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逃
第180章 逃
只是當白羽平靜了下心情之後,再定睛上下打量眼前的阿衍時,整個腦袋都「嗡」了一聲,好似全身的血液全都一股腦兒地涌了上來。
眼前的阿衍,穿著黑色的袍子,胸前的龍紋分外刺眼!
白羽倒吸了一口涼意!
阿衍,阿衍?
赫北皇朝的皇帝叫……蕭衍!
天呀!
她在做什麼?
白羽往後退了一步,拉著白寧火速離開。
她剛剛根本就是腦袋抽風,怎麼可能在赫北皇朝皇帝蕭衍面前承認自己就是白羽,倘若蕭衍遇上了蕭澈,那她豈不是又要假死一次?
「嘿!白羽!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蕭衍的聲音,在安靜的皇宮裡面,分外有衝擊力。
白羽走的幾塊,甚至她能夠感覺到危險正在步步緊逼,來不及了!
她趕緊從腰間解下塤,以唇抵塤,悠揚的塤聲剎那傳開。
逃!
必須逃!
一道黑影迅猛而來,摟住她的腰身將她和白寧都抱在懷中,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拐角處。
蕭衍追出來,他大口地喘著粗氣,呵,動作可真快,一眨眼的工夫怎麼就不見人了?
「陛下!陛下!等等奴才。」
後面的內侍邁著小短腿在後面狂追,早就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蕭衍轉過身來:「你跟來做什麼?」
「奴才……」
他抬起手來,哼了一聲:「以後誰都不許靠近十里書香!」
真是當他說的話是耳邊風么!
這裡是他在皇宮好不容易留出來的一片凈土,唯一一個能夠讓他安心的地方,偏生有些人真的是不識趣。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過去,卻被嚇了一大跳。
在他的面前,赫然出現了一道偉岸的身影,壓迫力極強。
他臉色白了白,嘴角抽了抽:「九,九皇叔,您怎麼來了?」
這位九皇叔自從四年前大病一場之後,手段就越發的狠戾,別說他這個皇帝了,就是太皇太后都壓不住他,特別是最近一年,朝廷文武百官齊齊地往他那邊靠,完全不給自己這個皇帝的面子。
甚至,就在去年,百官動議,復立攝政王。
蕭衍知道,他大勢已去。
他不小了,按照祖制,但凡是成年的皇帝是不需要攝政王的,可現在蕭澈堂而皇之地成為攝政王,豈不是在說他這個皇帝連孩子都不如?
以前是言王,現在是攝政王,只怕再過不久,這位蕭家九爺,就要奪位了。
「皇上剛剛在喊什麼?」
「啊?朕剛剛喊了什麼嗎?」
蕭衍裝傻地看著蕭澈,兀自想起,在四年前和他一起因為在醉玲瓏打架而被關押到鎮撫司牢房的白羽,那個時候他先出了牢房,后在鎮國公的協助之下,他僥倖能夠保住性命,而他也和蕭澈立下了約定。
他閉口不言,對方就要放過白羽。
剛剛他見到白羽,雖說白羽黑紗遮面,但身段他還是認得的,自然就脫口而出地喊了一聲。
誰知居然將這位九皇叔給引了來。
怎麼?是想要舊事重提,又用他的好朋友來威脅他嗎?
這一次,他才不會給蕭澈機會!
「本王剛剛聽到皇上,喊了一聲,白羽。」
蕭衍呵呵一笑:「怎麼會呢!九皇叔大抵是聽錯了,朕剛剛是在說,好白的羽毛,不幸九皇叔往樹上看。三月春暖花開,萬鳥歸巢,如今正是好時節。」
這四年,面對蕭澈的咄咄逼人,他早就學會了什麼叫喜怒不形於色,平素裡面插科打諢地就過去了。
「是嗎?」
「是的是的,不信九皇叔上樹上瞧瞧,看看朕可有說謊。」蕭衍嘻嘻一笑,「對了,九皇叔怎麼會在這邊?」
「聽聞陸御醫不遠千里找到藥王穀穀主,本王前來瞧瞧。」
可剛剛走到翊坤宮的時候,就聽到了那一聲急促的「白羽」,他連翊坤宮的門都還沒有踏進去,就飛奔而來,卻不想,只是鏡花水月夢一場。
蕭澈那雙明亮起來的眸子,漸漸地暗淡了下來。
蕭衍玄色的龍袍之下的手握成了拳頭,他的九皇叔為了他的寵妃倒是事事上心。
什麼要見藥王穀穀主,分明是來看楚若蘭的!
這些年,他千方百計地想要為蕭澈再找一門婚事,可與此前不同的是,蕭澈從以前的逆來順受到現在的明著反抗,連太皇太后都要避其鋒芒。
眼下的蕭澈,他這個皇帝真的是沒有法子。
不過還好,他還有鎮國公一門對他忠心耿耿。
蕭衍仰起頭來,看著天色,楚玉這個時候該入宮了,得想個法子脫身才行。
他剛剛張開嘴,想要將自己的借口說出來,可蕭澈卻毫不客氣地拂袖離開,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
蕭衍看著蕭澈離開的背影半晌,雖然還沒有回過神來,但也覺得周圍的空氣冷的讓人直打哆嗦。
「陛下,這攝政王最近也太喜怒無常了。」
內侍膽戰心驚地說道,他揉著自己跪的發麻的膝蓋,眼巴巴地看著蕭衍。
蕭衍嘆了口氣:「你起來吧,別跪著了。」
內侍如釋重負,終於是站起身來。
「在皇宮之中,不多嘴,是一門學問。」
內侍趕緊將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知道的,知道的,奴才一定不會亂說話。」
而在這個時候,蕭澈邁著沉重的步伐從葛天身邊走過的時候,葛天的內心也是狂怔了一下。
「查,查清楚剛剛在十里書香,到底是誰和皇上見面了。」
蕭澈的聲音帶著來自地獄的陰沉,他絕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唯一的可能,就是蕭衍在說謊!
「屬下遵命。」
剛剛在翊坤宮的時候,不僅僅是蕭澈,就連他都聽到了皇上的那一句「白羽」。
因為「白羽」這兩個字,從四年前開始,就成了爺的心病,爺的忌諱,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只敢在內心默默地為白姑娘奠祭,每年清明或者是白姑娘的死忌,他們都不敢明目張胆地祭拜。
亂葬崗早就被重兵把守著,誰都不能夠入內,他們只能遠遠地上一炷香。
那樣一個年輕的女子,明明聰慧過人,可偏生尋了短見,他們也只能哀默在心。
葛天跟在蕭澈的身後,又重新回到了翊坤宮,陸尋見到蕭澈趕緊走了出來。
「王爺。」
「那位谷主呢?」
「谷主先走了。」陸尋回答道,「王爺放心,谷主說了,蘭妃娘娘的癥狀未好,他是不會離開的。」
蕭澈點點頭,卻不由得皺起眉來。
葛天也皺起眉:「陸御醫,這是什麼味道,好沖。」
「王爺不要見怪,這是谷主留下的藥方子,大蒜和大蔥。」
「大蒜和大蔥都能夠當葯嗎?」葛天好奇地問道,「還有一股濃烈的醋味。」
「這位谷主高深莫測,雖然年紀輕輕,但斷症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須臾的時間,就能夠查出蘭妃娘娘並不是什麼疫症,反而是被奸人所害,下毒的人已經被到內務府,等候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