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金媒人進了屋, 柳芸娘打算給她倒茶,宋清野立馬開口說自己去, 「娘,我去吧,您和金媒人細細談。」
「誒,好。」
宋清野進了灶房,金媒人的眼睛在宋清野身上黏糊了好一會兒,「柳妹子, 剛剛那是你家秋哥兒?」
柳芸娘笑著搖搖頭,「不是, 那是我家老大的夫郎, 我家秋秋可才十三呢。」
因著宋清野發育得慢, 所以看上去也沒十六,大概十四五的模樣, 金媒人是雲溪村的,對雲崖村不大了解,只知道楚大家中有一個哥兒,今年十三,叫楚秋,倒是沒有見過人,也不怪她認錯人。
「那可真是好福氣。」
金媒人誇了宋清野幾句, 宋清野便倒了白水過來, 金媒人看見竟然連粗茶都沒有, 給人喝白水, 臉色頓時就不好了起來。
柳芸娘一見是白水,正想問宋清野,宋清野倒是先開口,「金媒人,我家的茶葉用完了,只有白開水,您別嫌棄。」
金媒人是來說親的,這事兒成了后自然有賞銀給她,就算是心裡不舒服,也不會直白的說出來。
「我前幾日見著還有剩呢,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柳芸娘疑惑的說著,宋清野解釋道:「娘,上次里正他們過來用了不少,本就是別人送的,也沒多少都用來招待客人了。」
柳芸娘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又和金媒人說了幾句賠禮的話,金媒人自然說沒事,不介意。
「這鄭秀才可是要考舉人老爺的,而且鄭秀才的學識可是遠近聞名的,這要是中了舉人,你們家楚秋可就是舉人夫郎,多風光啊。」
金媒人一席話說得柳芸娘和楚大像是踩在雲端似的,整個人都是飄的。
宋清野見柳芸娘和楚大一副高興得忘乎所以的樣子,連忙問了一句,「那這鄭秀才怎麼會看上我們家秋秋?秋秋小他好幾歲,就算是定下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嫁過去。怎麼也得過兩年,鄭秀才母親不是很急嗎?」
柳芸娘和楚大聞言這才反應過來,對啊,他們家楚秋才十三,就算定下來,交換了庚帖,也得過兩年才能嫁。
金媒人連忙笑道:「是這樣的,這鄭秀才一心想要讀書,光耀門楣,他母親和弟弟都是全力支持的,所以希望能夠娶一個支持鄭秀才又乖巧懂事的,他們打聽到你們家楚秋勤快利落,一家人都是勤懇善良之輩,這才托我來說一說。」
楚大和柳芸娘一聽,原來是這樣,他們家楚秋雖然有點倔,但是勤快又懂事,明明是個哥兒卻還經常幫著楚大和楚聿下地幹活,一點兒都沒有那些哥兒的嬌氣。
柳芸娘和楚大又問了一些問題,金媒人都給他們一一解答了。
柳芸娘和楚大覺得滿意得不行,就想著什麼時候去見一見,金媒人一聽就開心的拉著柳芸娘說:「這事兒錯不了,鄭秀才可是要考舉人的,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啦,我們村裡聽聞鄭秀才想娶妻,不少人家都想把自家姑娘說過去呢。」
柳芸娘和楚大一急,差點就答應了,宋清野趕忙跳出來說:「這鄭秀才家沒有什麼要求嗎?比如嫁妝什麼。」
金媒人用手帕擋住鼻尖,有些猶豫的笑了一下,「鄭秀才家的要求也不多,就說你們家秋哥兒出嫁的嫁妝需要準備白銀五十兩,至於其它多少抬就看你們自己的意思了,這嫁妝抬過去也是你們家楚秋的,歸不到鄭秀才那裡,只是說楚秋嫁過去讓鄭秀才有個面子。」
楚大和柳芸娘一聽,什麼?五十兩?他們倆還沒見過那麼多銀子!當初買地基加蓋這個茅草房帶院子的時候也才花了十兩銀子。
金媒人一瞧楚大和柳芸娘起了退意連忙說道:「你們可得想清楚啊,鄭秀才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見了知縣都不用下跪的,他學識那樣好,假以時日可是可以當上舉人老爺的,說不定還可以去京上為官,到時候你們可就是大官的岳父岳母了。楚秋更是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楚大和柳芸娘被她這麼一說,心裡頓時又動搖起來了,一顆心真是在風中搖擺不定。
