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傳言
在散布消息這方麵，楊府的辦事效率倒是不得不讓人讚頌。
不過才到第二日的半晌午，太子府側妃深夜出入在酒樓，且無錢付賬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延京。
原本京城客棧飯後的各種談資，便也都由一些繁雜的事情變成了這太子府的側妃。
“哎，你聽說了沒呀？這太子側妃可是這曲國的公主呢，沒想到如此不知禮數，不知廉恥。”
“是啊，別說是太子府的女眷，但凡是平常人家也知不該深夜出門。她這番可好，真是人嫁到了宋國。就丟了我們宋國人的臉。”
“行了行了，別說了，人多嘴雜，指不定被誰聽去了，牆根要是告到太子殿下那裏，那你就算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怕什麽啊，我就不相信，這麽不守婦道，無所事事的女人，還會入太子殿下的眼。”
“就是就是。”
——
市井中的流言散步在大街小巷各處角落，黎明百姓處是一幅場景，深宮大院內又是另一番場景。
雖隻隔了一牆，但一牆之外是口無遮攔，一牆之內就是一無所知。
外麵的人吵得再熱鬧，曲琦這個當事人依舊不知道一點消息。
但聲勢過大，此事又涉及皇家的聲譽，很快就鬧到了宮裏去。
皇帝到底是男兒，即使知曉了此事也不會對自己的兒臣過問太多，但皇太後就不一樣了，聽到了坊間的傳聞，當即就把宋晏叫到了宮內。
“本宮的好孫兒啊，你那個側妃，當真是坊間的百姓們傳的那個樣子？”
皇太後一臉的焦急，甚至連帶著那發白的頭發絲兒都有些晃動，可看出他著實對宋晏的事情極為上心。
宋晏一陣沉默，昨日被父皇急召進宮，一件一件事務相加起來，相談之時便有些記不得時間了。
等人回到府內，已是月上中天。
——
他隻聽聞侍衛所說，側妃娘娘出去了一趟，已經回到了南院，想著曲琦是悶久了，想要出去看看也實屬正常，並沒有過問太多。
如今這傳言一出來，四處都在議論紛紛。
縱然他本身想要為曲琦開脫，但想到她那跳脫的性子，著實有幹出這件事的可能性。
甚至坊間的傳聞，一傳十十傳百，早已將事情顛倒是非。
“好孫兒啊，你怎麽不說話？本宮還聽說你那側妃娘娘還不起賬，還將逍遙酒樓的椅子給砸了一頓。她怎麽說也是楚國的公主，怎會如此沒有教養？”
說到這裏，皇太後拄起拐杖在地上使勁敲敲，由此便能看出女人的憤怒。
“皇祖母，您消消氣。這些坊間的傳言，經過數人之口。事情早已不是原來的那樣。皇祖母聽到便罷了，難道還真相信了這傳言不成？”
“阿晏啊，你怎麽這就開始替你家側妃娘娘說話了？”皇太後一臉恨鐵不成鋼，“那本宮就問你，昨日你這側妃娘娘是否真的出去了？”
“是。”宋晏眼神一劃，最終還是選擇了說實話。
“那不就是了，那確實是有出府這回事。平常百姓家都知道女眷不得擅自出入酒樓，你這側妃不以身作則也就罷了，居然還像潑婦，一般在街上大吵大鬧，豈不是丟我皇家的臉麵？”
“皇祖母，此事非您所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晏兒，本宮隻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聽到的。若是你這側妃真是所說的那樣。本宮看，你也不用帶人來了。指不定少看到她，我這一把年紀還能多活幾年呢。。
“皇祖母這說的是什麽話？”
“哼。”皇太後一擺手，將雙手環在腰間。看起來倒是頗為像樣。
“皇祖母，此事非你所想的那樣。這側妃前些日子還在努力練琴呢，為您的壽宴做準備了。”
“討人歡喜的心機罷了，本宮才不稀罕。”皇太後嘴上說著，心裏卻不免有些期待。
“皇祖母，今日晏兒帶了您最愛吃的荔枝，您快嚐嚐。”見皇太後還要再說，宋晏急忙轉移了話題。
“不是本宮說你，你的側妃你一定心裏要門清。回去將你的側妃好好的教訓一頓，如果她依舊性格如此跳脫，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也不用再做我皇家的媳婦兒了。直接發配到邊疆去。”
“是是是，皇祖母說的是。”
好不容易從皇太後這裏出來，一路上又遇到了三皇子宋季。
“喲，這不是太子殿下嗎？參見太子殿下。”
“三哥，快請起。”
“五弟呀，三哥也聽說了，你今日這側妃的傳聞。屬實有些惋惜，沒想到出眾的長相與才藝的外衣下，居然是一個如此粗鄙的靈魂。這與大街上的潑婦有何區別呀，這是讓哥哥好生惋惜呀。”
見麵前男人臉上浮現出來的淫笑。
宋晏一聲輕笑，將他打斷，“無論再如何，這些都是本王的家務事。就不勞三哥操心了，三哥還是管好自己吧，努努力早些生出一個小世子來，讓皇祖母好好高興高興。”
這句話可算是說到了宋季的痛處了。
生一個小世子，他何嚐是不想。
——
可惜的是，雖自打他到弱冠之年之後，妻妾便從來沒有斷過，但直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也誕下了十個孩子，卻個個都是女兒。
就好像上天在故意跟他作對一樣，又好像他的體內根本就沒有生兒子這種基因。
“馬上就到了皇祖母的壽辰了，太子殿下還是先想好，怎麽能把老人家哄開心吧。”
“不勞三哥費心。”宋晏一笑，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坐在馬車上，男人不由得陷入沉思。
——
按理說曲琦不是那麽不識大局的人，之前出門她都要喬裝打扮一番，更何況這次偷偷溜出去呢。
那是怎麽到如今傳言到處紛飛的地步？
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宋晏皺了皺眉心，輕輕歎一口氣。不過這個女人倒真是難以讓人省心，上躥下跳，似乎每日都有用不完的精神。
待會回去質問她，似乎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殿下，到了。”劉承全的聲音從馬車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