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步步逼迫
輕染神色間難掩激動。
「可……那該怎麼辦?清河長公主那裡……」貼身宮女皺著眉,也是一臉擔憂,「清河長公主這般傳話讓你去,且不說,今日,她那裡,貴人你不好應對,之後,甚至是皇上那裡……」
「皇上那裡……」輕染咬著唇,面上的激動已經轉為深沉,冷靜下來的她快速的思索著這一切,努力的想著辦法,「不能讓這事情傳到皇上那裡,在皇上眼裡,皇後有心想害我,有心想害我肚中龍嗣,這件事情怎麼也不能變!」
可該怎麼辦?
輕染一手緊攥著被子,一手依舊抓著貼身宮女的手腕兒。
這麼短的時間內,這般匆忙,她如何想得到完全之策?
就算是想到應對之策,許多事情,在這南湘園裡,她也無力安排。
一旁,貼身宮女看著她的模樣,眼底的深意越發明顯了些,「如此,是不是可以讓皇上不相信清河長公主說的話?那樣,就算是清河長公主對皇上說什麼『真相』,也影響不了貴人,貴人依舊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皇上對貴人,也依舊會憐惜,會保護。」
輕染身體一怔,抬眼對上貼身宮女的眼,「你……什麼意思?」
那視線之下,宮女也沒有避諱,「貴人,奴婢也是愚鈍,可奴婢私心裡和貴人想的一樣,不能讓之前所做的事情功虧一簣,毀於一旦,既然清河長公主握了咱們的把柄,勢必要告訴皇上,但如果,皇上知道,清河長公主也有加害貴人之意,那……」
「你想讓我用肚中的龍嗣再次犯險?」輕染不笨,那宮女如此說來,她稍微一想,也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可是……輕染眸子一凜,一把將宮女推開,壓低著聲音,面目凌厲,「你放肆,你竟敢有這樣的念頭,你是知道,這次為了能讓皇上對宇文皇後生嫌隙,我服那葯,今日再來了這麼一遭,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你怎能出這樣的餿主意,再次將我孩兒置於危險之中?」
宮女一個踉蹌,立即跪在地上,望著輕染,「不然貴人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更好的辦法……
這話,說到了輕染的痛處。
一時半會兒,她任何辦法都想不出,更何況是更好的辦法?
輕染半刻沉默。
宮女看在眼裡,繼續道,「難道貴人當真要眼睜睜的看著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皇上今日因為這件事情對皇後生了嫌隙,若又知道,皇後娘娘是受了冤枉,貴人更是這般心狠手辣的拿肚中的龍嗣做賭注,只怕責怪貴人之時,又會對皇後生出愧疚之心,貴人,若是這樣,就恐怕不是事情功虧一簣那麼簡單了,到時候,沒有皇上的疼愛與庇護,貴人保得住肚中的龍嗣嗎?貴人……」
「不要說了……」輕染眼神閃爍之間,越發的慌亂。
「可是貴人……」
「我讓你不要說了!」輕染再次開口,幾乎是咬牙切齒,目光狠狠的瞪著地上的宮女。
可縱然是如此,那宮女卻彷彿將輕染的阻止視為無物一般。
「貴人,奴婢不願眼睜睜的看著事情朝著不利於貴人,不利於貴人肚中龍嗣的方向發展,所以,奴婢要說,奴婢……」
「夠了,夠了,你閉嘴,我讓你閉嘴,我答應,我答應!」輕染掙扎著,瘋狂之後,最終眼裡的堅定漸漸取代一切。
她不願事情顛覆之前的心血,更是明白一點,這個時候,除了宮女的提議,她沒有別的辦法!
她說的不錯,事情功虧一簣的代價太大了,所以……
清河長公主嗎?
縱然她們以前沒有任何恩怨過節,可今日,她給她帶來了威脅,她也只有……
「貴人英明。」宮女嘴角一揚,那一閃的神采落入輕染眼裡,輕染一怔,更是直視著宮女的眼,似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她彷彿是想通了一般,嘴角一抹諷刺,「你……這是你一早就期望的?是你一早就算計好的?」
「貴人在說什麼,奴婢不明白。」宮女斂眉,低低的開口。
「你不明白……」輕染依舊輕笑著,整個人突然癱軟在了床上,腦海里浮現出一抹身影,那一襲素衣,和善仁慈的模樣,當真是無害啊。
「你不明白,你背後的人明白!」
她就知道,這個宮女是常太后安插的人,她信不得。
所以,她的心裡亦是在暗自盤算著,要將這宮女從自己身旁移開,只有如此,才能漸漸脫離常太后的掌控。
可是,她卻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始計劃,她們便早了一步。
早一步算計到了她的頭上!
「她是要幹什麼?」輕染開口,出口的話,竟是透了幾分虛弱。
彷彿在那常太後面前,她只如一隻螻蟻。
「貴人,我們當務之急,是應對清河長公主的傳話,貴人還是想想,要怎麼將清河長公主牽扯進這事情當中才好。」宮女像是沒聽見輕染的話,徑自開口道。
輕染知道應對清河長公主是當務之急,可是,對於常太后這個人帶來的威脅,她更是恐懼。
「她的目的,是清河長公主嗎?可是為什麼?」
輕染赫然撐起身體,目光灼灼的看向宮女,「清河長公主是皇上的妹妹,據我所知,她掌握著監察鑒,雖不在朝中,卻掌握著莫大的話語權,她是嫉恨清河長公主不支持驪王?可……為何要將她和我這件事情,牽扯在一起?」
輕染的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饒是她怎麼想,也想不透。
甚至,越是想,那些摻插在其中的東西,越是盤根錯節,讓人心亂。
「貴人,奴婢覺得,與其等清河長公主將真相告訴皇上,不如讓皇上知道,那計劃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清河長公主,如此,她所說的一切,都不可信了,這樣,貴人便可自保,自始至終,貴人都是一個被加害的人,皇上會更是憐惜,不僅如此,更添了皇后和清河長公主的嫌隙。」
宮女依舊沒有理會輕染不斷的提問,此刻的她,冷著眼,彷彿眼前所面對的,不過是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