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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金蓮子

  剛轉出廚房, 虛無就蹦了出來,先喻臻一步跑到轉盆邊, 圍著轉盆轉圈圈,時不時扭頭朝他喵一聲,一副急著引他看什麼的樣子。


  「怎麼了?」


  喻臻走過去,視線接觸到轉盆內的景象,驚得張大了嘴。


  只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轉盆內離開前還只是嫩苗的蓮花, 此時已經長到了正常成株的大小,枝葉繁茂, 葉間還冒出了幾個小花苞。


  陶盆顯然已經不夠它們發揮了, 葉片擠擠挨挨地湊在一起, 聚成了一大團幾乎要蓬勃炸開的綠意。


  「喵~」


  虛無又叫了一聲,轉身跑進轉盆, 蹲在陶盆前,仰頭閉目,伸出一隻貓爪拍在陶盆上,做出了一副虔誠祈禱的模樣。


  「你讓我,呃,對花祈禱?」喻臻合理猜測。


  虛無立刻睜開眼,起身著急地轉了兩圈, 突然轉身跑回他身邊, 順著他的褲腿蹭蹭蹭爬上來, 伸著腦袋拱他的手。


  手?還要閉著眼睛, 摸陶盆?

  喻臻抬臂攏住它,終於福至心靈懂了它的意思,問道:「你讓我喂點功德給它們?」


  「喵喵喵。」虛無甩尾巴,膩乎乎地歪頭蹭他胸口。


  在步蓮面前裝了一會奶貓,它現在是越來越有貓的樣子了。


  喻臻忍不住笑,捏捏它的小肥臉,感受了一下一直很溫暖的身體,跨入轉盆應道:「那好吧,咱們喂一點,你要不要?我剛剛得了一大堆功德,可以勻出去一點。」


  對任何靈物來說,得到功德饋贈都是天大的好事,虛無卻立刻安靜下來,仰頭看著他帶笑的臉,轉身蹦出他懷裡,無聲拒絕。


  「不要嗎?」喻臻追問。


  虛無甩尾巴:「喵。」


  喻臻看著它圓乎乎的小屁股,忍不住上前彎腰揉了一把。


  往外送功德這種事喻臻已經做得很熟練了,調戲完虛無後,他走到陶盆前蹲下,伸出了手。


  指尖金光凝聚,離他手指最近的一個花苞像是聞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一般,居然晃動著枝丫追了過來。


  喻臻看得新奇,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動作,指尖移過去,輕輕點在了花苞頭頂。


  金光灑落,花苞在其中搖擺,它聚攏的花瓣慢慢長大分開,蓮香瀰漫,幾乎只是眨眼的時間,一朵白瓣金蕊的蓮花盛開在了他手下。


  喻臻目瞪口呆,手指僵在了原地。


  這、這是什麼?

  手指沒有挪開,於是金光繼續灑落,花朵越開越盛,小小的蓮蓬長出,越來越大,花瓣開始枯萎剝落,蓮蓬則越來越飽滿。


  唰!

