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此為防盜章


  以前徐氏也是用這個理由,在她的院子里吃飯的, 倒是郭氏, 還知道隔三岔五的過來服侍自己吃頓飯。


  徐氏尷尬的笑笑, 她是不喜歡跟姜老太太一起吃飯, 誰喜歡成天對著這張老臉處處陪小心啊,「媳婦這不是為了求菩薩保佑咱們許家生意順遂, 娘您長命百歲,靜安在外頭能中個頭名狀元回來, 能把咱們許家的家業發揚光大,才斷了葷腥的?」


  瞧她把自己說的偉大的, 薛琰差點笑出聲來, 別的她不知道, 但許家是敗在許靜安手裡的這一點她卻是再清楚不過了,「大伯娘, 我知道您是好心, 但咱們人啊除了五穀雜糧,肉禽蛋這些也得吃一些, 這樣身體才能健旺, 」


  徐氏臉上一向擦著厚厚的官粉, 可是依然蓋不住她兩頰的色斑,低下頭時, 頭頂稀疏的發量幾乎遮不住頭頂, 都不用問, 腦後那大大的髮髻里其實是掖著別人的頭髮的, 「就像大伯娘您現在的身子,適當的用一些葷腥的,您不想吃大肉,也可以吃些水產,」


  算著徐氏的年齡再看她的氣色,薛琰覺得她這是到了更年期了,這個時候一直茹素,身體哪裡補充蛋白質去?


  徐氏呵呵一笑,心裡不以為然,「瞧咱們靜昭,能給你奶奶治腿了,就真的充起小大夫來了,我身子再沒有那麼好了,靜昭你不曉得,那些廟裡的居士,身子骨都好著呢,哪一個不活到六七十歲?我啊,將來還要給你大哥帶孫子呢!」


  可那些居士們還天天自己動手打理起居,甚至還墾荒種菜,運動量足夠不說,心態也平和啊?

  來到許家十來天,薛琰對這個徐氏沒什麼好感,她不聽自己的話,薛琰也不深勸,她挾了塊鴿子肉放在郭氏碗里,「娘,您吃。」


  又挾了塊蓮藕放到姜老太太碗里,「奶奶,就算是你能吃些肉了,但最少也是用些菜邊肉,想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那可不成,」


  她沖姜老太太狡黠的眨眨眼,「孫女可是看著您呢!」


  許靜昭生就一張鵝蛋臉兒,瓊鼻粉唇精緻漂亮,大大的水杏眼這麼一眨,把姜老太太的心都看花了,「好好好,我們靜昭怎麼說,奶奶就怎麼做,都聽你的,不過么,」


  她可憐巴巴的看著不遠處那道紅燒肉扣碗,這可是許家廚子的拿手菜,「這紅燒肉都做好了,奶奶今天嘗兩塊行不行?奶奶就是想試試老田頭這手藝落下了沒有?」


  「兩塊?那成,我幫您挾,」


  中午來兩塊也沒啥大問題,薛琰拿起公筷在里扣碗里翻了翻,認真的挑了兩塊瘦肉多的給姜老太太挾到碗里,「不過您吃完飯可不能回屋就躺倒,孫女扶著您去外頭走走。」


  徐氏來了一會兒了,發現這屋裡祖孫三人根本都不拿正眼看她,心的直摳紅木桌縫,「靜昭也是的,你奶奶的腿才好一點,你就叫她出去走動,這要是傷口再潰了,這不是折騰老人家的嘛?」


  姜老太太的傷口並不在關節處,現在已經結痂了,走路的時候注意些並沒有什麼大問題,薛琰微微一笑,「大伯娘放心吧,我跟奶奶心裡有數,」


  「行了,我這腿還是靜昭給看好的,她說行就行,我這麼老骨頭啊,也得起來動動了,」因為腿傷時不時的反覆,這一年多可把姜老太太給折騰壞了,「我啊得趕快好起來,今年秋收我親自下去。」


  說起秋收了,徐氏頓時一臉的笑,她親自盛了碗湯放在姜老太太跟前,「娘,我正有事跟您說聽呢。」


  姜老太太看著面前的湯,眼皮都沒抬,她就知道,這個兒媳婦跑來獻殷勤准沒好事兒,「說吧,什麼事?」


  徐氏看了郭氏一眼,她家不像郭家那麼有錢,郭氏的大哥還在衙門裡當差,「還不是媳婦娘家的事嘛,昨個兒我那個大嫂過來說今年她叫人去咱們莊子上拉棉籽兒,老丁居然不肯給?」


  許家不只河裡有船,街上有鋪面,更叫人艷羨的是許家手裡還有上千傾的良田。


  這些田姜老太太並沒有全用來種莊稼,而是有稻有棉有油菜還有果園。


  徐氏娘家的榨油坊,可以說這麼些年,都是依附於許家生存的,畢竟每年許家田裡收上來的菜籽,跟打完棉花剩下的棉籽兒,還有花生大豆都是要榨成油的。


  可是這次,徐家照著老習慣去許家種棉花的莊子上拉棉籽,卻被老丁頭給擋下了,說是上頭沒發話呢,今年這棉籽兒不能拉!

