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誰才是最黑暗的
第879章 誰才是最黑暗的
若水看著齊北離開的背影,臉上也情不自禁地浮現出笑意。
也是,就算是換了她,面對齊北這樣的敵人,剛剛開始的時候可能會嚴陣以待,但久而久之,也會鬆懈的。
這哪裡是個做大事的人,明明就悠閑的很嘛。
夜幕降臨,睡醒一覺的齊北是被飯香味叫醒的。
他睜開眼睛,若水正好在屏風之前擺弄著碗筷:「北爺,來嘗嘗。」
齊北翻身而起,走到屏風跟前:「嚯!這麼大一桌子菜,怕不是最後的晚餐吧。」
「北爺!你胡說什麼呢!」若水氣鼓鼓地撅起嘴來,恨恨地瞪著齊北,「你晚上不是還有部署么,趕緊吃了飯去。」
齊北點點頭,坐下來:「你也一起。」
若水看了下飯菜,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坐下。
她為齊北夾了一隻雞腿:「補補你的腳力,要是一會兒敗了還能跑呢!」
「臭丫頭,說什麼呢!」齊北啃了一口雞腿肉,倒是鮮香。
若水扒著飯,神色凝重的很。
齊北將飯菜吃的七七八八了,這才站起身:「我得去瞧瞧了。」
「北爺!」
就在齊北要往外面走的時候,若水忽然站起身來:「可以不去嗎?」
此去,必死無疑。
齊北的身子一頓:「這個時候,你讓我別去?」
「霍楠也許已經部署好了,他也許比你更狠,也許……」
「我是個軍人,縱然馬革裹屍,也在所不惜。」齊北拉開房間門,「王爺還在等我的消息。」
「可……」
「若水,」
齊北往外走了兩步,終究又停下腳步來:「你不是她。」
若水當場愣住,腦子裡面反覆地回想著齊北的這句話,她只覺得莫名其妙,可一轉頭看向看著那些飯菜,咬牙衝出房門,就在出房門的時候,喉嚨一甜,卻是吐出血來。
「北……」
若水只覺得心臟處傳來劇烈的疼痛,這是……
中毒了。
可為什麼會是她中毒,明明應該是……
她趴在門檻的位置,不上不下的,著實難受。
齊北就站在距離她只有十多步的地方,靜靜地看著:「我說過,我是個軍人。」
作為軍人,若然連最基本的觀察力都沒有了,他只怕早就是沙場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若水艱難地喘著氣:「你是什麼時候……」
「從你被抓,當做人質的時候。」
齊北又往回走,直到在若水的面前才停下:「你不是武者,卻可以力大如牛,我全當是你的天賦異稟,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邊境的時候,逞能,被人當做人質,逼的我必須要救你。其實霍楠,抓了那麼多鎮撫司的兄弟,我就在好奇了,怎麼會?怎麼可能?除非我們之間除了內鬼。」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內鬼,竟然是若水。
為了試探若水,他甚至不惜用密函的方式,暴露他們暗中傳遞信息的一個點。
他知道,若水必定會將此事告訴霍楠的,但在他面前,卻還要做的如此刻意,也是拼了。
「大抵,霍楠沒有同你說過,鎮撫司在對付女犯人的時候,扒衣服只是小手段。」
齊北都覺得,為什麼當時霍楠沒有讓若水把衣服全都脫光。
如果真的是脫光了,他也許會放棄自己的懷疑,覺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可霍楠的舉動,讓齊北肯定,一直潛伏在他們身邊的內鬼,就是若水。
一直想要取代存安的若水。
鎮撫司對付犯人從不手軟,不會因為是女人就罷手。
而霍楠更是箇中高手。
「你明明知道我是細作,為什麼還要……」
齊北轉過身,做了個深呼吸。
除了將計就計之外,他還有什麼目的?
若水苦笑:「我以為,是我演的太好,你們根本不知道,可原來,你們卻什麼都知道。」
從頭到尾,她都只是一個棋子。
齊北沒有問若水為何甘心做細作,做棋子。
但他相信,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
就算多年之前,若水是如何的大智若愚,但在最後,名利利誘,還剩下什麼?
原來的白月光,都會變成黑漆漆的渠水,何況其他人?
齊北走出客棧,外面的天色依舊暗了下來。
他摸了摸腰間的錦囊,王妃留下的東西都是好貨,解毒丹果然是有備無患的。
他沒有回頭,他一直都在給機會,可若水從來不懂得珍惜。
若然只是在府上當個眼線,也許他會容忍,但若水的野心太大了。
居然想覆滅他們言王府,真是個天真的蠢貨。
他一步步地往酒樓走過去,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雁雍城並不大,雖然是邊境,但周圍地勢很不好,加上又有外患,所以居住的人,也少的可憐。
在這兒只有部分原住民,其他的都是外來人,最多的就是士兵了。
在雁雍城只有一家酒樓,這兒的菜肴也不是很好吃。
齊北一步步地往上走,回味著剛剛吃下去的東西,美味倒是美味,就是有毒。
要不是有解毒丹在手,他恐怕都不敢吃下毒。
越美的東西,越是有毒。
酒樓的二樓有些狼藉,看起來就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那般。
齊北慢悠悠地走上去,丁雯就坐在對著樓梯的凳子上休息。
「真慢。」
「人呢?」
齊北臉上只有冷漠,他淡淡地掃視了一圈二樓,卻沒有看到霍楠的蹤跡。
丁雯站起身,他年紀有些大了,不願意捲入這場是非,要不是因為霍楠真的踩上門來了,他也不會配合齊北。
「跑了。」
輕描淡寫的話,讓齊北的眉頭忍不住皺了下。
又跑了?
「你不會是心軟放過了他吧?」齊北睨視著丁雯。
「本將年紀大了,也該做做好人,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丁雯大大咧咧地說道,「你也別計較那麼多,反正鎮撫司的人也被你偷偷地換了不少回來了,御林軍這會子才是損失慘重。」
「救人一命?」
齊北嘴角扯出笑:「什麼時候丁將軍也學會婦人之仁了?」
丁雯的臉色一沉:「那什麼時候鎮撫司最溫和的北爺,卻變得如此冷血了?」
齊北不言,原本他就是這樣的。
他從未改變過,只是因為有她在,所以他才會將那些黑暗收斂住,藏在她看不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