  一直蹲坐在旁邊的虛無突然躥起,精準撲到蓮蓬旁邊,嘴一張,把蓮蓬摘了下來。


  喻臻終於回神,手裡金光一收,忙低頭看去,就見虛無已經用爪子把蓮蓬撥開了一個角,扒拉出裡面的蓮子,往他身邊推,開心地甩尾巴:「喵~」


  被虛無推過來的蓮子與尋常蓮子有點不一樣,特別飽滿,特別圓,外皮有些泛白,形成了一種十分小清新的奶綠色。


  喻臻保持著驚呆的心情把蓮子撿起來,翻轉著看了看,喵一眼虛無,小心把蓮子的皮剝開了一點。


  一抹很淺,但卻不容忽視的金色露了出來,微苦的蓮香撲面而來,還帶著一股讓人舒服的氣息。


  「喵!」虛無蹦到他身上,立起身推他的手。


  喻臻忙伸手穩住它的小身體,稍微壓下驚訝,問道:「你讓我吃它?」


  虛無點頭,繼續推他手。


  蓮子很香,特別香,還圓圓的,又飽滿又潤澤,一副很好吃的樣子,但喻臻卻沒有動,他收起蓮子,小心撿起地上的蓮蓬和剝落的花瓣,起身跑出了轉盆。


  「殷炎,蓮花開花了,還長了蓮蓬,你看!」喻臻小跑著衝進廚房,滿眼興奮欣喜。


  殷炎側頭,視線掃過他手裡的蓮子和蓮蓬,伸手,直接把蓮子拿過來,利落剝皮,丟入了面前正在煮的湯里。


  「???」


  喻臻傻傻看一眼自己空掉的手,又看一眼殷炎面前咕嘟嘟冒泡的湯鍋,難得大聲了一回,吼道:「我的蓮子!」


  「嗯,你的蓮子。」殷炎點頭,還是一臉平靜,又往湯里灑了點鹽,說道:「功德催熟的菩提金蓮子,用來入味正好。」


  喻臻瞪眼看著他,性子太善,到底沒發出脾氣來,手在身上摸了摸,只摸到烤鴨店結賬時送的幾顆奶糖,掏出來拆開,邁步上前噗通丟進去幾顆,悶悶說道:「那我也來入入味!」


  說完扭頭就走,還故意把糖紙丟到了地上,沒丟進垃圾桶里。


  殷炎看看地上的糖紙,又看看湯鍋,垂眼沉默幾秒,突然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滿足的淺笑來。


  會鬧脾氣了,挺好。


  被殷炎這麼一鬧,喻臻的興奮勁下去了,轉迴轉盆里開始給蓮花移盆添水。


  「如果能在這裡挖個池塘就好了。」喻臻嘀咕,有些心疼這些擠擠挨挨只能長在陶盆里的蓮花。


  他手裡這些蓮花明顯不是那種比較小株的觀賞蓮,而是能大顆長蓮子,未來還能長出藕的食用蓮,陶盆再大也空間有限,等以後蓮花長藕了,這盆肯定不夠。


  「要不去買幾口大缸回來?」喻臻異想天開,手抬起撐住下巴,蹭了自己一下巴泥痕而不自知。


  一直在他身邊撒歡轉圈的虛無聞言側頭看他,突然顛顛跑到轉盆的一個角落,埋頭就開始挖土,唰唰唰的動靜弄得有點大。


  喻臻聽到聲音看過去,先是疑惑它在幹嘛,然後想到什麼,眼睛一亮,忙去取了自己的小花鏟過來,也埋頭開始挖土。


  一人一貓在轉盆里幹得熱火朝天,等殷炎做好飯出來時,轉盆的角落裡已經多了一個新鮮出爐的小池塘,池塘里裝滿了稀釋無垠水,水面上蓮葉連成一片,中間夾著幾個花苞,綠意喜人。


  「成了!」


  喻臻放下裝水的桶,滿意地看著這個池塘,聞著空氣中浮動的蓮香,壞心情一掃而空。


  虛無跑到他肩膀上趴著,邊喵喵叫邊甩尾巴,也是十分開心的模樣。


  「吃飯了。」殷炎適時出現,敲了敲轉盆的盆壁。


  喻臻回頭,虛無也回頭,一人一貓頂著如出一轍的花臉看著他,依稀也冒著如出一轍的傻氣。


  殷炎沉默幾秒,突然後退,轉身走到桌邊,拿起喻臻放在上面只剝出一顆蓮子的蓮蓬,熟練地再剝出一顆,塞到了自己嘴裡。


  「……」


  「!!!」


  仇飛倩覺得殷炎和喻臻之間有點不對勁,兩人面上雖然還好好的,但之間的氣氛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她不放心,借著詢問工人情況的理由把兩人留在了客廳里,邊聊天邊暗中觀察。