  姜老太太冷笑一聲,不許庄頭兒老丁再給徐家棉籽是她下的命令,「你大嫂只來說不讓你們家拉棉籽,可跟你說過些年咱們家在你娘家榨過多少油料,出過多少油沒有?」


  「這個,」徐氏強笑一下,「娘您也知道的,媳婦自打耀宗不在了,就只在院子里撫養靜安,成年不問外頭的事,哪裡知道這個?再說這外頭的賬,不都是娘您管著的?」


  姜老太太推了碗,扶著薛琰的手站起來,「你說的沒錯,但你是徐打油的閨女,沒嫁到我們許家的時候,成年在你們油鋪里給人估油,這出油的事不能我跟你講吧?你回去問問你那個嫂子,這些年為什麼咱們送去的油越榨越少了?」


  菜籽油十齣五,花生油十齣三,大豆十齣一,棉籽榨油十齣二,可是這些年徐家都給許家交了多少?

  姜老太太冷冷的看著徐氏,「既然你大嫂問到你了,你就照我的原話跟你娘家說,以後啊,許家的油就不勞親家費心了,前陣子我聽人說省城那邊有人要買了外國的洋機器榨油呢,可比咱們洛平的土作坊出的多!」


  徐氏腿一軟,差點沒給婆婆跪下,徐家這些年六成的生意都來自許家,其他兩成則是跟許家有交情的親戚故舊,若是許家不在徐家榨油了,就靠那兩成的零敲碎打,徐家可就完了。


  「娘,」徐氏嘴一撇拿著帕子就抽抽答答的哭起來,「我娘家開油坊幾十年了,向來是童叟無欺,才在洛平佔了點薄名,您要是不讓我家做許家的生意,那不是要把徐家往絕路上逼嘛?」


  薛琰雖然不知道這榨油的門道,但這會兒也大概明白了,肯定是許家送去的菜籽棉籽的,出的油越來越少了,少的姜老太太不得不寧願得意親家,也要斷了兩家的交易,她想開口替姜老太太說話,卻被郭氏暗中拉了拉袖子。


  「大嫂快別這麼說,您也說了,自從大哥不在了,您就一直呆在家裡,並不知道外頭的事,不如您把親家嫂子請過來仔細問一問,有道是有賬不怕算,」郭家雖然不是生意人家,但手裡也是有生意的,郭氏這些年又管著許家的內務,每年也是上千兩銀子的出入,能想不明白這裡頭的貓膩兒嗎?


  徐氏還用把娘家嫂子叫來問?


  這油越出越少,不過是娘家看著許家這些年生意越來越大,覺得許家不會在這些肉沫兒上跟自家計較,而且這裡頭也有徐氏的手腳,每年她娘家可是要把多出來的利潤都提出兩成來給徐氏送來當打牌錢的。


  不過這些事徐氏自然不會叫郭氏知道,她恨恨的瞪了郭氏一眼,「弟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有賬不怕算?合著你這是要跟我們徐家算賬了?我告訴你,這許家將來可是我們靜安的,還輪不著你來跟我算賬!」


  「啪!」


  姜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說呢,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從我姜銀鳳手裡摳肉吃,原來是覺得這許家已經不是我姜銀鳳的了?」


  姜老太太嫁給許老太爺的時候,哪有許家?只有一個小貨郎許三喜!

  這許家偌大的家業,是她陪著許三喜一手一腳掙下的!


  許三喜不在了,這些都是她姜銀鳳的!


  徐氏居然敢說這些是她兒子的?這簡直是在捅姜銀鳳的肺管子!

  「怪不得呢,這會兒徐家就開始挖我們許家的牆角了,原來是覺得許家早晚都是靜安的,」姜老太太咯咯冷笑,「老大媳婦,靜安是你生的不錯,可你別忘了,他姓許,不姓徐!」


  張嘴「我家,我娘家」,閉嘴「你們許家」,這徐氏嫁過來二十多年了,居然還覺得自己是徐家的閨女呢,「你既這麼孝順,這樣吧,來人,給大太太收拾收拾,把她送回徐家去吧,她為耀宗守了這麼些年也不容易,她屋裡的體己,就當許家給她的辛苦費了,叫她全帶走!」


  「娘!」


  「娘!」


  徐氏沒想到自己不過隨口發作了郭氏一句,居然要被趕回娘家!這死老太太也太狠了!

