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美人皮 九
宣德帝覺得,朝煙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見著他竟然難得的沒有和他嗆聲了。
是的,朝煙的心情很好!
之前不僅和她娘親秦夫人相認了,而且還見到了南殊——這兩人,一個是看著她長大的,是她血緣上的親人,另一個則是她看著出生長大的,無論哪一個,都是她心中所牽掛的人。
所以這次宣德帝雖然是不請自來,但她仍是好心情地給了他一個笑臉,沒有和他唱反調,笑眯眯地讓人上了茶。
青蓮見他們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和諧,上了茶便拉著阿四出去了,臨走時還不忘把門給帶上。
喝了口茶,看朝煙眼裏的笑意都還沒散去,宣德帝微微挑了挑眉:“貴妃今天好像很開心。”
朝煙小口小口地抿著茶——她之前哭的撕心裂肺,現在緩過來了,喉嚨一陣發癢。
聽到宣德帝的話,她眯著眼點點頭:“臣妾和殊兒很合得來!”
丟給他一個半真半假的回答,朝煙就不再理會他了,埋著頭喝茶,直到舌尖都有些發苦了,才默默地放下茶杯,轉而倒了一杯白水。
因為她身體的緣故,她宮裏的好茶並不多,就算有,青蓮也不會泡給她喝,平時都是給她喝白水,或者是蜂蜜水。用青蓮的話來說,就是調理她的胃的。
宣德帝聞言,忽地傾身過去,差不多整個人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眼前忽然暗了下來,朝煙下意識地抬眼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放大的俊臉,她握著杯子的手猛地一抖,杯中的水便撒了些許出來,就落在她的手背上,又順著她清晰的骨節線條蜿蜒著滴落在地麵上。
宣德帝低笑了一聲,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從她的手裏拿走了杯子,低沉地道:“不用這麽緊張吧?朕又不是洪水猛獸。”
是啊,你不是洪水猛獸,但你比洪水猛獸還可怕!!
朝煙在心裏暗暗腹誹。
似乎是聽到了朝煙的腹誹,宣德帝眼眸微眯,抓住她手腕的那隻手鬆了鬆力道,然後朝煙就感覺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肌膚上摩挲了一下,片刻就帶了彼此的溫度,溫熱得都有些燙人。
朝煙有點拿不定自己該怎麽做,是給他一拳讓他不要耍流氓還是任他對自己動手動腳?
就在她猶豫的瞬間,宣德帝突然坐直了身體,然後直接伸手將她抱在了腿上。
被迫坐在他腿上的朝煙身體一僵,手指無措地揪著他胸前的衣襟,與他麵對麵地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兒,尷尬地道:“陛、陛下,臣妾重,您還是把臣妾放下來吧。”
宣德帝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是嗎?但朕怎麽不覺得。”說著,他還一手托著她的臀掂了掂,好像在表明自己說的是正確的。
朝煙被他的這一舉動給弄呆了,不可置信地盯著他,臉頰紅得能燒起來了——羞的!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能完整地吐出一句話來。
她實在是被這不要臉的家夥給嚇得呆住了,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這麽抱過她,更遑論還……
要不是她現在大腦一片空白,她非得跳起來撓他不可!
“你什麽?”宣德帝好心情地問她。
沒辦法心情不好,他自認識朝煙以來,就沒見過她現在的這幅模樣,小臉上布滿了紅暈,向來鎮定自若的眼裏此刻濕漉漉的,瞪著他的眼眸自以為凶狠,實則嬌軟嫵媚,看得他心裏一片火熱,身體上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終於回過神來的朝煙慌慌張張地就要從他身上下來,兩隻小手撐在他的腿上,低著頭,氣弱道:“陛下還是放臣妾下來吧。”她說完,便在他的腿上扭動起來,一副巴不得快點遠離他的樣子,偏偏他擱在她腰上的手她又掙脫不開,隻能用力掙紮。
宣德帝原本臉上還一片幸災樂禍,被朝煙這一動,不由得苦笑一聲,還真是自作自受啊!
見她還猶不自覺,宣德帝咬牙,一把按住她:“別動!”
朝煙快要哭了:“你放開我,我就不動。”
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別扭呢?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一個用力,朝煙就朝他靠近了幾分,鼻尖對著鼻尖,彼此的呼吸都能聽見。
朝煙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了,她雙手攀上他的肩,用力按在他的肩頭,就要起身,不料那人攬著她腰身的手竟然微微用力,她猛地撲在了他的身上,鼻頭也磕在了他的肩胛骨上,頓時疼得她眼淚狂飆。
好疼!
她捂著自己的鼻子,眼淚汪汪。
宣德帝也感覺到了,他忙得拉開她,看了看她的鼻頭,“沒事吧?”
