氣勢,更是駭人。
饒是黑鷹感受著,心也禁不住存存收緊。
半響,那男人輕啟的雙唇,一張一合,聲音比方才,更是幽魅了些,「同樣,那個年玉……楚傾的未婚妻,她每日做了些什麼,本王也要都知道,記住,是每一件,明白嗎?一件事也不能落下。」
「是,屬下明白。」黑鷹堅定的開口。
似乎二殿下對那個年家二小姐的在意,並不亞於主子一直讓他在關注的北齊樞密使!
他知道,這來個人,一個也不能有懈怠。
黑鷹又站了一會兒,待燕爵沒再有其他的命令下達,才朝著門外走去。
……
順天府里,自樞密使楚傾醒來的消息傳開之後,似乎整個順天府都變得熱鬧起來。
都知道,樞密使大人一醒,那眾人期待了好久的婚事,定會如期舉行。
大將軍府為了即將到來的大婚,準備得更是的熱火朝天,元德帝甚至下令,免了幾日的早朝,讓宮裡幾個最得力的太醫,住進了大將軍府,專門為楚傾調理身體。
那日,楚傾醒來的當天,就回了大將軍府。
臨走之時,年玉站在閣樓上,遠遠的看著那男人上轎,被抬著出了年府。
直到一切都消失在視線里,年玉依舊站在那裡,許久沒有回神,身旁,秋笛候著,許多東西,摸不著頭腦。
四月結束,五月伊始。
距離大婚不過兩日。
似乎隨著大婚日期的逼近,年府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的熱鬧,府邸上下,早早已經掛上了喜字和紅綢,每一處,都是喜慶的景象。
楚傾醒來,其中最高興的一個人,當屬年家老爺年曜。
之前楚傾昏迷著的時候,他還擔心著楚傾若是醒不來,婚事會不會告吹,他甚至在盤算著,若是楚傾當真無法醒來,他便向皇上,向大將軍府提議,用這門婚事來沖喜。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希望這婚事如期舉行。
如今沐王趙逸被貶去封地,只有大將軍府這可大樹可攀,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年玉嫁進大將軍府,如此,年府和大將軍府結了親家,依附上了大將軍府,未來的前途,才能指日可待。
他連日來的興奮,幾乎整個年府上下,都感受得格外清晰。
傾玉閣內,日頭高照。
院子的花圃里,奼紫嫣紅,在陽光之下分外燦爛。
正是在那奼紫嫣紅中,年玉蹲著身子,修剪著花草,剪刀的聲音在空氣里響著,一下又一下,如歡樂的樂曲,清脆悅耳。
秋笛進了院子,手中拿了一個信封,匆匆到了年玉身旁,臉上歡喜的笑著,「小姐小姐,是大將軍府的人送來的,看著筆跡蒼勁有力,該是樞密使大人……」
秋笛忙不迭的將信遞給年玉,那眼裡的促狹,絲毫沒有掩飾。
可似乎是因著「樞密使大人」幾個字,年玉手上的動作一頓,秋笛察覺到她微皺的眉心,臉上的笑容也有一絲龜裂。
那一晚,小姐分明去找了樞密使大人,可之後,她卻感受不到二人的關係有所緩和。
甚至……連那日,樞密使大人離開年府,小姐也沒有相送……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秋笛的心裡,禁不住擔心,卻又不知該如何言說。
「小姐,您看看嘛。」秋笛臉上的笑容恢復如常,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兒。
二人馬上就要成親,總不能帶著這樣的狀態拜堂不是?!
秋笛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找機會讓這二人的關係緩和下去,可目前,便只有手中的這封信,或許是一個機會。
年玉瞥了一眼秋笛手上的信,卻依舊沒有要看的意思。
秋笛觀察著她的反應,心中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繼續道,「說不定……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小姐不看,萬一錯過……」
秋笛說著,眼裡有晶亮的光芒閃爍。
話說到此,只見年玉將手中的剪刀一丟,赫然起身,隨手從秋笛的手裡將那信拿了過去,秋笛心裡一喜,正是在那一瞬間,年玉就已經將裡面的信展開。
信上的白紙黑字,那確實是楚傾的字跡,而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