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可願意嫁我

  一夜相安無事，有餘也在，扶霜睡的還算是舒坦。本來開始的時候，覺得有些害怕，也不知意外和危險是哪個先來，甚是忐忑。那人說的話，也是挺危言聳聽的。


  在扶霜被嚇了整整三天之後，扶霜最後果斷的決定要去找那人，問問清楚，究竟是何意。


  「你要去問問那人？說實在的，就是問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不如不問。」


  余也攔住了扶霜，根本不想扶霜過去以卵擊石。她根本就不知道，前方是什麼人，就這樣莽撞，要是真有誰那麼容易就可以興師問罪，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惹不起的人，最好不要主動去招惹，否則讓自己沾染上一身塵埃，便是得不償失了。


  扶霜不解，想闖過去，怎奈余也攔的死死的，愣是出不去，余也是鐵了心的不想讓她過去了。


  「我就是想問清楚罷了，又不是興師問罪，別弄的那麼隆重。你在西域待了這些時日，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別把時間都耗在我一個人身上，很不值得。你守了我一夜，我很開心，會銘記於心。」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你最好收起你的俠義心腸，沒人需要你的天真。在太息怎麼胡鬧，都隨你了，有你爹爹在，你就是在太息捅破了天，也沒人說你什麼。但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這裡是西域，不是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地方，出了事，沒人能救得了你。」


  余也有個像是被拋棄的小獸一般，還在最後掙扎，甚至是有些生氣。明明只是想在她身邊再待一些時日，結果扶霜這丫頭倒好，竟是這樣想他的，把他氣個半死。明明不是想一直吵架的，可真碰到的時候，什麼都忘了，自然而然就吵起來了。


  扶霜瞪著余也，恨不得把他掐死，然後給他扔在荒郊野外，讓他暴屍荒野才好。每一次都把她當成小孩子，她已經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孩子，自然是有自己的分寸，照余也這樣說下去，她真就是一無是處了？怎能讓人不氣惱？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又不是我的什麼人！對，我們之間是有交易，可這交易又算的了什麼？余也你不是站在你的角度罷了，對你而言，我又算的了什麼？你心裡又是怎樣想的？」


  扶霜的聲聲質問，讓余也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扶霜說的的確是全都是對的，他們之間是只有交易，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這一切明明是計劃之中的，為什麼還會有一些隱隱的不甘心，心也在隱隱作痛。


  本來，不該如此的。


  「我不想你出事，不管是誰，我都不想讓他們傷害你。扶霜，你就不能聽話一些，在我身後，由我好好的保護你嗎？」


  「我何苦纏著你，就是沒有我，你還是有那樣的紅顏知己，我在你心中又算的了什麼？余也，你捫心自問，你可是真在乎我？還是只是因為，我是太息太守的獨女？只怕是，你自己的說不清楚吧。」


  扶霜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一下子來了脾氣，把心中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一下子宣洩出來。明明不想這樣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跟自己說，已經不在意了，還是會那樣難受。


  可，這又是何必？

  余也心中的話都堵在了心裡，就是話到嘴邊，也全都吞咽了下去。明明不是這樣想的，但好像每一次扶霜都會誤會他，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要是我是這樣想的，可以有更多的選擇，何必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扶霜，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每一次都非得鬧成這個樣子，你才覺得開心是嗎？」


  「你是覺得每一次都是我在無理取鬧是嗎？那你就找那些不會無理取鬧的人啊，跟我在這兒耗什麼？有本事你現在便走，走了就不要回來了，反正我也懶得看你。」


  扶霜一聽余也這是說自己無理取鬧，怎麼可能不火大，她本來是有好好說話的。可余也這麼一說，她是真的沒有這個心了，余也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生氣。


  「扶霜，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沒有這樣想，是你自己這樣想的，我怎麼就有很多紅顏知己了？怎麼是你親眼所見，還是怎麼？聽別人說了幾句，就覺得我就是那樣的人，給我十張嘴，我也是說不清的。反正，隨你怎樣想就好了，我是不可能讓你過去的。」


  「是你先不講道理的，和我有什麼干係？總而言之，我的事也不用你來管！給我讓開聽到沒有？」


  扶霜真是越想越覺得生氣，余也真是一點兒都不會看人臉色，也根本看不到她在生氣。越是氣惱什麼，越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愣是把扶霜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余也更是愣住了，怎麼發展成這樣了？他好像也沒說什麼，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怎麼扶霜看起來更生氣了，還不如剛開始什麼話都不說的時候。還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針，真是搞不明白。


  「我說了不會讓你過去，就是不會讓你過去。你能不能收一收你這暴脾氣，別動不動就發火？知不知道生氣對身子不好？我就是實話實說罷了，你要是不喜歡聽，下次我就不說了，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余也，你去死吧你。」


  扶霜算是徹底放棄和余也的糾纏了，同他做口舌之爭，她算是發現了，被氣的永遠都是自己，而余也是什麼事都沒有。每一次，都是她佔下風，什麼也沒做到，自己都快要被氣死了。


  「扶霜，你就聽話不好嗎？根本沒什麼事好這樣爭吵的，我真的覺得沒必要。非得弄的劍拔弩張，才好嗎？」


  「我沒有故意想同你吵什麼，我只是想問問你，你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再同我說。這樣曖昧有什麼好的？我只是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一個能說服我自己的理由。」