  「工人恢復得怎麼樣?」


  「挺好,傷稍輕的兩名工人已經可以出院了,骨折的工人需要多住兩天,另外,我準備過兩天去工地上看看。」


  「嗯,去看看也好。」


  仇飛倩點頭,十分自然地把視線挪到了喻臻身上,帶笑問道:「小臻,馬上就過年了,爸媽都忙,趁著你和小炎最近都休息,不如這買年貨的事情,你稍微幫媽分擔一下?」


  喻臻乖巧點頭,應道:「好,您列個單子給我,我去買。」


  是「我」,不是「我們」,說話的時候還看都沒看旁邊的殷炎一眼,肢體語言也是滿滿的拒絕。


  仇飛倩心裡有譜了,忍不住瞪了殷炎一眼,乾脆坐到喻臻身邊,說道:「小臻啊,你今天和小炎都去哪了,身上怎麼帶著一股蓮香,怪好聞的。」


  「呃,去、去了烤鴨店和醫院,至於蓮香……」喻臻開始磕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公寓和蓮香的事,他再笨,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隨便往外說的。


  「還去了尚都小區,吃了蓮花糕,我做的。」殷炎接話,自然無比地把喻臻攬過來,側頭用下巴蹭了下他的臉,看著仇飛倩說道:「媽,我從關天宇那裡買了一套精裝公寓,就在尚都,年後準備帶著喻臻搬過去。」


  「關天宇?你什麼時候和他熟起來了?」


  仇飛倩聞言皺眉,見他們親親密密摟在一起,識趣地坐遠了一點,倒沒對他搬出去住的要求有什麼意見,只擔心說道:「你怎麼還另外買公寓,家裡又不是沒有其他在商圈中心的房子,你以前住的那套就不錯,這買的現成的,哪有自己盯著裝修的住的舒服。」


  喻臻早在殷炎摟住他的時候就傻住了,因為仇飛倩在,他不好掙開,本想裝作若無其事的退開,偏殷炎不放手,固執地攬著他,也不知道是在憋什麼氣。


  「以前住的那套裝修得太壓抑,喻臻可能會不喜歡。」殷炎手下移,舒舒服服地放在喻臻腰上,還過分地彎腰,輕輕把腦袋擱在了喻臻肩膀上,像一隻霸佔著自己所有物的大貓一樣,微微眯眼露出了舒服的樣子,繼續說道:「現在買的這套是複式,裡面還很空,可以讓喻臻按照自己的喜好自己布置。」


  溫熱的呼吸噴洒在耳邊,後背就是對方溫暖的胸膛,喻臻簡直目瞪口呆,不明白時不時嫌棄他和他保持距離的殷炎現在是抽了什麼風,居然對他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


  「你……」


  【媽會擔心。】


  喻臻不說話了,看一眼明顯十分滿意他們現在的親密正側頭忍笑的仇飛倩,壓下不習慣,稍微放鬆身體,靠在了殷炎身上。


  「也是,你們新婚,當然要住新房子,好了好了,既然你們自己有主意,那媽媽就不多管了,回頭想買什麼大件,告訴西平,讓他找人安排,免得你們到處跑。」


  仇飛倩見他們感情好,提著的心放下,不再打擾他們二人世界,笑著起身回三樓去了。


  等她一走,喻臻立刻往前,蹭出了殷炎懷抱。


  殷炎也配合地收回手,往後挪了一點,靠到了沙發邊沿。


  喻臻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起身丟下一句:「我上樓洗澡去了。」匆匆離開了。


  真正暗中觀察已久的殷樂突然冒出來,湊到仍靠在沙發上的殷炎身邊,擠眉弄眼賊兮兮地說道:「哥,你剛剛看到你聞喻哥頭髮了,嘿嘿嘿,像個變態。」


  殷炎側頭看他,平靜問道:「寒假作業做完了?」


  「我沒作業。」殷樂語氣越發賊了,還帶上了點賤兮兮的味道。


  「是嗎。」殷炎收回視線,整理袖口:「我今天碰到步辰兄妹了,步蓮的貓死了,很傷心。」


  殷樂臉上的快活唰一下收了,伸手按住殷炎的肩膀,一臉認真:「哥,你是我親大哥,給指條明路。」


  少年情懷總是詩,對於正值青春年華的殷樂來說,他的詩,就是步家的步蓮!


