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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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樣的蠢貨求情, 她覺得好虧,「奶奶,您別跟大伯娘生氣了, 她不過是想著還徐家的養育之恩呢,不過大伯娘, 您就算是要回報娘家, 也不能這麼做啊,就如您所說,這許家將來都是大哥的, 那您也不能拿著大哥的東西貼親家伯娘啊, 大哥才是您親生的不是?」
薛琰暗暗的撇嘴, 「你這麼做前,問過大哥了嗎?」
許靜安要是做說徐氏做的對, 她薛字倒是寫!
「靜昭一個小孩子都比你看的明白!」自己這個兒媳有多蠢姜老太太能不知道嗎?
也是因為太清楚了, 所以她才連家都不敢叫她管,而是交給了二媳婦郭氏。
「靜昭, 」
郭氏給了薛琰一巴掌,就算是婆婆覺得女兒說的對, 但這也不是許靜昭該插話的地方,而且徐氏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這許家將來還是許靜安的, 許靜昭以後還要指著哥哥出頭呢, 「你給我回自己屋去!」
郭太太這是真生氣了啊, 打的自己生疼, 薛琰縮了縮脖子,「是,我回去了。」
唉,頂門立戶的孫子,有個不清渣(腦子不清楚)的娘,乖巧懂事的,偏是個孫女,「行了,老二家的帶著靜昭都回去吧。」
姜老太太狠狠的瞪了徐氏一眼,「真是一頓省心飯都不讓好好吃!」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徐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你嫂子那點兒事兒,我之所以睜隻眼閉隻眼,就是看你不容易,徐家怎麼說也是靜安的舅家,才想著能幫就幫一些,你是油坊里長大的,且不說這些年榨油許家沒少你們徐家一分工錢,就是剩下的那些油渣,別人家是怎麼處理的?許家又是怎麼做的?」
別人家去榨油,那剩下的油渣,都是要拿回去的,既可以餵豬也能漚肥上地,甚至艱難的光景,人吃也是能活命的。
像許家這樣的大戶,一年光油渣豆粕,都是一筆不小的收益,姜老太太並不是不懂,不過是看在許徐兩家姻親的份上,他們一句不提,她也裝不知道罷了。
徐氏被姜老太太說的張口結舌,「那東西三分不值兩分的,沒想到娘倒是記在心裡了?」
她嫂子說的一點兒都沒錯,真是越富越摳啊,那些油渣全折成大洋,又能值多少錢?居然還記在心裡了?
徐氏的臉色姜老太太全看在眼裡了,「哼,喂不熟的白眼狼說的就是你們徐家了,別以為你生了靜安,就是給許家立了大功,要是不服氣,你只管把靜安也帶走,大不了我從老家親戚里挑個孩子抱到老二媳婦那兒養,再不行就給靜昭招個女婿上門,生還的孩子還不一樣姓許?」
「我倒要看看,這許家到底是誰說了算?!」
這下徐氏真的嚇著了,她直接撲倒在地上,「娘,我錯了,媳婦知道錯了,我娘家兄弟多,就守著那個油坊,日子過的艱難,才想著能幫就幫一些,媳婦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她所有的依仗都是許靜安,可是姜老太太若是連許靜安都不要了,那她以後可怎麼辦?她的兒子可怎麼辦?
「靜安什麼也不知道啊,他可是您的親孫子,是耀宗唯一的血脈啊!」
說到兒子,徐氏忍不住放聲大哭,「您這是要逼死媳婦啊!娘您不想看見我,我這就去死,我去死,我吊死在許家祠堂前頭去!」
這個時候還在嚇唬自己?姜老太太氣笑了,「來人,給大太太拿根繩子,結實點的,送大太太去祠堂,她要是吊不上去,你們幫幫她,對了,別忘了給鄉親們說一說,許家的媳婦是怎麼吃裡扒外的!」
啊?
看著應聲而入的幾個婆子,徐氏這下真慌了,她張嘴閉嘴說要死,要去找許耀宗,都是嚇人的好不好,她好日子還沒過夠呢!
「娘,娘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如果姜老太太叫她死,徐家想攔也攔不住的,他們也不敢攔,徐氏嚇的把頭在青磚地上磕的「砰砰」直響,「娘就饒過媳婦吧!您看在靜安的面子上,還有耀宗,您看在他們爺兒倆的面子上……嗚……」
姜老太太被徐氏哭的頭疼,她厭惡的擺擺手,「行了,從今兒起你就給我老實的呆在你的院子里,吃你的齋念你的佛,哪怕你是一天三柱香求老婆子早死呢,也別出來膈應人了,至於許家的棉籽,告訴你嫂子那隻油耗子,就別再惦記了。」
敢往老許家伸手,徐申氏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也虧得她姜銀鳳這些天腿上的傷上好了,心情不錯,不然,弄死徐家!