  扶霜後悔了，剛開始就不應該逞強答應余也的什麼交易，越是相處越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要是余也承認，對她根本不是喜歡，那她可以把這一切都痛痛快快的忘了，絕不會給自己自尋煩惱。要是余也說對她也是喜歡，那她一定會死心塌地的，繼續喜歡著。


  說白了，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罷了。只要這一個肯定，就是刀山火海，還是會跟著余也一起去。


  他，究竟是怎樣想的。


  「扶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余也每次一靠近扶霜的時候，都會覺得發自內心的開心，可每接觸一次，就會想起應清在自己耳邊說的話，那樣的乞求，那樣清晰。為什麼，偏偏正好是扶霜，如果沒有那樣的湊巧，會不會就不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了？


  扶霜有些不明白，她明明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余也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還這樣說。明顯就像是敷衍她，就是連好好的同她說上一句都做不到了？


  什麼時候，余也對她竟是這樣的了，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是會錯意了。


  「什麼時候余大盜變的這樣不洒脫了。」


  「扶霜，也許我們之間可以不這樣的，不用非得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樣想的。我不想把我們都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扶霜，你能明白嗎？」


  余也心裡隱隱作痛，他多想，要是應清喜歡的不是扶霜該有多好。


  「算了，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你連撒謊騙我都不想。要是你騙騙我，我心中還覺得有幾分歡喜。明明我已經決定去邁過這個坎，飛奔而來，而你卻連這一步都不想，我就知道，都是假的了。余也你說，要是我一開始就沒有遇見你，該有多好啊？」


  扶霜看著余也，越發的覺得陌生了，她心裡僅存著的念頭，好像也都支離破碎了，原以為還可以有一些幻想，但好像只是她一個人在這裡痴人說夢，余也好像從未關心過。是她自己錯了，錯的那樣離譜。


  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根本瞧不見什麼，一眼看不到盡頭，看不穿一個人。


  也對，是她自己要對余也感興趣，隨著他的，這之後的懲罰，也是她自己該得的，怨恨不了任何人。何必抓著這樣的一個人，牢牢不放手，把自己折磨的死去活來的。


  余也看著扶霜漸漸冷去的眼神，心中有些害怕，他還是過去抱住了扶霜。余也心裡清楚的知道，要是沒有去抓住扶霜，任由她傷心難過的話，就是徹徹底底的放下了，他和扶霜也再沒有可能。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看著扶霜即將離自己而去的時候，又是捨不得。


  他根本沒辦法傷害扶霜，令扶霜難過，無異於是挖自己的心。早就已經把扶霜放在了心上，連他自己都無法說出，扶霜對他來說究竟是有多麼多麼的重要。


  「余也，你幹什麼？你都說的這樣清楚明白了，真就以為我是好騙的？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才敢這樣為所欲為嗎？我告訴你，這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還有更好的，我要是想去找，以我的條件，根本不可能找不到！我可以把你忘了，忘的徹徹底底，像是從來沒認識過一樣！傻子才會一直在錯誤的誤會中，虛度自己的光陰！」


  「霜兒，我也喜歡你，你再給我一些時間，等把這些事情都辦好了，我就去太息向你爹爹提親，到時候你嫁給我可好？再等一等，等一等就好了。有很多事情，要是沒有處理好，根本不可能。你相信我，一定會辦妥當的。」


  余也還是把心裡話都說了出來，他是對不住應清了。應清那時候同他說的時候，他心中隱隱作痛，那時候不明確自己對扶霜究竟是什麼感情，現在明白了。正因為心裡清楚的知道，怎麼可能還會就這樣放手？要是讓扶霜嫁給別人，余也根本沒想過，扶霜真要是成了別人的妻，他哪裡會捨得真讓她幸福？


  扶霜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明明余也剛開始是說了讓她不要這樣的，怎麼就這樣反轉了？原本以為，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誤會，誤會了余也，誤會這所有的情意綿綿，原來竟是真的。


  「余也，你說什麼？你再同我說一遍！我怕我聽錯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會反悔！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是騙子，說的所有話都是假的。」


  「我說的是真的，並沒有假話！霜兒，以後可能會有很多艱難險阻等著我們，你就不怕，我們遇到的很多很多事都是解決不了的嗎？要是你爹爹和娘親執意不同意，你又打算如何？」


  扶霜是那樣的在乎她的爹娘，要是真鬧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可能就不是那麼好收場了。余也根本不想逼著扶霜去做選擇，寧願自己去承受那些痛，也不願都由扶霜去背負著。


  「爹娘很疼愛我，要是我喜歡的，他們都會很支持。你留下的又不是壞名聲，傅員外的事，爹爹對你是刮目相看，對你的印象是不錯的。余美人，你都說了也喜歡我了，就不能反悔了，更不能負我！要是讓我自己知道你和哪個紅顏知己曖昧不清，或是以後有了其他喜歡的人，我一定不會原諒你，更不會祝你安好。我會殺了你。」


  扶霜不是開玩笑，是認認真真的說著。她從來都不會用這些開玩笑，說什麼就是什麼，比起其他的磨難，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移情別戀。要麼就是一開始就沒開始過，另娶另嫁也無所謂，要麼就是兩情相悅，共白頭，像爹娘那樣。


  爹娘的情愛，是扶霜最為羨慕的，不論是怎樣的磨難，是相濡以沫，相互扶持。


  「我保證，不會有什麼紅顏知己突然蹦出來，也不會喜歡上別人。我的夫人特別愛吃醋，哪裡會捨得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