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是非地
第684章 是非地
白羽說的不錯,她也是滿手鮮血,但從不殘害任何一條人命,就像白雁,她也是將人送到刑部的大牢,至於白雁最後是怎麼死的,也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蘇溢清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覺得現在和白羽說話需要小心翼翼。
他走到門口處,今夜也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只是他剛剛拉開房門,卻幽幽地開口:「羽兒,我還是不甘心地想要問你一句話。」
「你說。」
「你明明知道自己和蕭澈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為何還要一頭栽進去?」
蘇溢清皺起眉,盍族和赫北皇朝應該是不容兩立的。
白羽身為盍族遺孤,怎麼就對蕭澈一往情深,他們才應該連成一線合力對付赫北皇朝!
「溢清,我和蕭澈之間,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白羽坦然地回答,「你說的仇恨,那是兩個部族之間的,可我,又是什麼人?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將我從亂葬崗撿回去的時候,就應該發現了什麼,今時今日,你終於是忍不住了。溢清,你問過我了,我也要問你,你此前說的族親,可是我?」
如此明顯了,白羽也不再迴避。
老谷主曾經說,蘇溢清一直都有求死的想法,可自從將她從亂葬崗撿回去之後,心態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蘇溢清是什麼人,他怎麼會一見鍾情。
白羽自問,不算是徹徹底底地了解蘇溢清,但卻還是知道的,蘇溢清和楚玉一樣無寶不落。
如果是沒有利益的事情,他不會做。
此前一心求死,只不過是因為胳膊擰不過大腿,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撼動赫北皇朝。
可在撿到她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為什麼不一樣,白羽還沒有深入去研究,畢竟這一切的巧合、因果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消化。
她不可能天真地以為,盍族還餘下了兩個人,就能夠蚍蜉撼樹了。
螞蟻,終究是鬥不過大象的。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蘇溢清也坦然地點了下頭:「是。」
他回過頭來,看著被燭火照亮的白羽的臉:「你就不問問我,到底發現了什麼嗎?」
「不問。」白羽洒脫地笑道,「根本沒有必要。」
蘇溢清暗暗地咬牙,真的沒有必要嗎?
白羽可是那個人的血脈呀!
在世上,唯一一個能夠自行驅動行屍的主兒!
雲楠也會驅動行屍,不過用的也是旁門左道的方式,以血養屍,傷人傷己。
可白羽這種根本不一樣,根本不是雲宗那種邪魔外道可以媲美的。
蘇溢清見白羽如此堅定,無奈地嘆了口氣:「那我走了。」
走了,是該走了。
可心有不甘。
蘇溢清翻出鎮國公府的時候,一道黑影正好就在高牆之外,定定地將他給看著。
「鬼先生。」
詭異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起來的時候,蘇溢清的心頭微微一顫。
不過片刻,又安靜下來。
他應該是要波瀾不驚的。
「你在等我?」
「本座等你很久了。」
「我竟不知,原來我也有讓雲宗主等候的時候。」
雲崢從黑暗之處走出來:「鬼先生應該知道,本座來找你,所為何事。」
「我還真的不知道。」
「殺我義子的兇手,你知道。」
雲崢不客氣地說道。
他從唐門一路追擊到這兒來,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可以將事情給說過去的。
蘇溢清冷笑:「你覺得,是我殺了你的義子云楠么?」
「鬼先生八面玲瓏,怎麼可能殺本座義子,不過鬼先生應該知道是誰殺了本座的義子。」
「哦?」蘇溢清挑眉,「雲宗主何以這般肯定?」
雲崢就站在蘇溢清的面前,他身形魁梧,竟然比蘇溢清都還要高大,看起來就像一堵牆那般。
「在唐門時候,本座義子被殺之時,本座嗅到了一股香味,是藥王谷獨有的味道。」
雲崢不客氣地說道,「雖說白羽也是藥王谷的人,但她身上的味道不一樣,鬼先生覺得,在那個時候,還有其他藥王谷的人在么?」
蘇溢清眉頭緩緩舒展;「沒想到,居然是我身上的味道將雲宗主給引過來的。」
可還真的有些棘手。
「說吧,是誰。」
「若我不說呢?」
「那本座,就用你來血祭本座義子了。」
蘇溢清負手而立,毫不畏懼:「好呀,不過雲宗主殺了我,會後悔的。」
「恩?」
雲崢皺起眉,蘇溢清的大名他早有耳聞,不僅僅是藥王谷的鬼先生,更是崑崙的座上賓。
他看著眼前的青年,也覺得好奇,不管是在九州大陸還是在寧與大陸,甚至在海外諸島,崑崙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誰都不敢冒犯。
可蘇溢清,卻能夠在崑崙尊上閉關的時候,輕而易舉地上去,並且在上面待了好幾天,他的眼線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鬼先生是打算,用崑崙來壓本座?」
「不。」蘇溢清嘴角噙著笑,有些事情是該了斷了。
蘇溢清轉過身,大大方方地將空門留給雲崢,這無疑是一種挑釁。
空門大開,卻是篤定了雲崢不敢亂來。
「雲宗主可還記得,昱輕公主。」
雲崢的臉,沉了三分。
陳年舊事,何以要提?
「雲宗此番來勢洶洶,我大膽地猜想一番,權勢雲宗主或許會看中,但……雲宗主將細作潛移默化地移入赫北皇朝近二十年,這隻怕不是想要奪權吧?」
蘇溢清的推測很大膽,但也勾起了雲崢足夠的興趣。
雲崢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蘇溢清。
蘇溢清仰起頭:「嘖嘖,沒想到,居然還是沒有月亮,最近的天色很不好呢,是吧,雲宗主?」
他的話,說一半,留一半,讓雲崢不敢輕舉妄動。
雲崢眯起眼睛:「谷主可真的是教了一個好徒弟。」
「大祭司也教了一個好徒弟。」
雲崢的眉頭跟皺的沉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雲宗主是什麼人,才重要,不是嗎?」蘇溢清笑了笑,「總算我這一次上崑崙沒有白費,就算雲宗主再掩飾的好,也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雲崢捏緊了拳頭,蘇溢清卻毫不避諱地繼續說道:「雲宗主放心,我對權勢、對赫北皇朝沒有任何想法,我只是想帶走一個人罷了。」
只要將白羽帶走這個是非地,那她就永遠不會知道,她身後的血腥和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