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犧牲

  第727章 犧牲

  「不成!」


  蕭衍連多想片刻都沒有,斬釘截鐵地否定。


  「九皇叔,你不會是現在才來婦人之仁吧?」蕭衍皺起眉,臉色已然是雷霆之怒了,「此事九皇叔不必多言,盍族是什麼人,你比朕更清楚。他們可以利用行屍,對抗朝廷大軍,以戰養戰,以屍養屍,殺不盡,是無窮無盡地禍患!」


  「可世上再不會出現昱輕公主這等操控行屍的高手了。」


  「不會嗎?」蕭衍一步步地逼近,「九皇叔可別告訴我,前段時間,在安邑城出現的行屍,御林軍親手除掉的那隻,只是泛泛之輩。」


  「若不是泛泛之輩,怎麼會只有一隻?」蕭澈反問,「若不是泛泛之輩,怎麼會被御林軍輕而易舉地除掉?而後,再沒有其他同類出現?」


  蕭衍皺起眉,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這個理兒。


  「那不過是偶爾出現的一隻,並不代表什麼。」蕭澈侃侃而談,「就像春天的那一場疫症,皇上可還有映像?發病的百姓一個個地死去,屍體尚未安置好,就發生了屍變,這些……難道是盍族的人作祟?」


  這些年,不管是赫北皇朝還是馱國,甚至是唐門,都秉承著對盍族餘孽斬盡殺絕以除後患的信念,盍族餘孽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來安邑城鬧。


  那些屍變,應該都只是尋常情況。


  「再者,」蕭澈看向泛著昏黃燈光的房間,古鴻影還在宿醉之中,「皇上沒有出過遠門,並不知道在九州大陸,那些行屍是有主子的,一個叫鬼族的族群,是帝國的盟友。」


  「這麼神奇?」蕭衍從小就在安邑城長大,除了當年滅盍族的壯舉之外,也不曾聽聞過什麼行屍。


  所以對行屍都停留在最恐怖的階段。


  行屍就是吃人的,喝血的,沒有意識的殺人工具。


  這是父皇說的。


  蕭澈點點頭:「鬼族的首領,和雲帝國帝君也有交情,只是我們之中橫著不周關,否則,在我們的版圖之上,只有殺不完的行屍。九州大陸,不乏可以操控行屍之徒。」


  「照九皇叔的意思,行屍在九州大陸,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行屍從不會為所欲為,得看操控的人。」蕭澈坦然而道,「當年,盍族和我們是敵對的,我們派兵攻城,他們為了生存,所以才會召喚那麼多行屍,以戰養戰,造成無法轉圜的餘地,而今,已經屠殺了他們那麼多人了,盍族早就滅掉了。」


  「既然已經滅族了,朕何必再浪費唇舌,開金口玉言?」


  「皇上若想要籠絡人心,不妨試試,懷柔政策。」


  「懷柔?」


  「心懷天下者,以柔克剛。」


  蕭衍皺起眉:「怎麼九皇叔也會以柔克剛嗎?不是順者昌逆者亡么?」


  蕭澈將手裡的虎符再往蕭衍的面前遞了幾分:「現在,本王想要修身養性了,為子孫後代積福。」


  蕭衍看著近乎是送上門來的兵權,心中大為所動。


  只要動手一拿,就可以將蕭澈踢出皇城,除掉心中的大患。


  「要朕開金口,下聖旨,也行。」


  蕭衍從蕭澈手裡取了虎符,頓了頓:「不過朕有一個條件。」


  「皇上請說。」


  「從即日起,九皇叔解甲歸田。」


  「好。」


  沒有任何的疑慮,蕭澈回答的十分洒脫。


  蕭衍狐疑地擰起眉:「朕竟然沒有看出來,九皇叔居然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兒。」


  「還有很多事,皇上是想不通的。」蕭澈從容不迫地從懷中再取出一道明黃色的捲軸,「請皇上落字。」


  「恩?」蕭衍雙眼都有費解。


  他從蕭澈手裡接過明黃色的捲軸,這手感……


  莫非是……


  「九皇叔!你怎麼會有聖旨!」


  「既然要做,就要做的最好。」蕭澈稍微抬了下下巴,「印章都已經蓋好了,只需要皇上落字就好。」


  「看來,九皇叔是有備而來。」


  「本王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


  「難怪,父皇和皇爺爺一直都稱讚九皇叔。」


  也難怪,父皇一直都將蕭澈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可……


  既然是眼中釘肉中刺,為何在最後的關頭,還要留下那麼一道遺詔。


  他這個兒子,還比不上眼中釘?

  蕭衍哼了一聲:「魏賢,拿筆來。」


  蕭澈要做的事情,一定會糾纏不休,反正現在虎符也到手了,蕭澈也答應要卸任攝政王了,他下旨又如何?

  正如蕭澈所言,盍族都已經被滅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一兩個,還能夠死灰復燃么?


  別開玩笑了。


  魏賢趕緊從屋子裡面去拿了筆來,雙手奉給了蕭衍,又彎腰,努力地將背脊放平。


  蕭衍將聖旨放在魏賢的背上,大筆一揮,落字。


  「那去吧。」


  蕭衍將聖旨丟給蕭澈,言辭不可一世:「九皇叔,可要記得,你答應過朕的,朕希望,以後都不要看到鎮撫司這三個子。」


  蕭澈點點頭,卻是鬆了一口大勁。


  蕭衍大步流星而去,這裡的爛攤子他才不想去理會,至於楚若蘭,愛回不回。


  「王爺。」


  北冥從暗處走出來,面具之下的臉沒有任何錶情,可他還是在擔心蕭澈。


  雖然和蕭澈接觸的時間不多,但……鎮撫司不是王爺一手建立的嗎?

  就這麼毀了,不是等於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她讓你來的。」


  「恩。」


  「真是個醋缸子。」


  蕭澈看了一眼還打開著的房門:「去將門關好吧,到底是公主,敞開門睡覺,讓人看了不好。」


  北冥點了下頭,乖巧的去將房門給關好。


  等轉過身來的時候,卻不見蕭澈的身影。


  北冥快步追了出去,黑漆漆的街道,空無一人。


  他知道,王爺需要冷靜一下。


  大費周章,不過是為了阿姐。


  只要聖旨一下,就算以後有任何人發現了阿姐的身份,都無法興風作浪,這比免死金牌都更有效。


  而且……可以護阿姐一生一世。


  誰說當朝攝政王是閻羅王了,明明……有一顆炙熱的心。


  連他這個行屍,都忍不住想哭。


  當北冥這種情緒傳到白羽心裡的時候,白羽不過一眨眼,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師父?」


  那顆眼淚,晶瑩剔透,嚇得李俊良的手都忍不住顫了顫。


  不會是拔針出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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