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信
第733章 信
楚玉見白羽忽然臉色就慘白了,還以為她後背的傷又扯痛了:「你現在怎麼驅動行屍,把塤給我。」
「啪!」
「咔嚓!」
塤落地的聲音,在喧鬧的環境下也分外刺耳。
楚玉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你這是做什麼?」
就算他啰嗦了兩句,也不過是為她好,這是亂髮什麼脾氣。
楚玉正打算好好說說白羽這古怪的性子時,卻是看到白羽眼下有晶瑩的液體落下。
「白羽?」
楚玉剛剛伸手,想要去安撫下白羽,哪知卻是聽到白羽道:「我的塤,乃玄鐵所制,摔不壞。」
「可明明壞了。」
看著地上已經裂成好幾塊的塤,楚玉忽然就明白了什麼。
這塊塤,是假的。
能夠接近白羽,悄無聲息地偷龍轉鳳的人……
白羽握緊了拳頭,在這種關鍵時候,居然她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她一輩子不用塤,是不是意味著,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東西被人換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目光如炬,眺望遠方。
此刻,城西的一座小院子裡面。
兩盞清茶,在夜幕之中顯得分外不協調。
黑漆漆的夜籠罩在院落之中,兩個男人的身影桀驁而挺拔。
「王爺深夜到此,不會只是為了看著清茶,和我這個老頭子對看兩眼吧。」
茶都泡了這麼久了,蕭澈可一口都沒有喝。
「是怕老頭子我,下毒?」
「聽聞,雲宗主曾經在盍族的時候,和昱輕公主都是醫毒雙修的高手,本王自然是避忌一番。」
蕭澈睨了一眼杯中的茶湯:「就像現在安邑城外的行屍那般,不知道雲宗主是什麼時候開始布局,打算入侵我赫北皇朝的?」
「聽聞,王爺好像解甲歸田了,兵權都上交了。」
「雲宗主的消息可真靈通。」蕭澈嘴角一揚,「皇宮裡面不少雲宗的細作吧。」
雲錚不客氣地笑了笑:「棋局正在收關,就算你知道再多,也無法挽救赫北皇朝了。」
當年的仇,他發過誓一定要報!
盍族上下幾千人,全數滅族,他可以不計較。
但,赫北皇朝的手段未免也太卑鄙了。
「雲宗主,本王還想知道一件事。」
「王爺請說。」
「姬太妃可是你們雲宗的人?」
「是。」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雲錚也不想再藏著掖著了。
蕭澈點點頭,看來他的猜想沒錯。
「當年,是你獻計,一條反間計,一個少年郎,居然能夠覆滅我盍族,蕭澈,我只恨當年沒有早點兒除掉你。」雲錚在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卻沒有任何憤怒。
時隔多年,說放下,他放不下,說沉重,也談不上。
只是每每想起來的時候,總是覺得心裡不舒服罷了。
他居然會被一個少年給打敗。
真是可笑。
「當年本王不過一句戲言。」
「你的一句戲言,讓盍族覆滅。」
「所以,你安排了姬太妃,挑撥先帝和本王的關係,讓先帝以昆洛沙向本王下毒。」
「不錯。」雲錚不客氣地說道,「從一開始,我就想要你的性命。」
只是單純地想要蕭澈的性命罷了。
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仇恨已經佔據了你的內心,你的內心已經黑暗了,所以你覺得除掉本王這個罪魁禍首還不夠,還要讓全盍族的人陪葬。」
蕭澈一點點地分析雲錚的心理:「如果本王猜的不錯,你在盍族大敗的時候,得以逃脫,而後輾轉到了海外雲宗,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宗主,得了權勢之後,你不斷地收集盍族的消息,結果發現,盍族全族覆滅。」
「你只是猜對了一半。」
雲錚站起身來,面對回憶,他很多時候都不願意去提及。
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走。
「本座當年為救盍族,情急之下往海外奔走,沒想到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片斷壁殘垣。」
若當時他沒有走……。
至少能夠救得了她。
「要不是你,昱輕不會被人當成細作,不會被人活活燒死!」
當年,他再回到這片傷心地的時候,才發現,昱輕居然被聽信讒言的同族人活活燒死,他傷心欲絕,所以才會進行如此報復。
「你以雲宗宗主的身份,讓雲宗弟子不惜代價地追殺盍族餘孽,就是為了給昱輕公主報仇?」蕭澈冷笑著搖頭,「你這樣,和屠殺者有什麼區別?你身上流著的不是盍族的血?」
「那又如何?」
那些人,如此心狠手辣地對付昱輕這個弱女子,他如何能夠看得下去 ?
「本座不僅僅要當年的那些人付出代價,就是赫北皇朝、馱國,還有唐門,都必須要為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
「你今時今日的手段,和當年的人,有什麼區別?」
雖然蕭澈年紀尚輕,但總歸看事情要老成幾分,竟然有些老氣橫秋的感覺。
雲錚處之泰然,這些年他殺了太多人了,也早就麻木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雲宗主倒是處之泰然。」
「王爺何嘗不是。」
雲錚一直都無法忘懷,當年就是這個人,一句戲言,一句童言,居然就讓他們盍族全數覆滅。
這些年,饒是他在海外雲宗,都一直注意著蕭澈。
戰神之名,並非白來的。
「雲宗主,你是打算讓行屍圍城多久?」
「等到安邑城內,所有的人都變成行屍,時辰就差不多了。」
「若本王說,此事絕對不會發生呢?」
「那就要看看沒有兵權的王爺,如何同本座抗爭。」
雲錚有十足的把握,反正蕭澈現在不過是光桿司令。
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本王是沒有了兵權,但本王還有籌碼。」
「嗯?」
「雲宗主可知,當年昱輕公主曾有過身孕。」
雲錚哼了一聲:「本座自然是知曉的。」
當年,為了這件事,他才會想遠走海外,想到搬了救兵之後,再不返回這個傷心地了。
沒想到自己一去,就是一生不見。
蕭澈從袖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淡定地放在桌面上。
「這是昱輕公主留下的信,也許是她的遺言,雲宗主想不想看?」
雲錚臉上有些許動容。
「為了這封信,已經有不少人受害了,若然雲宗主不想看,本王就將其燒毀。」
雲錚皺起眉。
「雲宗主是害怕本王偷龍轉鳳?雲宗主曾和昱輕公主感情深厚,不會連她的字跡都不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