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神奇反應
“不如，殿下與妾身合奏一曲《如夢令》吧。”曲琦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
宋晏一怔，望向曲琦的眼神中又多了一絲讚賞，她所說的這首《如夢令》是宋國劉雲大師的曲目，當時也在宋國廣為流傳，但因此曲過於高深，能完全通曉其意的人便更加少了，因此到底沒有到曲國人盡皆知的地步。
“如何？”見宋晏發呆，曲琦再次開口問了一遍。
“好。”
——
兩人坐定，曲琦讓小翠將琴給呈了上來。
曲琦捏了捏手心裏的汗，她的厥詞已經放出去了，若是不能實現，那屬實便丟人了。她眉眼中帶著笑望著宋晏，“殿下，請吧。”
“好。”宋晏點點頭，便快速撥動琴弦起來。
男人手指修長，一陣陣悠揚的琴聲在蔥白如玉的指端溢出，好不叫人生出一陣神清氣爽來。
將近過去了片刻，宋晏指端沒停，曲琦卻始終沒什麽動靜。
宋晏用餘光瞥了曲琦一眼，見麵前女人抓耳撓腮的樣子，止不住勾唇一笑，心中已是一片了然。
依照曲琦這女人的脾性，他早該想到她本不會，硬是逞強才想要與他合奏此曲。
這首《如夢令》本就極有難度，即使合不上來，他又不會笑她。
快要到曲目的激昂之處了，宋晏輕輕搖了搖頭，正欲獨自將此曲奏完。
身旁一直呆若木雞的某女處卻突然傳來一陣陣秦音。
琴聲緩緩傳來，初始還帶些猶豫不定，琴音也有些生澀，但調子確確實實便是《如夢令》的調子。
這是……
宋晏輕輕扭頭看了她一眼，眼中不免帶著一絲震驚。
——
“好，就是這個調。”曲琦在心中默念著。
方才她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尷尬的恨不得在腳下口出一座府邸來。
就在她自身也以為原主根本不會彈奏這曲目時，到了曲目的激昂時刻，卻好像從體內生出一種共鳴來。
止不住的就上手了。
見男人看自己，曲琦也得意的回望了宋晏一眼。
明亮的雙眼中，小心思與驕傲都一覽無餘。
倒是有趣。
兩人皆收回眼，將注意力放至琴弦上。
一時間，一陣宛如來自天籟的樂曲響徹在花園中，隨著風飄蕩到府邸中的各個角落。原本歡快、柔和的前奏，在兩人完美的配合下，陡然間轉向激昂，達到常人所不能及的境界。
兩人深深沉浸在曲目所給人帶來的精神陶冶中，手下的琴聲更是如鋼珠撒向冰麵，粒粒分明，顆顆透骨。烈如咆哮的深海，蕩人肺腑，撼人心魄。
琴音過於曼妙，不經意間，小翠就與站在一旁的劉承全湊在了一起。
“劉公公，您……您聽得懂嗎？”小翠聲音發著顫，自打來了宋國，她還是初次看自家公主這麽正經，不由得對曲琦多看了兩眼。
“小翠姑娘說笑了，老奴一個粗人，哪裏聽得懂殿下與側妃娘娘這合奏的天籟之音？”劉承全深深歎了口氣，眼下這般當真是令人欣慰，殿下孤單了這麽些年，終於遇到了一個如知己般的知心人了。
兩人雖從未合奏過琴曲，但卻像共同彈了半輩子的琴一般，遠遠聽來，全曲猶如皆出自一人之手，讓人不得不想要拍手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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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結束，宋晏將手從琴弦上移開，“公主的琴技，果然是上乘絕佳。”
劉承全眼中帶著訝異，這麽些年來，還是初次聽到殿下如此誇讚一個人的琴技。
之前六皇子還給殿下演奏了一段，殿下當即就打擊了六皇子的信心，“尚可，再加練習便可登台了。”
可不就是說六皇子彈這琴是登不上台麵的嘛，當即就把六皇子給氣壞了。
如今殿下如此誇獎側妃娘娘，可見娘娘琴技非同一般。
“哈哈哈，殿下過譽了。”曲琦抿著嘴笑，“妾身方才壓根都沒想起來曲目前奏是什麽呢，還是多虧了殿下。”
宋晏莞爾一笑。
“可還有其他曲目要合奏？”
“殿下，再陪妾身奏一遍這《如夢令》吧。”曲琦雙眼晶亮，隻要多加練習，這首曲子，她一定能拿下。
“好。”
兩人將曲子彈奏了一遍又一遍，曲琦自然也將初次漏下的片段都給補了上去，如此一遍遍下來，曲琦不僅對曲子掌握的更加熟練了，與宋晏也更加契合起來。
——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曲琦又與宋晏合奏了其餘一些曲目。
末了，日過黃昏。
曲琦長長伸了個懶腰起身，沒想到這奏琴，倒是一件極其有意思之事。
宋晏也站起身，“今日與側妃奏琴，本王倒也收獲了許多。”
“殿下，您謙虛了。”曲琦拍了拍手，今日她挑選的曲目，都是有些出名同時也有些難度的曲目，用來應付太後娘娘的壽辰，應當是夠用了。想及此處，她轉了轉眼珠，“殿下，今日妾身也是受益匪淺，不過您日理萬機，妾身下次便不再貿然前來邀您合奏了。”
麵前站著的女人端莊得體，笑顏如花。宋晏心中卻有些說不出的失落，像是冬夜中落到腳踝上的雪花，晶瑩剔透，能夠明顯的看到，但落到手中時已是融化了。
“其實本王也不是很忙。”“你琴藝甚好，本王倒想常常與你切磋一二。”“沒想到性格如此俏皮，竟然也能奏得如此樂章。”
宋晏輕輕搖了搖腦袋，將這些不適宜說出口的話盡數推翻。
最終出口，隻餘下一個“好”字。
字節過短，出口便僅是一個顫音，帶著冬日溫熱的口氣。
“嗯！時候不早了，殿下快些回殿吧，妾身先行告辭了！”曲琦卻沒聽出來男人簡短字句中的惋惜之意，當即福了福身，帶著小翠款款離去了。
——
宋晏立於亭中，良久，才喚了一聲。
“劉承全，回承前殿吧。”
“殿下，要不老奴去提點這側妃娘娘幾句.……”
“回吧。”宋晏擺擺手，長腿已經邁開。
“是。”
日子還長著呢，既曲琦已成為他妻，慢慢來便是。
——
另一邊，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