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壽宴前日
“方才您說的,妾身都已經記在心裏了。既然殿下都已經過來了,不妨陪著妾身奏一段?”
宋晏站在一旁,麵色有些動容。
“殿下~!”曲琦眨眨眼,聲音嬌媚,像妖精一般引誘人前來。
宋晏一個晃神兒,等人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了曲琦身旁。
兩人坐定,曲琦彎唇一笑,便將手撫上了琴弦。
悠揚的琴音一下下傳來,像橋畔的歌女在船頭“咿咿呀呀”唱的曲兒。這調子.……確實是《春和琴》不假。
宋晏端詳著身旁女子認真的神色,心中又是一陣改觀。
他以為曲琦這二日都是一陣亂彈,沒料到倒是用了心的。
宋晏不再猶豫,將手指放至琴旁,與之合奏。
——
一曲終了。
曲琦雙眼眯著笑,“殿下,這下如何?”
“好。”
“好什麽呀?”
“從此後的每日未時,便到承前殿中來練琴吧。”
“好!”曲琦暗自竊喜。
見宋晏走遠,一直候在大廳的小翠這才知道,公主這兩日讓琴女不停彈琴是為了何。
——
半月如流水般悄然而過,曲琦也是打心眼兒裏想給太後娘娘過個好壽宴。
她前幾日尚且按照宋晏的吩咐,總是未時到承前殿。後來便不顧及規矩了,反正楊依依不在,這偌大的太子府,除了宋晏外也是她最大。
因此曲琦得了空兒就往承前殿跑,甚至還有些日子寫詞寫著寫著就睡在了桌子旁。
她恨不得一顆心都撲到了琴上,自然是沒在次日清晨在意到身下柔軟的床,與身上多出來的棉被。
——
月末,太後的壽宴如期而至。
宮裏宮外都是一片喜然之色,國家安定,人民幸福,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盈盈的笑意。
——
此時,丞相府。
楊依依身著一襲紅裙,看上去雍容華貴,豔麗逼人。
見老丞相從府門走了進來,楊依依手指攥著裙邊,急忙迎了上去,“爹爹,太子殿下還沒說將女兒迎回去嗎?”
表麵看上去與往常沒什麽區別,但隻有楊依依自己知道,她心中對這個答案有多不確定。
老丞相楊立望了自己這花枝招展的女兒一眼,轉而悠悠搖了搖頭。
心中那下墜感終於還是落了下去,楊依依一把上去拉住了楊立的衣袖,“爹爹,不可能的!您一定是聽錯了,您可知道太子殿下的原話是什麽?”
“爹爹沒聽錯。”楊立緩緩回想著,今早上朝時宋晏那清冷的表情似乎還在眼前。
眼神淩厲而無表情,差點就讓他當場打了個哆嗦。
“不可能的!我才是殿下的正妃,爹爹!我是王妃,殿下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就不帶我去皇祖母的壽宴呢?他不帶我去,難道還帶那個惡名狼藉的曲國女人去嗎!”
“依依!”
見女兒這幅瘋癲樣,楊立皺了皺眉。
“太子殿下說你精神尚不穩定,還是在府中修養些時日吧。”
他說完便拂了拂袖子,轉而就欲走進房中。
他這個女兒也是不堪大任,當初費心幾率將她嫁給宋晏,便是想要好好拉攏拉攏這位太子殿下。
可不曾想到的是,兩人成親了這麽多年了,依依居然還未給宋晏生下個一兒半女。
如此便也算了,如今居然被那曲國的野蠻公主給欺負到了府中,真是將他楊立的臉都給丟盡了。
——
“爹!您能不能再去找殿下說一說,您不能就這麽就不管女兒的事了啊。”楊依依站在廊中,意欲拉住楊立的手。
老丞相一把將親生女兒的手給甩開,大步走到門前。
想到宋晏那清離的臉,楊立恨恨的跺了跺腳,不甘心的走進了門。
他好說歹說,也做了這麽多年的丞相了,依依又嫁給宋晏有幾個年頭了,可這宋晏,竟是半點麵子都不給他。
如此的油鹽不進,若是他真的做了帝王,那丞相府……
想至此處,楊立眯了眯眼,心中有了考量。
——
太子府。
宋晏不過剛下馬車,便見曲琦一襲粉裝站在門口迎接他。
見男人下了車,曲琦急忙跑上前,一雙眼睛含著笑,“殿下回來啦!”
她身旁沒什麽丫鬟,隻跟著一個小翠。頭上也沒有什麽紛繁複雜的頭飾,耳邊與脖頸上更是幹幹淨淨,膚色幹淨白皙。
明明不著脂粉,卻明豔的好像照入牆縫中的一縷陽光,讓人不自覺就被其吸引了注意。
——
見男人在原地站了半晌,曲琦展唇一笑,伸出手在宋晏麵前晃了晃。
“我的殿下,您發什麽愣呢?”
宋晏一時六神歸位,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可用了午膳了?”
“不曾呢,正要讓準備了,聽聞殿下要回來了,妾身便特意來迎著殿下了。”曲琦如實回答。
“嗯,好。”男人點點頭,緊了緊曲琦身上的衣服,“外麵冷,進去吧。小心著了涼。”
“好。”
見兩人並排走入府門的場景,劉承全低低喟歎了一聲。
跟側妃娘娘呆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殿下終於有些人情味了。
若是往後都能看到殿下如此愉悅,那該有多好。
——
兩人正在承前殿用著膳,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六皇子宋慶的聲音大老遠就傳了進來,“五哥,喲,好香啊。”
一聽到這人的聲音,宋晏當即歎了口氣。
曲琦放下筷子,當即就想站起來。
“怎麽了?”
“六皇子來了。”曲琦眼中一片清明,縱然這些日子與宋晏越發親密了,但規矩她還是知曉的。
“不必,你坐下便是。”宋晏擺擺手,“也不是第一次了,六弟你二人都相熟起來了。”
這倒是,六皇子還沒成家,倒是經常到宋晏這兒來。
“哦。”如此曲琦也不再客氣,隻在看到宋慶時行了個禮,便又坐下了身子。
“你怎的來了?”宋晏早已停了筷,問著麵前人。
見曲琦乖巧的坐在自己五哥身旁,宋慶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過,轉而就恢複了常態。
“自然是想五哥了。”
“少貧嘴了,你我不是今日上朝才見過?”
“啊這.……我就是念五哥府中這菜食想的緊,來一回啊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這話說的極假,宋晏沒理,卻吩咐人多上一份筷子來。
“哈哈哈,還是五哥疼我啊。”宋慶眨眨眼,“其實我今日啊,就是想問問五哥,明日皇祖母的壽宴,您給準備了什麽賀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