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柳暗花明(1)
應清喝的醉醺醺的回來,整個人昏昏沉沉,險些在路上吐死了。余也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那種程度,對他而言,也算不得什麼。好在之前說好了不回去,在別院住下,不然應清這情況回去,還不知道得成什麼樣子。喝的爛醉,估計還沒進家門,就已經被揪進去了。
「扶霜,曼之妹妹……我真的好喜歡你呀,你可不可以也喜歡我。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喜歡喜歡我。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可是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曾對我動過心,從來都是這樣……」
應清就是喝點爛醉,嘴裡念叨的那個人還是扶霜。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他才好,太在乎一個人了,有時候對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他應該清楚的知道,若是早就知道得不到的,就不要看的太重,省的心疼的死去活來的那個人,始終都是自己。
「朝辭,別扶霜扶霜的了,好好休息吧。睡一覺,什麼都好了,不用想那麼多。想的多了,自己還難受,多不划算。我啊,也就在這兒待兩天就走了,你這個樣子,我也不是很放心。總不能讓我把扶霜劫過來,成全你們吧?」
「你別去,我心悅她,是我自己的事兒,我放在心裡就好了。她沒必要回應我,小的時候,就知道她只是把我當成哥哥了。曼之是獨女,最羨慕的就是有兄弟姐妹的人,我正好也是獨子,長她兩歲。若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會同我親近……」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你這樣難過,你的曼之妹妹是看不到的。她向來是喜歡乾脆利落的,確實只有放在心裡。因為太純粹,太絕對了,說一不二。真要是讓她知道了,你們或許連兄妹都算不上了。」
余也由衷道。怎麼說,對這丫頭還是有所了解的,她是怎樣的一個性格,還是有數的。做事爽快,不喜歡拖泥帶水,可有時候又是太決絕了。不要想著還有什麼意外的可能,說這樣就是這樣。正因為這樣,余也才害怕,應清是真的是會被放棄的那個。
「我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那麼難過。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你沒喜歡過誰,向來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自然是不懂我的感受。罷了罷了,還是睡覺好了,多說無益,越說越難過。」
應清說完后,一頭栽倒在地上,倒頭就睡,倒是把余也嚇個半死。他是第一次看到應清喝醉后的樣子,沒想到這般狂野,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帶他出去喝酒了。這要是再多來幾次,可是吃不消的。他在身旁,倒是無所謂,要是其他人,看到應清這麼糟糕的樣子,估計都會一腳把他踹開了。
的虧應清沒有吐在他自己的衣裳上,不然余也真的是想把他一腳踢出去。自己惹的禍,就是咬著牙,還是得照樣做,還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
把應清抗到床上后,余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冥思苦想。在臨桉的事,果然是讓他好生在意。本來也不是什麼事兒,可這成這個樣子,說不著急都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曾煜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可別出了什麼事。
臨桉有太多的事沒有處理完,就這樣被推了出來,心裡總感覺有事。曾煜和茗田究竟談了什麼,才會這樣大驚失色,讓他趕快出去。也許,臨桉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也不一定。一想到這種可能,余也這心裡啊,就一直跳個不停。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西域那裡,那個背後的人,是誰在等著他。所有的事情都不好說,還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著急自然是沒用的,看個人的造化了。要是沒有那些事兒的話,也許曾煜一家是極其幸福的,可是沒有後悔葯,也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樣子。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哪怕是自以為已經躲得遠遠的,也還是不會被放過。只是希望,曾煜不是讓他失望的那個人才是。
余也也越來越不明白,到底真正了解了誰。還是說,其實誰都沒有了解,只是他自以為是罷了。說自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其實是真的糊塗。而他的這份兒糊塗,也有的受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已經足夠讓人頭疼了。也沒什麼解決的辦法,倒不如去問問之槐。先好好的睡一覺,才是正事,其他的事暫時擱置一下,也沒什麼不妥。
想著想著,余也便睡著了。原本以為會做夢,沒成想竟是一夜無夢,睡得十分踏實,感覺還不錯。
起來后看了看旁屋的應清,他還在睡。昨夜喝了太多酒,他整個人腦袋都是不清醒的,不睡到日晒三竿才有鬼。見他一時半會確實是醒不過來了,余也便收拾了一下,給應清留了一張紙條,便準備去找之槐。
緊要關頭還是之槐最懂他,知道該怎麼去做,才不會顯得唐突。一切也都還不錯。想著有這麼一個極其擅長出謀劃策的人在他身邊,還是不錯的。唯一慶幸的就是,還好之槐不是他的對手,不然還不知道得麻煩成什麼樣子。
「我早就猜到,你會回來找我的。每年這時候,都有事兒。說吧,這次碰到了什麼?能讓你大過年的,來我這兒走走。」
之槐都不曾抬頭,也知道眼前的這人究竟是誰。余也他是了解的,也就余也和應清知道,他在這兒。應清是不可能過來的,再沒什麼急事的情況下。余也就不一樣了,他只要有空,碰巧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會來找他。
這已經成了他們兩人心照不宣的事兒。
「哈哈,還是之槐兄最懂我了。其實我也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只是著實是想不明白,想著之槐兄見多識廣,那見解肯定是要比我的多的。這不,我就覺得,還是得來問問之槐兄才靠譜。其他人,我哪兒信得過啊。之槐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貌若潘安……」