  這是殷樂的秘密,一個只有原主知道的秘密。


  「我不是你親大哥。」殷炎撥開他的手,起身,淡淡說道:「我只是個變態。」


  殷樂:「……」居然這麼記仇!小氣鬼!


  洗澡的時候喻臻突然困了起來,差點站著睡著,幸虧虛無在門外叫了幾聲把他喚回了神,他才免去了摔進浴缸的危險,然後草草擦乾淨自己裹上睡衣,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房內蓮香突然濃郁起來。


  殷炎推門走進來,看向蹲守在床前的虛無,問道:「什麼時候發作的?」


  虛無喵了一聲,甩了甩尾巴。


  殷炎揮手把它收進識海,走到床邊,先弄乾喻臻的頭髮,然後把他扶得平躺,守在了他身邊。


  功德催熟的菩提金蓮子藥效強勁,喻臻現在只是個魂體殘缺的凡人,雖然在殷炎的有意引導下只吃下了一顆蓮子,但要消化完全還是會受點罪。


  大概一個小時后,本來安穩熟睡的喻臻突然掙紮起來,白皙的皮膚迅速發紅,汗水打濕頭髮,之後是睡衣,最後連床單都變成了濕漉漉一片。


  殷炎起身掏出一顆丸子喂到他嘴裡,拐進浴室打水給他擦頭擦身,床單被子沒有換,因為沒用,換了沒一會就會再次被喻臻汗濕,而且現在意識模糊的喻臻並沒有關於外界的感覺,只會覺得熱而已。


  蓮香越來越濃,喻臻身周開始有點點金光浮現,殷炎用法寶弄出一個結界把所有異象鎖住,猶豫了一下,伸手把喻臻身上的衣服全部剝了下來。


  凌晨時分,喻臻身上突然散出了一縷縷黑氣,蓮香卻慢慢弱了下來。


  殷炎拿出錦囊,取出裡面的頭髮,讓頭髮把所有黑氣吸收,然後迅速封印,把這根散發著不詳氣息的頭髮放回錦囊,鎖入了識海最深處。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帘縫隙照進來時,喻臻終於安穩下來,不再流汗,也不再掙扎。


  殷炎重新打水幫他擦了遍身,然後用毯子裹住他,先把他安置在沙發上,等換了床單被子之後才又把他抱回床上,給他蓋好被子。


  仇飛倩有點開心,因為早餐桌上沒看到喻臻的身影,餐前殷炎還送了一堆臟床單臟睡衣去洗衣房。


  種種跡象表明,她盼的事成了。


  「一會讓廚房溫點好消化的東西放著,等小臻醒了就給他端上去,你今天也別到處跑了,好好在家陪小臻。」


  仇飛倩囑咐,見自家大兒子眼下掛著一層淺淺的黑眼圈,一副沒睡好的樣子,高興完了又忍不住嘮叨,說道:「新婚也不能這麼胡來,做什麼都要適度,你這……算了算了,你明白就好。」


