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太子妃3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那俊美的臉上淺揚起一抹笑意,淡淡的諷刺在眸中流轉,說話之間,亦是上前一步,拉著了那女子的手。
「皇上既已賜了府邸,我便帶玉兒去看看。」
話落,那男人朝著西梁皇帝一拜,好似方才燕翎不曾昏厥,太子妃也沒有施針治病,徑自扶著身旁的女子,轉身離開,留下一干眾人,看著那二人的背影,久久都無法回神。
讓他們驚詫的不是太子對於那侍從的評價,而是太子方才的舉動。
太子對皇上,竟是這樣的態度嗎?
而皇上……
眾人看著那帝王,只見他皺著眉,眸光深沉,裡面的情緒誰也琢磨不透,可等了許久,皇上依舊沒有因為太子的態度而生怒,當下,在場的人心裡更明白了什麼。
眾人看看帝王,再看看太子離開的背影,倒是沒人留意那虛弱的大皇子,亦是看著那背影,一雙眉怎麼也無法舒展。
走了……
他們就這麼走了!
心中的憤怒驟起,夾雜著不甘。
分明,只要父皇開口讓年玉為自己治病,那年玉就算是不願,哪怕是因著眾人對楚傾的看法,她也會同意,如此,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她,接近太子府……
太子府……
燕翎拳頭微微收緊,就算是無力阻止父皇立楚傾為太子,他也要為以後謀划,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楚傾居然會直接帶走了年玉,甚至連父皇的要求,他也沒讓他有機會說出來。
他是看出了什麼了嗎?
燕翎的眉皺得更深了些,一連串的咳嗽復又在宴上回蕩,更是讓氣氛添了幾分詭異。
「父皇……」待咳嗽聲稍微平復,燕翎虛弱的喚道,「兒臣當真無礙,父皇無需為兒臣操心。」
無需為他操心……
他又如何不為他操心?
如今,燕璽回來了,已經封了太子,這西梁的江山若能順利交到他的手上,許多東西,他便無需操心,不過,燕翎……
斂眉,西梁皇帝沉吟半晌,終於,那帝王再次開口,「朕會想法子!來人,送大皇子回府!」
西梁皇帝一聲交代,隨即也離開了宴會,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眾人才回過神來,想著今日發生的事,各自的心中思緒萬千,直到所有人都散去,獨孤皇后和陰山王燕爵依舊在宴上,沒有離開。
「呵,對聖衣族,他果然是有憐惜!冊封了一個為太子,對另外一個也是關懷備至,呵,好,好一個重情的父親!」獨孤音口中喃喃,語氣難掩諷刺。
他對他們重情,可對她的兒子呢?
獨孤音眸子一緊,先前的那個猜測在心中已經漸漸成型。
當年,聖衣族謀亂的真相……他終究還是知道了!
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當年參與那件事情的,這些年也都已經陸續死去,當年的事,他又是怎麼查到?他知道那件事,又有多長時間了?
無數的問題在獨孤音的腦中盤旋,就算是沒有答案,眼前有些東西也逐漸清晰起來。
「他果然還是成了太子,母后,父皇他……」燕爵也是滿心不甘,方才,父皇對自己竟是那般決絕,在他的心裡,怕是早早的就將自己排除在太子人選之外。
可是為什麼?
燕爵緊咬著牙,望著獨孤音,「我也是他的兒子!」
燕爵的叫囂和不甘,獨孤音看著,那些清晰起來的東西,越發的堅定,「看來,是時候了,不然,當真要晚了!」
燕爵皺眉,他不明白母后口中的「晚了」是什麼意思,但那一句「是時候了」,他依稀能夠明白是何意,那太子之位落在了楚傾的手上,皇位繼承,他順理成章。
可不管是自己還是母后,都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這西梁的江山,和他們失之交臂。
如今,太子之位已成定局,他們能做的只有……
那個「反」字在腦中清晰鐫刻,獨孤一族從來都有反的能力!
可是……
「當真只有如此嗎?」燕爵眸子微眯,縱然再是嗜血殘忍,可他也不願手上沾染親人的血,可一旦如此,便是你死我亡的對決,不止如此……
突然,腦中浮現出年玉的身影,僅是一瞬,獨孤音一聲輕笑,如一陣強風將那身影吹散,燕爵一怔,對上獨孤音凌厲的雙眼。
「若不如此,你我會是怎樣的下場?!」獨孤音眸中堅定絕然,深吸了一口氣,一甩衣袖,從燕爵身旁擦肩而過之時,低聲吩咐,「許久沒見你舅母了,你帶一句話給你舅母,讓她進宮陪本宮喝喝茶,敘敘舊。」
那所敘的是怎樣的舊,意思不言而喻!
直到獨孤音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燕爵依舊站在原地,腦中無數的東西盤旋。
若不如此……會是怎樣的下場……
怎樣的下場……
燕爵眸子一緊,握著的拳頭的手亦是加大了力道,終於,那剛毅的嘴角一抹狠辣,朝著獨孤音消失的方向,雙唇輕啟,「是,母后!」
宮宴落下帷幕。
在這宮宴之前,世人不知這是世上還有一個叫做燕璽的人,可就在這宮宴之後,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太子燕璽」這個名號就已不脛而走。
整個京都城的人,就算是在宮宴上親眼看到過那人面目的人,都對這人好奇不已。
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人,就這麼坐上了太子之位,隱隱之中,如一支利箭,射在了暗藏洶湧的湖水裡,在湖面之下驚起的波瀾,彷彿隨時都會衝破湖面,帶起水花萬千。
而年玉拼湊著前世那些關於西梁的記憶,一顆心也是緊縮在一起。
子冉這太子之位,衝撞了太多的人的利益,而那後果……
「別怕,一切都有我在。」
許是感受到年玉的情緒,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楚傾的聲音緩緩響起,年玉轉眼,看向身旁的男人,方才,他將她從宮宴上帶走,出了皇宮,本是有車馬隨行,可楚傾卻是捨棄了車馬,只是讓一個侍衛在前方帶路。
一路上,楚傾一直握著她的手,片刻也不曾鬆開。
年玉看著那俊美的側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所以,方才皇上有意讓我給大皇子治病,你連他說出口的機會也沒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