  郭氏忙拉了薛琰跪下來,「娘,您消消氣,大嫂不是那個意思,大嫂,還不快給娘賠禮。」


  薛琰心念一閃,回又到婦產樓里,上午她只看過放著B超機的房間跟砸穿她的計生倉庫,她得再過去找一找,看看有什麼能救她於水火的東西?


  仔細查了幾間屋子,薛琰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於主任她們不願意她往這裡來了,就這幾大屋子的安全套,避孕藥,事後緊急避孕藥,尤其是她在牆角居然還翻出來一大箱八幾年的安全套,那橡膠的厚度,簡直可以媲美手術手套!

  這洛平計生辦的工作做的怎麼樣就可想而知了。


  逛完計生倉庫,薛琰失望的推開走廊對面的房門,卻被這間屋子裡的情景給驚呆了。


  這應該是一間婦科診室:

  靠門的地方擺著一張寫字檯,寫字檯後面是一張藤椅,牆角的衣架上還掛著一件白大褂,薛琰看了一下上面的名牌,居然是奶奶許靜昭的。


  寫字檯的玻璃板下壓著一張照片,照片中穿著白大褂的奶奶留著齊耳短髮,正面帶微笑的看著她,薛琰下意識的低下頭,拉開抽屜,裡面是一本《婦產科學》跟一本舊舊的硬皮筆記本。


  薛琰翻開筆記本,娟秀的字跡寫滿了一張張方子:《三豆飲》、《調經促孕方》、《更年康》、《婦火洗劑》……


  薛琰合上抽屜拉開懸挂在診室中間的白布隔離簾:

  產床,立式檢查燈,操作台上的器械盤裡各種器械一應俱全,操作台下的柜子里還放著沒有用過的器械包跟常用藥品……


  薛琰強壓砰砰的心跳,往檢查燈上按了一下,瞬間的光亮讓她喜極而泣!


  這地方居然有電!

  薛琰第一個念頭就是推一台B超機過來試試看能不能用?!


  「大小姐,」


  薛琰連忙從空間里出來,卻發現她手裡還拿著一隻四環素呢,心念電轉,那隻葯又不見了。


  「大小姐您好點了吧?太太說要是能起來了,就去老太太那裡一趟,」一個青布衣黑長褲,梳著獨辮的小姑娘進來,站到薛琰床前。


  薛琰挑起帳子,打著哈欠道,「幾點了?」


  這是「她」如今的丫鬟,青桃。


  許家起床都是有點兒的,「已經六點了,老太太院子已經掌燈了。」


  薛琰從床上起來,就見青桃捧著一套水紅色的衣裳,「太太說,老太太不喜歡您在洋學堂穿的衣服,叫您還穿上以前的衣服,」


  青桃怕薛琰不答應,忙又道,「老太太腿疾又犯了,」


  這會兒心情差的很。


  薛琰正在端詳青桃,記憶里青桃是跟她一起長大的丫頭,兩人關係很好,她長的還算不錯,黑黑的圓臉兒,濃眉大眼厚嘴唇一臉的忠厚相。


  薛琰從小時候姑姑們講的故事裡,這個從小跟著奶奶長大的青桃,後來卻第一個跳出來指證奶奶欺壓百姓,掠奪人民,而她則是因為長的好,人又伶俐識字,就被搶到許家給許靜昭當了丫頭!

  青桃也因為表現良好,在場場「運動」中脫穎而出,最後還成了洛平市的婦女主任,以革命幹部身份離休,享了大半生的榮光。


  可在姜家人的嘴裡,青桃家幾代都是許家的佃戶,因為家裡孩子太多養不活,乾脆就要把她給賣了。


  許家二太太也就是許靜昭的母親郭氏看不過眼,就把青桃給帶了回來,給許靜昭作伴,還讓她跟著許靜昭一起讀書識字,這次也是許靜昭去汴城上女子師範,帶著丫頭不方便,才把青桃留在了許家。


  「嗯,我知道了,我這就換上去,」薛琰從青桃手裡拿過衣裳,轉身走到屏風后,「青桃,我不在家,可有人叫你受氣?」


  見大小姐走了還惦記自己,青桃心裡甜絲絲的,「哪兒會啊,我可是大小姐您的丫頭,你就是不在院子里,其他人也不能使喚我,二太太特意吩咐了,我只用照看好您的屋子就行了。」


  「大小姐,你走這小半年兒,老太太的腿疾越發重了,一疼起來就罵人,您去了可得小心點兒,」作為忠僕,青桃不忘提醒薛琰。


  薛琰的太婆許靜昭的奶奶姜氏有消渴症,青桃口裡的腿疾,是姜氏前年下鄉收租子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磕了。