“疼。”她甕聲甕氣地道。
宣德帝差點笑了,他拍了拍她的翹臀,“誰讓你胡鬧的?”
朝煙聞言,怒瞪著他。到底是誰胡鬧?
突然,朝煙覺得下麵一股熱流滾滾而出,她全身僵住,坐在宣德帝身上一動也不敢動。
“怎麽了?”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宣德帝不解,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你不舒服嗎?”
“別碰我!”朝煙焦急地低喊,少頃便覺下腹一陣墜痛,且越來越強烈,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宣德帝不放心,因為朝煙的臉色頃刻間就由紅潤變成了慘白。
“我我我……我肚子痛。”朝煙無力地趴在他的肩上。
宣德帝皺了皺眉頭,大掌覆蓋在她平滑的腹部上輕輕按揉,問道:“這樣可好些?”
朝煙:“……”為毛他一揉反而流得還更多了呢?
“你鬆手!”朝煙漲紅著臉吼道。
宣德帝沒有聽她的,大手依然揉動著,“肚子痛,朕去給你宣太醫。”
朝煙臉紅得都快冒煙了。要是因為小日子而請太醫,那她還要不要出門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朝煙抬手一爪子便朝他臉上撓去,“嗤啦”的一聲,霎時,宣德帝的臉上就多了三道紅色的抓痕。
宣德帝隻覺得臉上一疼,等想明白是發什麽了的時候,不禁幽幽地看著她。
朝煙被他看得心虛,瞅了瞅他臉上那明晃晃的三條抓痕,又瞅瞅自己還泛著絲絲血跡的手指,趕忙把手藏到了身後,底氣不足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你不放開我的?”她已經血流成河了,偏偏這家夥還要動她,不撓他撓誰啊?
“合著還是朕的錯了?”他語氣涼涼。
朝煙更心虛了,她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我小日子來了,得快點墊棉布,不然……”不然不僅連她的衣裳會被弄髒,恐怕還有他的龍袍上也會被染上血跡。要是被人看見了,那她也沒臉見人了。
小日子三個字被她含糊不清的帶過,卻仍然毫無阻礙的鑽入宣德帝的耳裏,引得他渾身僵硬。
宣德帝立即打橫抱起她,將她輕輕放入被窩。朝煙一沾到床,就趕忙用被子將自己裹住,連腦袋也一塊兒埋起來,甕聲甕氣地叮囑,“你快快回去換衣裳,千萬不要叫人看見了。”不然她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宣德帝起初還不明所以,伸手幫她掖被角的時候才發現袖子和衣擺下麵都沾了點點紅痕,這是……她的……小日子?難怪她硬要自己別碰她,難怪她非要從自己的身上下來。宣德帝將她連人帶被子撈進懷裏輕輕搖晃,笑得直喘氣,“你可真是個傻子。”
朝煙從被子裏鑽出來,麵紅耳赤的低吼,“你快走開!還有,把青蓮和阿四給我叫進來。”
宣德帝低低地笑出聲來,放下她,出去幫她叫人了。
很快,青蓮和阿四就進來了,兩個人一個幫她換衣裳,一個幫她係上月事帶。
宣德帝在門口朝李總管招了招手,後者見狀,立馬就迎了上來,抬頭笑道:“陛下,可是有什……”他的話音在看見宣德帝臉上的抓痕時一頓,臉上的笑容也扭曲了一瞬。
不著痕跡的低頭,瞥到宣德帝身上的血跡,李總管的聲音也弱了幾分:“陛下可是要喚太醫?”
宣德帝點點頭:“靜貴妃身體不適,讓太醫來替她看看。”
李總管低著頭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難道現在最應該讓太醫看看的不是陛下您嗎?還有,您真的不用去換一身衣服嗎?
林修燁嘴角也是一抽,咳了一聲,指了指臉上,對宣德帝說道:“陛下,您的臉……”沒敢指出他的衣服上沾到了血。
聽聞,宣德帝也反應過來了,手背抵在嘴邊,掩飾性地咳嗽了一下,“讓太醫一會兒也給朕看看,李總管,去昭陽殿給朕找身衣裳來,不要驚動了其他人,免得此事宣揚出去!”
“是。”兩人同時道。
李總管轉身的瞬間,便在心中暗暗感歎,陛下這臉,一看就是靜貴妃的傑作,在這宮中除了這位靜貴妃娘娘,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敢對陛下上爪子了。就連陛下身上的血漬,怕是和靜貴妃也脫不了幹係。
而且,他們陛下對靜貴妃也太過包容了,像這種敢對皇帝動手的人,宣德帝一早就打入冷宮了,偏偏靜貴妃所做的一切,宣德帝都毫無原則的忍讓了。就比如之前,靜貴妃對陛下出言不遜,可陛下什麽責罰也沒有,反而還暗中關心著靜貴妃。
唉!陛下這是對靜貴妃動心了嗎?那皇後娘娘又該怎麽辦呢?
