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此為防盜章
「這是王媽他們給你的衣服?」
宴清歌點了點頭:「對啊, 怎麼了?」
言衡看著這兩件晚禮服,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一件宴初葉在不久前參加宴家合作夥伴的喜事, 曾經就穿過。那天晚上九點鐘的時候 ,他下樓碰巧碰到了宴初葉, 她身上穿的正是這件衣服。
言衡神色不明的用手在晚禮服的腰邊處摸了兩下,果不其然, 那裡綉上去的幾個玉石上面, 有一個破損了。之所以他會觀察得這麼仔細,是那天晚上,宴初葉在上樓的時候腳崴了一下,腰間剛好撞到了樓梯上,等到他上樓的時候在地上發現了另外的一半玉石,大概有五分之一的小拇指那般大。
參加晚宴, 穿過一次的禮服, 如果再穿第二次, 就代表了對晚宴的輕視以及對宴會主人的不尊重。宴初葉參加過這麼多次的晚宴,不可能這一點不清楚。她現在將自己穿過一次的禮服, 讓姐姐穿, 而屆時參加宴會的人肯定有宴家的合作夥伴,所以她是存心要讓姐姐出這個丑?
「阿衡……阿衡……」宴清歌看到言衡拿著禮服深思的模樣,用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言衡回過神:「沒事。姐姐穿另外一件衣服吧, 另外一件衣服好看。」
憑心而論 , 另外一件衣服好看嗎?
其實不然。
另外一件衣服太過繁瑣複雜, 採用的是艷色,更適合貴婦人穿而不是像宴清歌這種剛成年的小女生。
可是眼下,比起讓姐姐被其他之情的人瞧不起,言衡寧願她穿一件並不適合自己的衣服。
宴清歌拿起言衡選擇的禮服,有些委屈道:「阿衡,我不喜歡這件衣服。這件衣服太重了,我待會穿不動,摔著了怎麼辦 ?」
言衡被自己姐姐找借口的能力深深折服了,不想穿就不想穿,找的借口是這件衣服太重了。
「嗯,阿衡,我就穿這件淡雅的一點好不好呀?」她雖說是商量的語氣,可是分明吃准了言衡不會拒絕撒嬌的自己。
言衡果然投降了,有些無可奈何道:「那就按照你的喜好來吧。」
別人嘲笑你又如何?如果有人嘲笑你,我會讓他們一點點的還回來,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至於一心想讓你出醜的宴初葉,呵……
宴清歌拿起衣服,走進了浴室。
她看著鏡子裡面的人,清晰的面容,放出的熱水蒸騰出來的熱氣,讓鏡子染上水霧,她的面容又逐漸的模糊。
宴清歌看著那模糊不清的樣子,眼睛笑彎了。
上輩子,明明原主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最後被言衡打斷了腿,言衡真是討厭極了她。為什麼呢?
大概是因為宴初葉在言衡面前渲染原主一味的陷害她!當宴初葉第一次說的時候,言衡或許不在意,可是說第二次,第三次,便足以以假亂真了。更何況,言衡這個人表面上看似冷漠無情,實際上,若是愛上一個人,那必定是將她放在心尖上,她愛上了宴初葉,而對於總是傷害宴初葉的宴清歌,他便視她為眼中釘。
所以說,任何事都講求一個先機。這一次,她先來了,所以啊,宴清歌用手將鏡子上的霧氣抹去,所以啊,一切都要重新改寫了。
浴室的門安裝的是磨砂玻璃門,言衡坐在宴清歌的床上,眼睛隨意的一瞥,就瞧見了裡面若隱若現的身影。
言衡用手摸了摸心臟處,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點快。