「行了,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吧。我又不是喜歡兜圈子的人,你同我說再多的漂亮話也是無用的。說真的,還是把想法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才是最好的。」
余也只要一想讓之槐幫忙的時候,就會說很多誇獎之槐的話,之槐聽著,早就已經是聽習慣了。橫豎也就只有那麼幾個詞,也不知道換一換,這聽的耳朵都要起老繭了。余也真是,有時候不知道該如何說他才好。
「那我就老老實實說了,你可別打我,也別一腳把我踹出去。先說明,我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決定把話說出來的,絕不是臨時胡謅,也不是用來嚇唬你的。」
余也想了想,還是斟酌了一下用詞。他這心裡啊,說不慌才是不可能的。怎麼可能不慌張,前腳傅員外的事兒才解決沒多久,後腳就緊接著來了。這要是再怎麼,之槐的性子肯定是要把他扔出去的,什麼都不用想了。
聽余也這麼一說,之槐掐指一算就知道准不是什麼好事。余也在他這兒,一般來說都是報憂不報喜的。估計是在外惹了什麼事兒,或者是又幫誰出頭,正想著解決的辦法。
「你就說吧,我保證不一腳把你踹出去。絕對好好的聽你說完,再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其實,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這個沒騙你。我前段時間出去的時候,經過了臨桉,我同臨桉城城主可以說的上是老相識了,見臨桉委實是蕭條,一定是出了什麼事。進城的時候,才知道,臨桉幾乎所有人都得了衰老症,只留了城主曾煜還有他的死屍,以及一些外鄉人。怎麼說我同曾煜也是老相識,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我就想著,看有沒有辦法能幫他,拉他一把,這不……」
「所以你就選擇待在臨桉,幫曾煜查了不少事,還揪出了一些人,發現了幾件不得了的大事?余也,我要是不看著你,真不知道你還能逞威風到什麼時候。我跟你說的話,想來你是一句都不曾聽進去。也是我白費口舌,你才是真正的榆木腦袋,愣是不知道開竅。」
之槐就知道,讓余也出去就是個錯誤,怎麼說也得讓他留段時間,也不至於碰上這件事。余也和臨桉城主曾煜是舊識,他大概是知道的,可這不知道的事,能熟到余也去管這個爛攤子。本就是自己做出來的事,是曾煜自己承擔的,這回可倒好,再加上一個余也。
余也是真的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就是之槐脾氣再好,也還是有些生氣了。這情況,根本就不可能不生氣。
他跟余也說的話,已經夠多了。也儘力再用自己的方式,讓余也不要再火坑裡跳了,了事實證明,不論他是如何跟余也說,救不了所有人,他還是會想著去幫著做些什麼。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得連命都搭進去了。
指不定他都不知道為什麼。
「我不可能做到什麼都不管,全身而退的。曾煜曾經拉過我一把,說什麼,我也不可能在知道是這個情況下,就直接走了。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可是他是曾煜。我做不到。之槐,真的,我做不到。」
「是,你的確是做不到。在你覺得,他們比你的命還重要,你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余也啊余也,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希望不會到一發不可收的地步,不然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我不是什麼神仙,也不可能事事都在你身邊。要是碰到我來不了的時候,你就知道好受了。」
看起來余也像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是薄情冷血的。可是之槐知道,很多時候,他只是太裝罷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其實是實際上怕的要死,他根本就是不敢。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心裡是怎樣想的。
對朋友更是如此,只要認定了一個人,那個人要是出了什麼事,一定會挺身而出,絲毫不會在意自己的處境是什麼樣的。這也是為什麼之槐總是罵他傻的原因,有太多的感情,始終是不好的,尤其是對他們這種人來說。遲早有一天,會被硬生生的拖死、耗死的。
明明這麼簡單的一個道理,余也心裡是清楚明白的,可是就是不願意照做。生要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之槐不明白,余也這樣做到底是值不值得。這答案,估計也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明白。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沒有任性胡鬧。之槐,我查到那些事情跟西域人有關,本來想著解決完臨桉的事就去西域走一趟,看看究竟是誰有這樣大的本事,竟是隻手遮天。可是關鍵時候,曾煜卻把我趕了出來,讓我不要再回去了。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也只有干著急,在一旁乾等著。」
余也知道會惹之槐生氣,還是說了。他來了,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會因為被罵幾句,就什麼都不說了。曾煜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就不予評說了。答應了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
之槐一聽這件事竟然跟西域有了聯繫,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剛才還有一些嬉皮笑臉,弔兒郎當的,現在一下子就變得正經了許多。沒成想,余也竟是惹了大事。還好早些跟他說了,不然還不知道之後會成什麼樣子。
「余也,我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才好了。你知不知道西域是什麼地方?就是朝廷,也未必敢讓人去的,你倒好,查事情到西域頭上來。曾煜惹了大禍,是他自己沒有處理好,否則平白無故哪裡會有人這樣惡毒,想著讓他不得好死?你去管了,又能管什麼?就是你武功高強又怎麼樣?真要是得罪了西域最不該得罪的那個人,你就知道是什麼樣的感受了。我是幫不了你,最多就是保你不死。」
「之槐,聽你這話,你是知道一些事兒的,甚至來龍去脈你都是清楚的知道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