……
寒芳院里郭氏也正在教訓薛琰,「我說的你聽見了沒?」
薛琰撅著嘴,她是聽見了,但她沒覺得自己錯在哪裡啊,「聽見了,」
「那可記住了?」郭氏一看女兒的臉色,就知道她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女兒原來最是聽話不過,可這去了汴城才半年,就長本事了,「記住沒?!」
她得好好教訓教訓她,省得女兒口沒遮攔地把徐氏給得罪狠了,招了她的忌恨。
薛琰不耐煩的抬起頭,「記住了,就是看見大伯娘要恭敬,不能因為奶奶喜歡我就恃寵而驕,更不能在奶奶跟前說大伯娘的壞話,」
「娘,你什麼時候說她壞話啦?我說的是實話好不好?」那就是個坑貨。
郭氏看著一臉不服氣的女兒,嘆了口氣,「你啊,你大伯娘好不好,有你奶奶呢,她到底是你的長輩,你公開指摘長輩,那就是你的錯。」
「可她是怎麼對您的?」薛琰嘟起嘴,嘟噥道,「她根本沒有把您當弟媳,也沒有把我當侄女,她心裡啊,咱們就是兩個搶了她跟大哥家業的壞人,不知道心裡多恨咱們呢!」
不管以前許靜昭懂不懂,反正薛琰是看的清楚明白,因此對徐氏這個伯娘也沒有一點尊重之情。
女兒都能看明白了,郭氏哪裡會不清楚?
可大家都是許家的媳婦,說到底也是一家人,「她怎麼想是她的事,咱們不能不知禮,再說這許家本來也就是你大哥的,」
見女兒嘴撅的更高了,郭氏把薛琰拉到懷裡,「你奶奶早就放話啦,二房的那一份兒將來都會給咱們的,還有娘的嫁妝也不少,咱們啥也不用爭,也能把日子過好,你大伯娘這會兒是沒想開呢,等她想開了,就不會這樣了。」
薛琰無語的看著郭氏,她總是把人往好處想,處處忍讓,只可惜,那對母子卻貪心不足,生生將二房的產業也挖了大半過去,「嗯,我聽娘的,以後看到大伯娘就躲,」
奶奶許靜昭可以聽話無爭,她薛琰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你呀,躲什麼躲?你這是故意氣娘的不是?」郭氏點了點薛琰的腦門兒,「再這麼著,娘可要罰你了!」
好吧,薛琰可是知道郭氏是怎麼罰許靜昭的,抄女四書!
也是因為這個,許靜昭倒是練了一手好字。
郭氏又拉著薛琰囑咐了一番,才放她離開。
「小姐,我剛才悄悄去打聽了,老太太要叫人吊死大太太呢!」一出寒芳院,青桃就迎了上來,一臉喜色道。
薛琰白了她一眼,人家說的憨面兒刁,恐怕就是青桃這種人了,不過她也有她的好處,這不小雷達已經打開了,「吊死了嗎?」
青桃失望的搖搖頭,「沒有,大太太又哭又求的,我過來的時候,見她被人攙著回自己院子了,不過老太太發話了,說不許她再出院子了!」
這個好,徐氏關在院子里不出來,家裡也清靜一些,這有些人啊,就是不喜歡過安生日子。
「不過我猜著老太太也關不了她多久,」徐氏一向看二房的人不順眼,連帶著青桃也在大房下人手裡吃過虧,她恨不得姜老太太把徐氏關上一輩子才好呢,「您都放暑假了,大少爺肯定也要放了,他一回來,大太太肯定又抖起來了!」
就連青桃都知道,這個家真正的主子是許靜安,畢竟他是許家的長子嫡孫,未來的當家人。
許靜安?
薛琰腦子裡閃過一個削瘦的人影,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這個堂哥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算是姜老太太花了大錢把他送到京都念大學,也沒學什麼真本事回來,倒是把吃喝嫖賭給學全了。
薛琰記得聽姑姑講過,許靜安不但抽大煙,還迷上了京都一個交際花,硬要娶回來當太太,結果姜老太太病上加怒,才撒手去了。
「說起來大哥也已經放假了,他今年不回來?」薛琰腦子裡沒有這個記憶,忍不住問青桃。
青桃點點頭,「我聽長房那邊說過,大少爺回來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她咧嘴笑起來,「徐家表小姐都來好幾回了,還不是為見咱們大少爺?」
這個薛琰有印象,徐家三位未嫁的小姐,老二徐雲嬌,老三徐雲俏,老四徐雲瑤,三個堂姐妹,從十七到十四全都盯著許靜安呢!
尤其是老三徐雲俏,是長房也就是徐氏大嫂的二女兒,貌似競爭力最強。
徐家大太太徐申氏一接到小姑送的消息,立馬就往許家來了,如今的徐家可都指著這位姑奶奶呢!