宴清歌出來的時候,換上了衣服,一件淡黃色的晚禮服,做工很精緻,腰間綉著幾縷麥穗狀的圖案,但是圖案上面又鑲嵌著零零散散的玉石,看起來卻並不廉價。
她將頭髮挽了起來,坐到了椅子上。言衡走到了她的身後 ,用手將她綁住頭髮的髮帶給鬆了開來:「姐姐還是散著頭髮好看。」
宴清歌一臉「你確定」的表情,成功的讓言衡低聲笑了。
「嗯,相信我,姐姐。」
他從口袋裡拿出那個系著粉色蝴蝶結的盒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對千紙鶴的耳環。
銀色的流蘇鏈條下垂,3-4cm處結著一個摺疊的紅色千紙鶴,這對耳環的做工精細,主要是在於言衡和設計師溝通,要將他買到的一塊紅色的瑪瑙石切割成非常的小的星狀物質,然後一粒粒的黏在千紙鶴的身上。一般而言,切割寶石其實並不難,難在言衡要求切割的塊狀極小,這就需要很高的技術,到後期,基本上只能靠人工來磨成。
因千紙鶴和瑪瑙都是紅色的,所以若是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瑪瑙的。
「我幫姐姐戴耳環吧!」他拿起了一隻耳環,看著宴清歌右耳上紅色的痣,心裡極其虔誠。
這是他用父親的那筆錢進行投資,賺的第一筆錢。
千紙鶴意為自由。
宴家,絲毫沒有人情味。他想讓姐姐脫離宴家,永遠自由。
言衡給宴清歌戴上左耳的耳環,輕聲開口道:「姐姐,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
宴清歌垂下眼帘,乖巧的答應:「好呀,我等著阿衡。」
……
兩人與車靜一起出門,車靜坐在去宴會的第一輛車上,宴清歌與言衡坐上第二輛,兩人都坐在後座上。
「阿衡阿衡,這對耳環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嗎?」宴清歌搖了搖頭,兩邊的耳墜隨著她的動作,一搖一擺。
「不是生日禮物,是一件平常的禮物。我想著,姐姐的生日禮物,一定要姐姐喜歡。所以啊,姐姐喜歡什麼,一定要告訴我,我好送給姐姐。」言衡用手摸了摸宴清歌的耳垂,「姐姐不要搖晃了,耳朵痛不痛?」
宴清歌又搖了兩下 ,笑彎了雙眼:「一點都不痛!」
言衡發覺姐姐一旦調皮起來,他拿她真的絲毫沒有辦法啊!
司機開了半個小時的車程,到了碧雕坊的大門。碧雕坊的守門保鏢一見是宴家的扯,立馬打開了碧雕坊的兩扇鐵架門,鐵架門上有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碧雕坊,想必這就是那位開國大將手寫的字了。
司機開著車往裡面開去,經過了平坦的路面,四周擺放著不屬於H市的花卉,然後在停車位置停了下來。
「小姐,少爺,接下來沿著這條石子路走,就到了宴會的主場了。」
言衡從車裡面,拿著拐杖走了下來,在車上,他將另外一個盒子裡面的領帶拿了出來,讓宴清歌幫他繫上了。
遠處陪父親一起來參加宴會的李宛,看到了言衡,停下了腳步。言衡和宴家有關係么?
她怎麼完全不知道。
她看著言衡站在車門邊,微微彎腰,然後伸出了手,只見從車內伸出一隻手指細長,很白凈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她看見言衡雖然沒笑,可是眼睛里愉悅的情緒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於是,她很好奇,車內的是誰?