靠在床頭抿了一口生薑紅糖水,朝煙就喝不下去了。
青蓮歎息,往被窩裏塞了個湯婆子,勸她:“娘娘,您再喝一些吧,這樣肚子就不會痛了。”
“我沒有胃口。”朝煙懨懨地道。
青蓮無法,隻有依了她。
放下碗,青蓮好像又想到了什麽,轉身嚴肅地看著她:“奴婢之前看到陛下的臉上多了幾道抓痕,是不是娘娘幹的?”
朝煙的眼神飄忽不定,青蓮一看就知道答案了,頓時又氣又笑:“娘娘,那可是陛下,您怎麽可以直接動手呢?”而且還是在臉上這麽明顯的地方。
“誰讓他抱著我不放來著?”明明就和她無關,如果不是他一直抱著自己,葵水也不會弄髒了衣裳。朝煙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理直氣壯地同青蓮對視。
阿四弱弱地道:“青蓮姐姐,奴婢如果沒看錯的話,陛下的衣服上好像染上了娘娘的葵水。”
青蓮:“……”她真想給這位祖宗跪了,爪子敢往皇帝的臉上招呼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將葵水這種汙穢的東西弄到了皇帝的龍袍上,她怎麽沒被皇帝給弄死呢?!
第一次,青蓮懷疑自己當初答應安懷在朝煙身邊伺候的決定到底對不對了?
朝煙:“……”阿四,你可以不說話嗎?一開口就把她給坑了!
深受打擊的青蓮引經據典地教訓了某個膽大包天的小姑娘半個多時辰,直到門口傳來小宮女的聲音:“娘娘,太醫來了。”青蓮這才放過了朝煙的耳朵。
“我不要看太醫!”朝煙拉著被子蓋住自己,大喊道。
誰小日子來了還要看太醫的,傳出去她還要不要臉了?
宣德帝推門而去,板著臉道:“胡鬧,不看太醫,病怎麽能好?”
朝煙咬牙切齒:“這不是病!!!”
“咳……那也要讓太醫檢查一下。”
朝煙木著臉去看青蓮,撒潑道:“反正我不要。”
青蓮低下頭憋著笑,轉頭向宣德帝福了福身:“陛下,奴婢去和太醫請教一些事,娘娘還拜托陛下了。”
宣德帝頷首。
青蓮出去的時候,阿四也跟著一溜煙地走了,房間裏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朝煙瞥見他的衣裳,臉上又木了木:“陛下,您的衣服……”她艱難地道,“為什麽還是這件?”
“朕怕你不願意看太醫,便沒有離開,自然也就沒時間換衣服。”宣德帝邊說邊掀衣擺,在床邊坐了下來。
視線隨著他衣擺上的血跡落下,朝煙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袖,不經意間又看到了那點點血跡,她眼角一跳,哀求道:“你,你先去把衣服換了,好不好?”
平日裏張牙舞爪的小野貓突然之間收了爪子,乖乖巧巧的模樣看得宣德帝失笑:“放心,李總管已經去給朕拿衣服了。”
朝煙這才鬆了口氣。他要是就這麽穿著這件衣服從她的宮裏出去,她保證,明天肯定會傳出許多有關他們兩個的流言蜚語。還有那個假皇後,若是她知道了,隻怕就要暴躁了!
說完,李總管的聲音就響來了:“陛下,您的衣裳老奴取來了。”
宣德帝看了她一眼,出去拿衣服。在外間換了進來,看她眉頭緊皺的樣子,徑直坐到床沿邊。
“肚子還疼?”宣德帝的手落在她的小肚子上,輕輕地揉了揉,隨後手掌漸漸往下,摸到一根細繩,好奇的問道,“你在腰間係一根繩子作何?”