  這樣的傷換成別人根本不是大事,可是落到有消渴症的姜老太太身上,就成了癥候,足足折磨了她兩年。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謝謝你啊,青桃。」


  青桃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小姐不但聽進去了還「謝謝」自己,激動的小臉通紅,捻著衣襟兒小聲道,「小姐可折煞我了,這不是青桃該做的嘛,老太太不待見您,我要是再不警醒些兒,您去了不是正好撞槍/口上?」


  薛琰從小就從奶奶,姑姑口裡聽過,奶奶的娘家曾經是洛平城的首富,只是許家有銀洋卻沒有子嗣運。


  姜老太太一生只有兩個兒子,老大許耀宗沒過三十就病逝了,只留下一個兒子,也就是許家的長孫,如今在京都上大學的許靜安。


  而二兒子許耀民,連二十都沒活到,只留下了許靜昭這個遺腹女,如今整個許家,都靠著強勢的姜老太太打理維持。


  所以大家都要看著她的臉色,根據她的喜怒生活。


  薛琰都要感謝老天了,在她被砸「穿」的時候,還記得給她開了金手指,把奶奶的記憶附贈給她。


  可她的記憶也同樣告訴她,姜老太太對許靜昭這個孫女,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喜愛,而許靜昭似乎也挺怕姜老太太的,除了日常請安,幾乎不往老太太住的正院去。


  「小姐穿這個真好看,」等薛琰從屏風後轉出來,青桃滿臉艷羨地迎了過去,「這衣服還是太太特意叫街上新開的成衣鋪子給做的,」


  薛琰看著水銀鏡里水紅薄綢大斜襟兒衫子,下配淡綠長裙的自己,心道果然還是年輕好,這紅配綠穿在身上,居然不俗艷,還透著幾分喜氣跟靈動,

  「這閃光綢也是才從外頭傳過來的,金貴著呢!」青桃的手從絲滑的長裙上劃過,「也就是小姐您這天生的富貴命才趁的起,」


  她見薛琰瞪著鏡子不說話,「小姐,這真是城裡鋪子上的新款,您看這腰身兒,專門按著最時興的樣子往裡掐了兩寸呢!」


  薛琰擺擺手,打斷青桃的喋喋不休,她是被鏡子里的自己給嚇到了,怪不得小時候在洛平,都說她最像奶奶,當時她年紀小不明白自己哪裡像一個老太太了,可現在看到十六歲的許靜昭,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長得像奶奶了。


  「別啰嗦了,這衣服蠻好看的,我很喜歡,」薛琰撫了撫年代感十足的裙子,率先出了屋門。


  「記憶中」的大跟自己真的走上一遍,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薛琰心裡唏噓,也怨不得小時候時時聽長輩們提起過去的「風光」了,她這都跟著青桃走了五六分鐘了,才算是走到跟自己住的最近的母親郭太太寒芳院里。


  「靜昭來了,」


  郭太太已經收拾好了,毫不意外,她穿著一件團花的暗紫大襟兒上衣,衣袖窄窄的,裡頭露出兩幅假袖口。


  高高的領子堅起來,幾乎掩了半個下巴,下頭是同色的八幅裙子,青色的繡鞋只露出足尖來,一把烏黑的長發梳成圓髻用只用一支銀簪固定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跟溫潤的眉眼來,她看著女兒,「可歇好了?」


  薛琰本能的給郭太太行了個禮,「娘,我歇好了,這幾天身上不自在,嚇著娘了。」


  「沒事最好,」見女兒氣色不錯,郭太太攜了她的手,「快走吧,昨天晚上你奶奶的腿疾又犯了,直疼了一夜,你一會兒去了,說話小心些。」


  許耀民去的早,郭太太只來得及給二房生下一個女兒,也等於是絕了二房的后,雖然這跟她沒有關係,但郭太太在婆婆跟前頗有些抬不起頭來,就是許靜昭,也受到母親的影響,常因自己是個女兒而自卑,不太敢往姜老太太跟前湊。


  但許家人丁太單薄了,就算是女兒,也是唯一的孫女兒,所以姜老太太對二房也不算差,二房該得的份例從來沒的缺過,甚至還越過大房太太徐氏,叫郭二太太領著許家的家務。


  可不是么,尤其是許家洛河上還有幾艘貨船,那才是厚利的生意。


  「嗯,我覺得也是,而且咱們家的這些生意,其實也是給咱們自己莊子上的作物找銷路呢,兩下便宜,」薛琰肯定的點點頭,那些重利的生意恐怕都是要有後台才能撐得住的,許家沒有當家的男人,真開了賭場當鋪,也是給自家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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