「若是你們擔心鄭秀才一家會強佔你們秋哥兒的嫁妝,大可以立個字據,這樣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吧。」
柳芸娘為難的看著金媒人,「實在不是我們擔心這個,而是我們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銀錢。」
金媒人手帕一拋,「你們家不是和鎮上的大酒樓做著生意嘛,這點錢就算現在沒有,大可以借一借,等家中寬裕了,再還上也不遲,總不可能怕你們跑了不成。」
金媒人說的也是個辦法,柳芸娘和楚大流露出了糾結的神色,金媒人見狀,立馬說:「多少人覥著臉也想嫁給鄭秀才,人家都沒答應,就看上了你們家楚秋,有什麼可猶豫的,若是你們不願意,我只好去回了鄭秀才一家,讓他們另尋一戶人家吧,照鄭秀才的條件,多少姑娘求不來。」
說著金媒人就起身想走,楚大趕忙站起來,攔住了金媒人,「這……金媒人,婚姻大事我們也不能說定下就定下,總得看看人再說吧。」
金媒人這才眉開眼笑的說道:「是這個理,我這就回去和鄭秀才一家說,咱們找個時間,互相見一見也是好的。」
「那就麻煩金媒人了。」
柳芸娘和楚大起身去送了金媒人。
宋清野卻是皺了皺眉,說嫁妝立字據,到時候楚秋真的嫁過去了,誰還認什麼字據,他算是看出來了,這鄭秀才想繼續念書,往上考,可是家中只有一個娘和弟弟,他除了念書什麼也不會,沒有什麼經濟來源的,全靠母親和弟弟養活,現如今想娶妻了,是想找一個人給他經濟上的支持。
之所以選中他們家,應該是他們家和金雀樓做生意的事情傳過去了,以為他們家很有錢,而楚秋在村子里的評價不是太好,不好生養,脾氣又差,這樣的哥兒就是普通人家都沒人敢要,更何況還是個秀才,就沖這點柳芸娘和楚大硬著頭皮也會把錢湊出來。
宋清野很快就想清楚了事情的關節所在,其實如果這個鄭秀才是個有本事的,他也不介意資助他念書,可要是個草包,還敢打他們家算盤,那可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楚聿,這事兒?」
他沖楚聿揚了一下下巴,楚聿眸色一沉,點了一下頭,兩人心領神會,不言而喻。
柳芸娘和楚大送了金媒人回來,坐下來詢問了一下楚聿和宋清野的意見。
宋清野和楚聿對視了一眼,說:「爹,娘,秋秋成親,我和楚聿一定會管的,只是這事兒是不是應該想問過秋秋的意思啊?畢竟這是他要嫁的人。」
柳芸娘是有點這個意思,但楚大是老思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楚秋懂什麼啊。
「我找個時間問問秋秋的意思。」柳芸娘到底是心疼自家哥兒,希望楚秋能夠嫁個如意的。
一家人就這麼散了,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第二日剛吃過午飯,趙金花就找來了,雖然之前鬧得很不愉快,但是趙金花一臉笑容的進了門,柳芸娘自然也不好板著臉拿掃帚趕人出去。
「大嫂在忙呢?」
趙金花自來熟的坐在了柳芸娘身旁,見桌子上擺著水果,也不客氣自己就拿起來吃了,「唔,這桃子可真甜,哪兒買的啊?」
「後山摘的呢,都是清野那孩子摘的,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兒摘的。」
趙金花一聽是宋清野摘的,瞬間想把桃子扔了,可是吃著實在是好吃,她一輩子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桃子,便捨不得忍了。
「這樣啊,大嫂,其實今天來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柳芸娘覺得奇了,趙金花竟然有事和她商量,可不是又為了借錢吧?