朝煙感動的表情立時被他這句話震裂了,一麵推搡他一麵氣急敗壞的吼他,“要你管,要你管,你快走開。”係一根繩子自然是為了綁住月事帶,他摸到也就罷了,問什麽問,簡直沒有下限。
宣德帝哪裏知道這些彎彎繞繞,見向來淡定從容的小姑娘羞臊的要命,眼角都已經閃出淚光,小模樣可憐又可愛,頓時也明白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掀開被子去抱她,含笑道,“好了好了,朕不問了,朕繼續幫你揉。”
低沉的笑聲連綿不絕,他從來不知道像小貓似的小姑娘逗起來竟如此有趣,簡直叫人上癮。
揉一揉果然好了很多,而且大掌的溫度適中,比湯婆子受用,朝煙狠狠瞪了宣德帝一眼,卻也乖乖窩在他懷裏不動。
宣德帝笑著重新替兩人蓋好被子,又見她閉上眼自動自發抬起脖頸,連忙笑著伸出手臂給她當枕頭,另一隻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試圖將她往自己懷裏攏。
這一係列動作做得自然而當然,讓宣德帝不禁愣住了。生命中,除了秦韻,他還從未如此伺候過哪個人,而朝煙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他記憶中他曾伺候過的那個人,不僅僅是她的一些細微的小動作,更是因為皇後進宮之後,沒有給過他這種感覺。
想到秦夫人和長公主今天都來過,而且,南殊還與她格外的親近。他眼神一閃,垂頭看著合上眼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的侍候的朝煙,心底隱隱有了個猜測。
“陛下,你莫要揉了。”他一揉,葵水就源源不斷,她怕又弄髒了他的衣裳,到時候又被青蓮教訓。
宣德帝惆悵的歎息,“乖,別胡亂發脾氣,揉一揉才好得快。”邊說邊繼續按揉。
朝煙捂臉呻吟,感覺似乎又弄到了衣服上,這才湊到他耳邊,萬分羞恥的低語,“不要再動我,一動就血流成河,待會弄髒你衣服可別怪我。”
宣德帝直過了兩息才明白她話中深意,眸色暗了暗,呼吸也粗重了幾分,大掌覆蓋在她肚皮上不再亂動。
“每個月都會這麽痛嗎?”
朝煙“嗯”了一聲。兩年前她每個月倒不會怎麽痛,就是一年前,她的身體漸漸地虛弱,這才開始痛的。
忽而,她又一僵,睜開眼,也不管這個人是誰了,急的直扯他耳朵:“快快快,快把我放到床上去。”
宣德帝隻得將她放到床上,還來不及塞湯婆子就見她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連腦袋都掩埋了,隻露出一小撮烏黑發亮的頭發。
沉悶的聲音從被窩裏傳來,滿含羞恥,“你不要問我了,你快走。”
宣德帝伸手去拉扯被子,被她探出的小手撓了一下,這模樣像極了炸毛的貓兒,引得他低笑連連。收了笑,他重新灌了一個湯婆子墊在她肚子上,鬼使神差地在那漆黑的發頂吻了吻才緩步離開,臨出門前說道,“那朕走了,你好好休息。”
出了門口,他往自己衣擺一看,果然在黑色的布料上發現幾個顏色較深的濕痕,卻是又沾了葵水。難怪小丫頭似火燒屁股一般。想到這裏他又笑了起來,回首看了眼門口,他轉身離去。
有些事,他一定要查清楚。
等腳步聲遠去,朝煙才掀開被子,露出自己關公一般潮紅的臉蛋,大聲喊道,“青蓮,阿四,快來幫我收拾收拾!”
屋裏好一番兵荒馬亂,兩刻鍾後,朝煙穿著潔白的裏衣坐在床頭,小口小口的喝著紅糖水。
阿四笑嗬嗬地道,“娘娘,您看陛下多麽喜歡您啊,就連您來葵水了也守在您身邊。”
朝煙一口糖水差點從鼻孔嗆出來,低聲訓斥,“你這丫頭亂說什麽!”
“怎麽就是亂說了?奴婢看陛下對娘娘是不一樣的。今兒還給娘娘揉肚子呢!”
聞言,朝煙繼續小口小口的喝糖水,眼中卻不時閃過各種情緒。
秦府。
秦家的主子今日齊聚一堂,大廳裏的所有下人都被遣了出去,幾個人皆是靜默不言。
好半晌,秦老爺子歎了口氣:“既然韻兒有她自己的打算,那我們能做的隻能是不拖累她。澈兒,你去查查喬家,我總覺得,韻兒的事與他們脫不了關係!”
秦澈點頭。
秦大人沉吟了片刻,道:“安家二小子那邊應該也知道些什麽,澈兒,你與他交好,想辦法從他那裏問出一些事來。”
“祖父,父親放心,我一定會查明事情的真相,給妹妹一個公道。”秦澈站起身,恭身抱拳。
說罷,他立馬出府了。
“那,韻兒那邊……”秦夫人急忙道。
秦老爺子抬手阻止了她:“你日後若無事就不要進宮了,韻兒見到你一定會失態,情緒外露,如果讓人知道了,那等待韻兒的隻有一個下場:死!”
“待在府中吧,平日裏多去安府走動走動,看看能不能從安夫人那裏得到什麽消息。”
秦夫人雖心有不甘,隻是老爺子發話了,她再不甘也隻有聽從的份。而且,她也知道,秦老爺子這是為了秦韻好。。
擦了擦眼淚,秦夫人福身道:“媳婦知道了!”
秦大人夫妻走了,秦老爺子才搖了搖頭:“韻兒啊韻兒,你可真是大膽,竟然敢去……那個地方,你知不知道,你未來將會付出什麽代價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