「宛宛,走吧,進場!」李宛她爸在一旁喊著女兒。
李宛立馬跑到她爸面前,問道:「爸,那車裡面是誰啊?」
李宛父親順著李宛的手指看了看,搖了搖頭:「我哪裡知道,今天還是你叔叔帶咱倆來的,想讓我和裡面這群人打好關係!不過,那個……是言衡?」
李宛通過她爸的話,就知道,自己爸其實知道和自己一樣多,不,甚至更少。
她拽著她爸的手,翻了個白眼:「走吧,進場!」
言衡牽著宴清歌的手走進了宴會裡面,宴會此時還沒有開始,說是7點鐘開始,名義上是為女兒的成人晚會,可是言衡知道,宴文這個人,絕對不會放棄一個極好的交關係的時機。現在宴會沒開場,可能是因為要等一兩個某些大人物。
宴清歌用手撓了撓言衡的手心:「阿衡,我想去個廁所!」
言衡點了點頭:「嗯。」
他鬆開了宴清歌的手,看著宴清歌往廁所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有些冷。
而宴清歌在會場一拐角處,就回過頭了,看向了言衡,然後微笑,朝著廁所走去。
她往前面走,走得很慢,地板是格子狀,一格又一格,宴清歌穿著不怎麼高的粗跟高跟鞋,一腳腳的踩在了格子上,雙眼緊盯著腳下的格子,左邊挪一步……右邊……沒有注意到前方的路,一下子就撞到了前面的人身上,宴清歌一個站不穩差點往後面倒去,幸好那被自己撞了的人牽住了自己。
那人一笑,左臉就露出了酒窩,他看起來很是溫潤的樣子。可是宴清歌認出了眼前的人,席崇楨。
「宴會都要開始了,還在這裡玩跳格子啊?」
宴清歌低頭微笑,上鉤了。
她抬起頭,睜著雙眼懵懂的看著席崇楨:「才……才沒有呢,我是要去上廁所!」
席崇楨讓開了路,伸出手做指路狀:「既然如此,廁所在前面。」
「哦。」宴清歌尷尬得臉都紅了,急忙朝著廁所走去。
待到出來的時候,席崇楨正靠在牆邊,等著她。
「我們可以一起去宴會裡面嗎?」席崇禎邀請她。
宴清歌抬起頭,看了一眼席崇楨:「可以嗎?」
「我的榮幸。」
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朝著宴會裡面走去,而此時,從廁所拐角處赫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宴初葉。
原來清歌這麼受歡迎啊!受歡迎沒有關係,畢竟是她的妹妹啊,可是,喜歡她的人,一定不能比自己多,她要永遠的排在她前面,無論任何事。因為,她是姐姐,所以一切都應該她在前面,不是嗎?
宴初葉用手拂了拂自己的晚禮服,臉上又露出了陽光燦爛的笑,從另外一邊走去。
而她一剛走,宴清歌就回過頭,看了身後一眼。
嫉妒吧,嫉妒吧,只有嫉妒才能作為接下來事情的助推劑!
在這一個月內,真正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只來過醫院一次,而且待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反倒是這個名義上的姐姐,每日都寸步不離的照顧著自己。她好像很適應現在的生活,連……微笑都比在宴家多了不少。偶爾皺著眉毛,也是因為數學題算不出來。每每這個時候,他便會以晚餐的食物做交易,來替宴清歌解決數學題。
言衡肆無忌憚的享受著宴清歌對他的好,全然把她當成了親人的模樣。
他這個姐姐,性子溫軟可人,她就像是一團綻開到極致的蒲公英,毛茸茸的待在那裡,一動不動,你可以肆無忌憚的用手觸摸著她,她不似玫瑰般會扎手,只會讓你覺得很舒服、安靜。
「姐姐,我是不是明天就要開始復健了?」言衡感覺到自己的右腿已經不再疼了,只是沒有力氣,他想試著擺脫現在的局面,不想一直待在床上。
宴清歌聽到言衡的話時正在用手撥弄著荷包花,荷包花開得越發鮮艷。
她轉過頭,笑彎了雙眸:「是的,就是明天。」
在未接觸到練習走路之前,言衡從來不知道使用拐杖原來如此之艱難。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的右腿神經已經壞死,可是為了保持肌肉不萎縮,還得不停的使用右腿。
宴清歌站在復健室的外面,透過玻璃,看著裡面的正在挪動著右腿,右腿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的言衡,臉上一絲表情也無。
言衡的右腿挪動了……
言衡將右腿放在練習設備上了……
言衡站……不……他摔倒了……
她看著言衡一次次的摔倒,卻無法動用右腿,看著言衡因為憤怒用雙手抓著木質地板,看著周圍的陪練一次次的將他扶起……
宴清歌轉身離開了復健室,回到病房拿起了自己的包,打車回了宴家。
甫一進門,就瞧見了坐在客廳的宴初葉。
宴初葉手裡正拿著一杯茶,細細品嘗著,一看到宴清歌就將茶放在了桌子上,驚訝道:「清歌回家怎麼不打電話給司機呢?」
宴清歌忽視掉宴初葉的問話,她不想和宴初葉做一些無謂的情感聯絡,直接走上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