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錯過
“你也覺得我對她有所不同？”宋晏突如其來的問句聽不出情緒。
“是……是啊。”這不是都看得出來嗎？
“那你覺得她當上指導員是因為我嗎？”這次明顯帶了些不悅。
“是，不是。”男生承認又否認。
“撐起來！”宋晏大聲命令道。他因為缺氧，臉色微紅，眼睛也布上紅血絲，看上去有些嚇人。
“是，是。”男生也顧不得褲子上的土，當即就撐了起來。
兩人尚且沒有什麽越矩行為，自己卻已使曲琦受到流言蜚語，可見發展下去的後果。宋晏捏緊拳頭，青筋凸起。
最終男生還是隻撐了十分鍾便直言忍不了了，起身時拳頭朝向地麵處已經青紫一片，眾人一片唏噓。
秦牧之也有些心軟，看著依舊支撐在地的宋晏，他遂對著男生悠悠開口，“那你就對著宋教官站軍姿吧，對剛剛的言論向宋教官道歉。什麽時候他願意起身，你也就不用挨罰了。”
男神感激涕零，當即對著宋晏開口，“宋教官，對不起。剛剛我是豬油蒙了心，我腦子不清醒，曲指導員是當之無愧.……”
宋晏，“.……”實在無趣，他聽著聽著心思就飛了出去。
四十五分鍾過去，男生已經說的口幹舌燥。宋晏也僵硬地起身，手骨已失去知覺，雙腿也全然麻木，他覺得有些頭腦昏花。
男生虛扶一把，被宋晏擺擺手放了回去。
看到宋晏終於起身，秦牧之讓眾人休息一會兒，自己走去拿著水杯遞給宋晏，“何必如此，身體到底是自己的。”
“可能就是與自己較勁吧。”宋晏嗓音沙啞，有些顫巍地接過水瓶。
“倒不如跟著心走，早晚要直麵現實。”秦牧之不說透，什麽與自己較勁，明明是放不下人小姑娘。
“或許吧。”宋晏沉默。
心不在焉的時間總是過得緩慢，曲琦不知第幾次從手機中抬頭，才看到大大的太陽懸在頭頂，再看時間，11：12，可以回去了。
她準備起身，被身邊女生輕輕一拽，“曲琦，中午一起吃飯呀，我們人多熱鬧。”
聞言，在後排的吳淵也抬起頭來看著她。
“不用啦，還要去連隊找我朋友呢。”曲琦想也未想，拒絕道。
“那好吧，下次一定要來哦。”
“哈哈哈，當然。”曲琦捏了捏她的臉。
她回到連隊後側時，他們還沒下訓。曲琦不知為何竟有些開心，下意識地就四處張望尋找著男人的身影，沒有，還是沒有。
秦牧之笑了笑，朝她走了過來，“怎麽，舍得回來了？”
曲琦不語。
“東張西望看什麽呢，明天該補假條了吧。”
“.……”曲琦揚起小臉，“秦教官，太了解女孩子心思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你看我像缺女朋友嗎？宋晏那麽一根筋的才找不著。”秦牧之念念叨叨。
一上午在心裏藏著的名字如今終於被人說了出來，曲琦反倒放鬆起來了，在下訓大喇叭的高昂響聲中回道，“那是你這個做朋友的失職啊。”說完她便在擁擠的人潮中看到了孫可欣，便不等秦牧之回話就撲了上去。
餘下眼角含笑的秦牧之，這次我可盡職了，就看你們的緣分了。
“給姐姐匯報一下！宋晏今天去哪了？”麵對孫可欣，曲琦再無拘束。
“宋教官去開會了呀。”孫可欣坦誠回答，“今天宋教官做完平板支撐沒多久就被叫走了。”
“他是教官做什麽平板支撐？”曲琦疑惑。
“好像是有人不服氣你是指導員吧，宋教官就跟那個男生一起做了平板支撐，宋教官太厲害了，撐了好久！”孫可欣說的模模糊糊，“我當時離得太遠了，也聽不太清。”
“那宋晏怎麽樣？”曲琦拉住她。
“聲音有些嘶啞，看起來還是中氣十足的。”
“那就好。”曲琦吐出一口氣，以她這幾天的表現，也覺得自己不配做這個指導員，要找個時間辭掉了。
兩人吃完飯便又上訓了，曲琦在連隊後方坐了一個小時，宋晏還是沒出現，她隻好又去了傷病連。
不料曲琦前腳剛走，宋晏就回來了。
隻是回來的宋晏看起來，比上午更加狼狽了。
慢走尚且看不出來，但快走時另一隻腳卻全然跟不上節奏。
秦牧之連忙跟上，“怎麽了，難道這幫小崽子又搞事了？”
宋晏搖搖頭不說話，安安靜靜地站在了高台上，攤開了攥在手裏的紙條，“三營三連學生王珂，劉若齊於昨晚身著軍訓服硬闖校門，不服從老師管教，特此通報！”
台上的男人雖聲音有些嘶啞，卻讓這段話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學生犯錯，教官跟著受罰。所以宋教官這是去挨罰了，眾人怕被撒氣，都鎖著脖子當鵪鶉。
“以為我站在這裏是表達怨氣嗎？被點到的兩位同學，你們覺得呢，丟人嗎？”宋晏覺得眼前有些黑，自己今天應該是體力消耗過多了。“不能穿軍訓服外出，從第一天強調到現在，帶著大家一起丟三營三連的人！”
“教官，我們錯了.……”
“別說了，三營三連都有！一人犯錯，全體連帶，繞湖兩圈，你們兩個，繞湖十圈。”宋晏將手抵上額頭，有些煩悶。
“還是這樣的宋教官有魄力啊。”待體育委員帶著眾人跑開，秦牧之緩緩走來。
“是不是最近對他們太溫柔了，這些男生一個個都快上天了。”
“可能覺得他們的教官要陷入溫柔鄉了，便大膽起來。”
宋晏抬起腳，想要一腳踹上他臀部，卻是到一半就卸了力。
“沒事吧。”秦牧之正色起來，剛剛就覺得宋晏不對勁。
“沒事，還可以。”宋晏搖搖頭，再次抬起腳扭了扭，沒什麽問題，“我去跟他們一圈。”
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宋晏直到趕上隊伍才思考著。他一邊喊起口號，一邊張望起來。
就快了，他在心裏默念。果然，穿過湖的一邊，傷病連就在眼前，他終於知道自己期待什麽了，也自然地抬起了頭張望。
衝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