「這是怎麼了?可是老太太那邊有說法了?」
徐家榨油坊可是指著許家的棉籽呢,她以為徐氏已經說通了姜老太太,捎信叫她們過去拉貨呢,「你放心,咱們骨肉至親,我怎麼也不會虧著你!」
見徐氏兩眼紅腫,徐申氏不用問就知道她一定為著娘家的事在姜老太太那裡吃排頭了,也不等徐氏開口訴苦,徐申氏一屁股坐到她身邊,語重心長道,「我這也是為你好,」
她指了指寒芳院方向,「你別忘了,你們許家可不止你們長房這一房,與其等著那死老婆子給你分,還不如事先撈到自己手裡保險呢!」
她見徐氏不接話,拿胳膊肘捅了捅她,「你放心,將來雲俏要是嫁過來,嫁妝上我絕不虧了她,管保你滿意!」
徐家四個女兒,老大老三是徐申氏生的,老二是二房的,老四是三房的,徐申氏是一定要把女兒嫁到許家,成為許家萬貫家財的女主人才行!
徐氏今天先是差點被趕回娘家,後來又差點兒被姜老太太給吊死,她一回到富榮院就叫人趕緊給大嫂送信兒了,可沒想到這人來是來了,一點兒都不關心她怎麼了,張口就是油坊的事跟靜安的婚事。
別的她幫幫娘家也就罷了,但兒子的婚事絕對不行!
她才不要兒媳被人說起來就是油坊家的閨女呢,這種氣她可是受了一輩子了,她的兒子在京都上大學,以後當然要娶當官家的小姐,得是那種上過洋學堂的!
「嫂子你歇歇吧,」徐氏瞪了徐申氏一眼,「你真把我當小姑子,就不會看不見我現在的樣子了!」問都不問一句,還成天骨肉骨肉的。
徐申氏這才好好看徐氏,這一看真的嚇了一跳。
徐氏整張臉都是腫的,兩隻眼睛跟個核桃似的,「俊燕,你這是怎麼了?」她仔細看看徐氏的臉,沒青,看來不是叫人打了,「誰叫你受這麼大的委屈?」
「誰,還能有誰?」徐氏的情緒終於有了發泄口,她霍的站起身,「還不是你跟大哥!?」
她跟她男人?不可能啊,她們兩口子可是把小姑子當祖宗一樣供著的,生怕哪點兒伺候不好了,斷了自家的財路跟女兒的前程,「燕兒,你可不能這麼說,我跟你大哥只差沒把心肝兒都扒出來叫你吃了,哪敢叫你受委屈?」
徐申氏說著,一拍大腿也哭上了。
嫂子一哭,徐氏頓時沒了脾氣,她默默地抹了一會兒眼淚,到底沒忍住,「你求我的事我跟那死老太婆說了,她說,」
徐申氏立馬不哭了,瞪大眼睛等著徐氏往下說,「她說以後許家的油料都不在咱們家的油坊里出油了!」
「啥?!」
這句話跟個大鍾子一樣,把徐申氏砸的七犖八素的,「你到底是怎麼跟老太太說的?!」
這不是要把徐家往絕路上逼嗎?「俊燕,這些年嫂子可沒虧待過你,那些錢你可是拿走不老少呢!」
徐申氏每年交給徐氏的錢她可都記著賬呢,十年下來,足有上萬大洋了,這些錢又經過徐家老大的手,置了田地鋪子,交到徐氏手裡。
徐氏這錢撈的輕鬆,現在撈夠了說不管就不管,她們怎麼辦?她們長房可是有一家老婆要養活呢,尤其是下頭還有老二老三盯著,要是許家的生意丟了,那兩個狼崽子還不把她們長房給撕吃了?
徐氏被徐申氏的態度嚇了一跳,她不悅的皺皺眉,「你這是幹什麼?這些年你跟大哥拿走的也不少了,再說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能幫得上忙,會不幫你?」
想到今天姜老太太的態度,徐氏更生氣了,但她又不願意被徐申氏知道自己差點被姜老太太給逼死,「我叫你來就是跟你說一聲,今年的棉籽兒我看是不行了,這樣吧,我已經叫人往京都給靜安拍電報了,他回來了,就沒事了。」
那倒是,徐申氏忙擦乾眼淚,陪笑道,「瞧我,一聽說姜老太太不許咱們拉棉籽兒,就急了,倒把靜安給忘了,」
許靜安才是許家未來的當家人,就算是姜老太太又如何?將來這一大攤子家業還不都是許靜安的?「那我們再等等。」
只要許靜安回來了,叫自己男人哄著許靜安往許家棉莊上去一趟,她就不信姓丁的敢不叫她們拉棉籽兒!
徐氏想給嫂子一記白眼,但她的眼皮腫的太狠了,眼白實在是露不出來,「反正我跟你說過了,你回去跟大哥說清楚就行了。」
「放心放心,」徐申氏沖徐氏「大度」的擺擺手,她的注意力已經被許靜安要回來的事兒給完全吸引了,「這靜安也是的,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京都的課業那麼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