「什麼事啊?」
柳芸娘不動聲色的詢問道。
趙金花挨近她,親密的和柳芸娘說著話,「是這樣的,我家春妮這不十四了,我正發愁呢。」
柳芸娘一聽,不是借錢,原來是為了楚春妮的婚事,便放鬆了警惕,和顏悅色的說:「春妮生得好,又是個姑娘,說親的媒人不是都快踏破門檻了嗎?你有什麼可愁的。」
趙金花翻了個白眼,「大嫂,你可不知道,來的人多也得看來的是些什麼人啊,王二他老娘還厚著臉皮想把我家春妮說給他兒子呢。」
柳芸娘瞪大了眼睛,王二可是出了名的無賴,這人的老娘也真是臉皮夠厚的,誰家的好姑娘,好哥兒敢說給他家啊。
「大嫂你不是見多識廣嗎,我就想來問問你認不認識什麼條件不錯的爺們兒可以說給我家春妮,或者有沒有什麼厲害的媒人可以介紹一下。」
柳芸娘第一反應就想到了金媒人,可她也不知道金媒人到底如何,也不好胡亂給趙金花推薦。
「大嫂沒事,你隨便說,前幾日我還聽說有媒人上你家來了,可是給秋哥兒說親的?」
柳芸娘沒想到消息竟傳得這麼快,她遲疑的點了一下頭,「是有這麼一回事,但還沒定下來呢。」
「那就是男方家你們不滿意了?」
柳芸娘搖搖頭,「也不是。」
趙金花見她猶猶豫豫的模樣,拍了一下柳芸娘的手,說:「哎呀,我的嫂子,咱們妯娌,秋秋也是我侄子,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柳芸娘這才笑了一下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趙金花,趙金花瞪圓了眼睛,「五十兩可不是小數目,大嫂你們可要當心,萬一真是圖你們家銀子來的呢。這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柳芸娘被趙金花這麼一說,心裡頓時開始打鼓,可是憑著他們家秋秋的條件,可以說是高攀了人家鄭秀才,再者那五十兩是楚秋的嫁妝,也說了可以立字據,這麼一想,柳芸娘心裡頓時就安穩了不少。
她和趙金花聊了好一陣,趙金花才離開,柳芸娘也沒有多想,原本就是親戚,多來往來往也是好的。
宋清野他們這時候正頂著大太陽在曬穀場做農活,宋清野切身體會到古代科技落後有多痛苦了,將水稻變成大米的過程工序雖不是太多,但主要靠的都是力氣。
他和楚秋力氣小,就在楚大和楚聿將稻桿和穀子分開之後,將稻桿捆起來,抖一抖防止有穀子夾在裡面,再堆在一起,這就是稻草了,可以當草料也可以當柴火。
宋清野和楚秋用耙子將穀子里的稻草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撈乾凈,楚大和楚聿那邊弄完之後,趁著有風,用木杴揚谷,風一吹,穀子里的那些灰塵和雜物便被吹走了,只剩下乾淨的穀子。
楚大穿著一件汗衫,衣服已經濕透了,而楚聿穿著短褐,袖子一甩全都是汗水,豆大的汗珠從他麥色的皮膚上滾落,滴在地里,瞬間消失,宋清野一抬頭便看見楚聿仰著頭喝水的場景,他揚起脖子,不知道是水壺裡漏出的水還是他的汗珠從他的下巴上沿著他的喉頸一路往下滑,凸出的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
宋清野忽然覺得一陣口乾舌燥,楚聿喝完水,低頭將蓋子蓋上,似乎是注意到了宋清野的視線,他疑惑的看了過來,用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嗎?
