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醫者不自醫
第225章 醫者不自醫
蕭澈陰沉的臉色緩了緩,終究聲音也軟了下來:「回府吧。」
他看著白羽,終究是捨不得。
白羽看著白寧,一臉的委屈,她的大西瓜呀!
「寧兒只有一個爹。」
蕭澈的話,斬釘截鐵。
這個爹只能是他,什麼蘇溢清,想都別想!
白羽獃獃地看著蕭澈:「你是要和我搶寧兒?」
蕭澈被氣的翻白眼,這女人現在腦子怎麼變遲鈍了。
「爹,你要原諒下我娘,一孕傻三年,我今年才三歲,還有一年才過去。」白寧十分認真的說道。
白羽瞪著他:「你個臭小子,你說什麼!」
居然敢說她傻,她哪兒傻了,明明很聰明的!
蕭澈搖搖頭,丟給她一個「你的確很傻」的眼神,便回了王府。
白羽猶豫地站在門口,實在是不想進去。
這裡,就像牢籠似得。
蕭澈的話輕飄飄地傳出來:「想要見寧兒,除了王府,其他地方他不去。」
白羽整個人都不好了,蕭澈這廝,是打算挾兒子以令她么?
她頹廢地邁著不情願的腿踏入王府大門,幽幽地嘆了口氣,她站在門口,看著王府內的白寧,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那個,你還是繼續替我照顧兒子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當機立斷,轉過身,溜之大吉。
蕭澈和白寧都沒有回過神來,這,這畫風太快,他們接受不了。
白寧拉了拉蕭澈的手:「爹,娘親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了你,連我都不要了?」
他那麼可愛的,娘親肯定不會是因為他而不要爹的,所以只可能是因為爹,才不要他的。
蕭澈也很想知道,到底白羽在逃避些什麼?
他有那麼可怕么?
—
鎮國公府。
「世子爺!」
曹俊匆匆趕來,上下不接下氣,他剛剛從刑部公堂出來就直奔這邊,要將收集到的第一手資料告知世子爺。
楚玉近些日子恢復的很快,加上武者的體質,差不多也和常人無異了。
他剛剛舞完劍,額上大汗淋漓,隨意地擦了擦,風姿綽約:「何事?」
「是攝政王!」曹俊抱拳道,「那日在陸府將蘇吏目救走的人,是攝政王。」
楚玉的舉止稍微停滯了下,緊接著他嘴角微微上揚:「你確定?」
「方才在公堂之上,攝政王親自來要人,並且是他親口對王大人說的。」曹俊道,「李公公他們可都聽的一清二楚。」
「好了,你下去吧。」
楚玉的聲音淡淡的,陽光落在他身上,宛如一方白玉。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終於,回來了。
曹俊回頭的時候,楚玉正笑的溫柔。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曹俊想,世上只怕再沒有人和世子爺一樣溫潤如玉的人了。
楚玉返回房間,差了丫鬟送熱水來沐浴更衣。
四年了,沒想到在他瀕死之際,救他的,還是她。
這算不算是緣分呢?
從沐浴開始,楚玉就一直都在笑,笑的溫柔不可方物,伺候他沐浴的丫鬟看了都忍不住臉紅,還以為要發生些什麼呢。
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楚玉換好了衣裳便出門了。
他一路疾行,來到醫廬的時候,卻不知道該如何進去,是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
這個時候的他,就像個孩子似得,內心是慌亂的。
「世子爺?」
馬子仁本是要收工回家的,陸御醫府上出了那麼大的事,他的妻房又是陸御醫的親戚,這幾日沒了陸御醫,又沒了白姑娘,他沒日沒夜地泡在醫廬裡面,都快要引起家變了,所以今日還特意向白羽告了假,得了空就早些回去。
只是沒有想到,剛一出醫廬的門就看到楚玉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還很奇怪。
「藥王穀穀主還在嗎?」
楚玉來這兒也是唐突的,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蕭澈敢在公堂之上將她帶走,勢必是知道了她的身份,而這個時候,他來醫廬,也許,她現在已經被蕭澈保護在了攝政王府。
「在的。」馬子仁笑道:「蘇公子才回來。」
他並不知道楚玉也知道了白羽的身份,只是笑了笑又繼續說道:「世子爺是來多謝蘇公子救命之恩的嗎?其實也不必客氣的,蘇公子說了,懸壺濟世是她為人的準則,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楚玉「哦」了一聲:「她在裡面嗎?」
「在的。」
馬子仁正打算說要為楚玉領路來著,楚玉卻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找她道謝。」
楚玉徑自走了進去,馬子仁搖晃著腦袋出了醫廬,今天可得好好地回去陪妻兒。
醫廬中沒有鳥語花香,唯有藥材的味道十分濃郁。
白羽托著腮,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大理石做成的石桌子。
她抬起頭來看著鬼將軍:「溢清那邊可有消息了?」
「沒有。」鬼將軍獃獃地回著話。
白羽嘆了口氣:「算了,你還是回攝政王府去替我好生看著寧兒,免得他闖禍。」
再說蕭澈是他爹,她也不放心。
這個兒子也不知道是學了誰的,不危險的事情絕對不做,成日裡面就喜歡研究稀奇古怪的東西。
鬼將軍卻是不打算走,白羽歪著腦袋:「可是不放心我?」
「恩。」鬼將軍重重地點點頭。
他這幾日暗中保護小公子去了,卻不知道姑娘居然被誣陷殺人了,實在是保護不力。
他很自責,也很內疚。
「你不需要自責,不需要內疚。」白羽笑道,「你我之間,早就有了血煞之連,若我真的有事,你豈會感覺不到?」
白羽笑了笑;「我現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寧兒了。」
再過幾日,白府那邊肯定是會有大動靜的,有些人總歸是按捺不住,濫殺無辜的事情只怕還會發生,這一次,也不知道老太君能不能熬過去。
有一就有二,她能夠救一次,不代表她能夠救第二次,現在她能夠做的就是等。
守株待兔是蠢了些,但能夠將使用昆洛沙的人揪出來,也許會還知道,在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到底是誰給蕭澈下了天下第一奇毒。
北冥自然是拗不過白羽的,他看著白羽許久,最後還是足尖一點,飛身離開。
白羽低眉淺笑,這個醫廬,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在沒有人的時候,她才能夠徹底鬆懈下來,她端起滾燙的茶杯,用那些還在冒著青煙的茶水來溫暖自己冰冷的指尖,只有天知道,她還有多久。
醫者不自醫,真是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