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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其中的一個故事名字叫作《惡毒的公主》。


  宴清歌看到故事的開頭有著紅色字體標註出來的一句話:


  「公主公主, 你是我最愛的人, 為什麼要把我的舌頭割了呀?」王子問。


  公主:「與其讓你說了不喜歡我,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讓你說話。」


  「公主公主,你這麼喜歡我, 為什麼要把我的腿砍掉了呀?」


  公主:「是為了讓你離不開我。」


  宴清歌看著這突出的紅色字體,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這一段話,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又笑了。笑眼彎彎, 眼睛下面有著好看的下垂眼,看起來雖然一眼不驚艷,可是卻讓人非常的舒服。


  她剛準備看下去的時候, 聽到了屋子外面傳來了走路的聲音。


  聲音很小,可是她的聽覺十分靈敏, 還是聽見了。


  二樓住的人, 左邊是自己、言衡, 以樓梯為分割線,右邊是宴初夜和宴文, 所有的傭人全部都花園裡面的一幢房子內。如果是宴初葉的話,她並不會從自己門前路過, 而且這人的方向, 明顯是走向樓梯處, 那麼也就只有一個人了——言衡。


  宴清歌隨意的披上了一件衣服, 罩在了睡衣外面, 然後穿了一雙拖鞋走了出去。


  剛一起身,渾身的疼痛感又開始出現。


  現在差不多是晚上12點左右,她摸索著走下了樓,心裡卻思索著言衡究竟想幹什麼。


  宴清歌走下樓之後,在客廳里看了一下,看到了從廚房的位置傳來了微弱的燈光。


  她朝著廚房走了過去,越走越近,卻借著那裡的燈光,看見了那孩子在廚房找著東西。


  想到言衡晚飯時,他面前的食物基本上沒一口沒動,估計是不喜歡吃牛排,可是又礙於少年的自尊,又不肯出聲挑明,一直忍到半夜。本來就十幾歲的少年,自然很容易餓。


  宴清歌以前體會過餓的味道,在睡覺的時候,餓到睡不著,躺在床上只能聽到肚子不停的交換,心裡想著睡著吧,快點睡著吧,醒了就不餓了,可是越是想睡著,越是清醒異常,但是她不能出去找食物,因為啊……因為……


  她走到了廚房門口,正在裡面找食物的少年聽到了腳步聲,立馬轉過身,身子退到了櫥櫃的前面,緊緊靠著櫥櫃,他的手上拿著舊式的手電筒,發著暗黃的燈光,一雙眼睛卻在黑色格外的亮,他就這麼盯著宴清歌,眼神里充滿著防備。


  就像是……宴清歌想了想,就像是……沒長大的小狼崽。


  「宴家從來不會留剩餘的食物過夜。」


  宴清歌朝著廚房走了進去,一步步的走到了言衡的面前。


  「阿衡也是餓了么?」


  這句話說得很巧,點明了自己的來意:一,她並不是跟著言衡來的;二,她也是餓了,點明了自己與他同一立場,容易讓他放下戒備。


  果不其然,言衡以後再怎麼厲害,在沒有經歷過任何磨鍊之前,他就算是只狼,也是只出生不久,只有著乳牙的狼。他會咬人,但是牙齒並不鋒利,倘若強硬的伸出一根手指到小狼崽的嘴裡,他最多也只是磨磨牙。


  宴清歌笑眼了眼睛,她的頭髮有些微卷,隨意的鬆散的披了下來,眼神真誠的看著言衡:「我知道哪裡有……喝的。」


  她伸出手往廚房門外另外一個方向指了指,徵求言衡的同意:「阿衡陪我一起去好嗎?一個人,外面太黑了,我想和阿衡共用一束光呢!」


  言衡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已經快沒電的小型老式手電筒,沉重的鐵殼在讓他的手握得有些溫熱。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的人,不說一句話。


  宴清歌倒沒多大在意,她伸出手握住了那隻正抓著手電筒的手,剛準備帶著言衡廚房外走去,豈料言衡一動不動。


  她有些詫異的看了言衡一眼,卻見到言衡緊緊的盯住自己的手,半晌才出聲道:「鬆開!」


  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彷彿她是個陌生人。可不是么,宴清歌就是個陌生人呀!