  殷炎平靜臉點頭,老實聽訓,似乎他真的幹了仇飛倩腦補里的事。


  於是皆大歡喜,仇飛倩開開心心地出門去公司,離開前還不忘堵住丈夫準備多話的嘴,殷樂也識趣出了門,不當電燈泡。


  等家人離開后,殷炎先上樓看了看喻臻的情況,見他還在睡,又轉到樓下,搶了廚房胡媽的活,親自洗出小砂鍋,開始熬粥。


  「還是大少爺知道體貼人。」胡媽打趣,臉上滿是笑意。


  殷炎攪著鍋里專門用來熬粥的珍珠米,嘴裡隨便應了一聲,視線一直沒從粥上挪開,十分專註的樣子。


  胡媽見狀臉上笑容加深,放輕腳步退出廚房,不再吵他。


  粥的香味慢慢散開,殷炎側頭看一眼廚房門,手指微動,一個小玉瓶憑空出現。他握住,打開瓶口,把裡面淺金色的液體倒了一點進去,瞬間甜香瀰漫。


  喻臻睜開眼,傻傻躺了一會,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掀被子。


  床單很滑,被子很暖,肌膚與它們直接接觸,有一種妥帖舒適的感覺。


  他動了動自己光溜溜的腿,看一眼晨起「坦蕩」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兄弟,用力回想了一下睡前的事情,卻只記得自己洗澡時聽到虛無叫聲的情景,之後便是一片空白。


  什麼情況?難道他真的在浴室睡著了?是殷炎把他搬到了床上?還、還沒給他穿衣服?


  咔噠。


  房門把手被擰動,門隨即被推開,一股甜香飄入,殷炎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喻臻低頭看一眼光溜溜的自己,唰一下揪起被子把自己蓋住,躺下縮了進去,紅著臉喊道:「你什麼都沒看到!」


  殷炎屏住的呼吸不著痕迹鬆開,掏出一顆降火的丸子吃下,上前把托盤放到床頭柜上,說道:「你剛吸收完菩提蓮子的力量,情況還不穩,需要穩固一下,起床把這碗粥吃了。」


  菩提蓮子?


  喻臻想起昨晚那鍋殷炎用蓮子調味的湯,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身體輕鬆了許多,渾身上下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緊了緊手指,掌心種花磨出的繭都消失了。


  他掀開被子探出腦袋,望著站在床邊的殷炎,問道:「那個蓮子有什麼功效?」


  殷炎看著他臉頰紅潤頭髮亂翹的樣子,突然轉身走到衣櫃前,從裡面找出一套睡衣丟到他臉上擋住他,回道:「菩提蓮子的效果因人而異,你最欠缺哪部分,它就會補足你哪部分。」


  最欠缺?


  他最欠缺的應該是魂魄,所以蓮子給他補魂了?


  喻臻心裡一喜。


  「但魂魄不包括在內,所以蓮子只是蘊養了你的身體,消去了魂體殘缺對你身體造成的部分影響。」殷炎再次大喘氣式說話,說完就出了房間,只留給喻臻一個日漸「仙氣」的背影。


  喻臻扯下臉上的睡衣,盯著房門看了幾秒,轉身把自己又塞到了被子里。


  蓮子的功效一穩就穩了三天,這三天里喻臻每天都早早開始犯困,一睡就到了中午,完全起不來。


  仇飛倩又喜又憂,喜的是大兒子夫夫感情好,憂的是繼續這麼下去,兩個孩子會不會腎虧?


  喻臻臉皮薄,她不好明勸,就拐彎抹角地勸殷炎要節制,結果殷炎面上答應得好好的,第二天喻臻依然起不來。


  她沒辦法,只得安排廚房天天燉補湯,一趟一趟的囑咐喻臻吃。


  剛開始喻臻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還以為仇飛倩是誤會他生病了,忙不好意思的解釋自己只是早上多睡了一會,沒生病。直到第四天他終於恢復好了,起了個大早床,聽到了仇飛倩在門外囑咐殷炎的話,才明白了那些補品背後代表的含義。


  純潔了二十多年,突然被人誤會成了腎虧的貪歡青年,喻臻簡直窘得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忙拉著殷炎直奔公寓,遠離了那些補湯。


  「你怎麼能由著媽那麼誤會!」


  到公寓后,喻臻終於憋不住說了一句。


  殷炎還是平靜臉,十分理直氣壯:「這是最合理的遮掩借口。」


  喻臻噎住,看著他無悲無喜什麼表情都沒有的臉,心裡突然冒出一種想把這張臉上的平靜全部撕碎的扭曲情緒,自己嚇了自己一跳,抬手捂住胸口,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殷炎,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氣氛突然沉了下來。


  殷炎看著他,臉上終於有了別的表情,認真回道:「不,是我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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