  宴清歌愣了一下,但也沒有多想就鬆開了手,可是一轉手就牽住了言衡的衣服。


  言衡動了動,硬是沒讓她鬆開。


  宴清歌站在言衡的身後,她的身子離他極近,近到言衡呼吸的瞬間都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葯香味兒。


  「走吧,我們出廚房。」


  言衡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挪動著步子朝著前面走去。他有心甩開宴清歌,步子邁得很大,宴清歌跟在身上,覺得全身的骨頭愈發疼了。


  可是她的手僅僅的攥住言衡的衣服,急忙的上前走了兩步,聲音有些抱怨又有些央求:「阿衡,我疼!」


  她的聲音很小,可是言衡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的還是聽到了。


  是了,他想,這個宴家的小姐似乎是個病秧子。


  而且……出乎意料的嬌氣。言衡的眉毛皺了皺,他心裡有些不喜,準確的說,他不喜歡和女生交流,特別是嬌氣的、時不時喊疼的女孩兒。每次看到宴文眼睛里那虛情假意的情義,又瞧見車靜被迷暈了樣子,他心裡只覺得蠢極了。他十分厭惡看到那些沉溺在假意的人,當然,他自己以後也絕對不會成為這樣的人。


  可是言衡不知道,在很久以後啊,「阿衡,我疼!」這句話,讓他疼到了心裡,讓他的心底生長出了遮天的藤蔓,讓他從此以後啊,腦子裡,深深的映上了這句話,而他也巴不得這個人用假情假意來欺騙自己。


  宴清歌指著言衡走到了廚房前,大概5米位置的房間,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剛一推開門,冷氣就撲面而來。裡面有著各種新鮮的食材,還有一個保鮮櫃。


  宴清歌覺得有些冷,她走到了保鮮櫃面前,從裡面拿出了兩罐牛奶。


  雖說空腹不能喝牛奶,可是那也只是未到餓深處。


  宴清歌遞了一罐給言衡:「我知道你不想驚動任何人,阿衡,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言衡有些遲疑的接過牛奶,然後打開喝了一口,白白的牛奶漬沾在了自己的嘴唇邊上。


  宴清歌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言衡。


  言衡用手將嘴巴的牛奶擦掉,隨後眼睛直直的盯著宴清歌的手上的牛奶,眼神帶著質疑。


  宴清歌知道言衡心裡在想什麼。


  無非是想,自己剛才也說是肚子餓了,倘若現在不一塊喝點的話,他肯定會知道自己的欺騙他的。


  唔,小狼崽啊,心性多疑又敏感。


  宴清歌打開了牛奶,然後輕輕的喝了一口,牛奶滾下肚子的一瞬間,太冰了。她覺得,自己是免不了生一次病了,這個身體根本不可能承受住生冷食品的刺激。


  她看了看站在自己的面前,依舊在喝牛奶的言衡,歪著頭,嘴裡咬著吸管,昏黃的燈光,讓氣氛有些溫暖。


  宴清歌想,看了得好好利用這個身體的弱勢了。


  如果有一個人,醫生預言她活不了幾年了,可是幾十年的人生里,滿滿都是,將一顆心捧到了你的面前,任你喜歡任你分割,哪怕是你要分成碾成碎末,都任由你喜好。


  這麼一張網,7年,言衡,我給你織一張只維持7年的網。


  宴清歌伸出了手,接過言衡喝完了的牛奶瓶:「空腹牛奶不能喝多了,牛奶瓶我來收好,不會讓他們發現的。」


  言衡的耳朵輕微的動了動,沒說一句話,可是這次宴清歌抓住他的衣服,讓他帶自己上樓的時候,他明顯沒有那麼抗拒了。


  宴清歌站在自己的房門前,剛準備和言衡道聲「晚安」,卻見言衡頭也不回的朝著自己的房間的走去,絲毫沒有和她打招呼的打算。


  宴清歌站在原地,嘴角彎了起來。


  看來還是只倔強的小狼崽啊,可是,她最喜歡的,就是一步步的看著他長大,一步步的豢養當時的那隻狼,讓他即使生長了尖銳的牙齒,也只會伏在她的腳邊,眼睛里只容得下她一個人。


  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情,讓一個人死心塌地的喜歡自己,最好的方法是,一步步的挖掘出他心裡隱藏著的那不為人知的隱秘的情感,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看到他真實面目的樣子,而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也沒有人讓他心甘情願的脫下那本來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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