楚聿的眼睫濃密纖長,宋清野以前沒有注意到,當他的眼睫被汗水沾濕,宋清野甚至有些擔心楚聿的視線是否還清晰,那雙總是銳利沉默的鷹目,此刻像是被浸在水霧裡,乾淨剔透。
宋清野難得有些忸怩的別開了頭,低頭繼續推穀子。
楚聿疑惑的看著宋清野,但也沒有追問。
等到活兒乾的差不多了,四人才找了個陰涼處坐下,休息一會兒。
他們周圍也有不少莊稼漢在休息,以前他們還會和楚大搭搭話,現在根本沒有人理會他們。
一群大老爺們兒竟然還坐在一起說閑話,什麼楚大夫妻倆都是心善的,沒想到娶個兒媳婦兒竟然是個蛇蠍美人,真是晚節不保,一輩子的好名聲都毀了。
楚大聽著心裡也不舒服,最近村裡的人越發有孤立他們家的意思,人來人往也沒幾個人和他打招呼。
這對於喜歡和睦的楚大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這兩日因著楚秋的時候他倒是忘記了,宋清野答應他們考慮一下將方子交出來的事情不知道考慮得怎麼樣了。
不過這裡人多口雜,也不是問話的地方,楚大打算回去再問問。
穀子曬得差不多了,是楚聿和楚大分了好幾次扛回去的,那麼大包穀子,宋清野看著楚聿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扛起就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頓時覺得自己真的需要好好鍛煉。
宋清野和楚秋在後面收東西,沒想到竟然碰上一個老伯,上前來詢問他,「這位小哥兒,請問你可知道宋清野宋公子家在何處?」
宋清野打量了一番這人,心裡對來人的身份有了一個猜測。
「不知老伯找宋清野做什麼?」
「是這樣的,我們家東家派我來和宋公子談筆生意。」
果然是這樣,「我就是宋清野。」
老伯一驚,「你……你就是宋清野?」
宋清野笑了笑,道:「怎麼?不像嗎?」
老伯抱歉的搖搖頭,「不是,只是我未曾聽說宋公子是位哥兒。」
宋清野揚起嘴角一笑,「我的確不是哥兒。」
老伯瞪大了眼睛,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宋清野,「是老朽眼拙,還望宋公子見諒。」
宋清野擺擺手,「老伯的來意我大概也猜到了,不如到家中詳談,我剛從地里回來,這樣實在不便待客。」
老伯見宋清野談吐舉止不俗,根本不像是個泥腿子,頓時對宋清野生出幾分好感。
「二哥,你剛剛和那個老伯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呀。」
宋清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等這段時間忙過了,二哥教你識字。」
楚秋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宋清野會作畫,還會雕刻,而且還會做很多好吃的,腦子又聰明,還會點功夫,他從一開始討厭宋清野到後面慢慢崇拜上宋清野,現在這麼厲害的宋清野竟然說要教他識字。
「真……真的嗎?二哥,我可是哥兒啊。」
楚秋說話都不利索了,哥兒雖然也可以上學,但是能夠上學的哥兒一百個裡面也沒兩個,比起識字,家裡人更希望他們精通針線活還有持家之道,畢竟誰也不指望一個哥兒去考科舉不是。
這大概和女子無才便是德相似。
「哥兒怎麼了,哥兒除了會生孩子,別的和爺們兒有什麼區別。怎麼就不能念書了,更何況,只要想念書,想學習,無論是爺們兒還是哥兒,女子都可以,這和你是什麼人沒關係,關鍵在於你想不想。」
楚秋被宋清野這番話給震驚到了,他從未想過,原來還可以這樣,宋清野就像是給他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那老伯叫上馬夫跟在宋清野後面,無意間聽見宋清野說的話,心頭大驚,這位莫不是什麼隱世高人的徒弟?
這樣的胸懷和見解,別說是他們鎮上,就是放眼天晉朝也沒多少人。
老伯堅定了一定要和這位宋公子做成生意,打好關係。
宋清野帶著人進了屋,楚大和楚聿正在堂屋裡休息,柳芸娘見了來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宋清野。
「娘,這位老伯找我談點事,您們不用在意,對了,還未請教老伯是從何處來?」
宋清野將手裡的工具放下,詢問道。
「我是臨福樓的掌柜,姓張。」
柳芸娘自然是聽過臨福樓的大名的,聞言面上一驚,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張掌柜,裡邊請,家裡簡陋,不要見怪。」
張掌柜也很驚訝這位宋公子家裡竟然能這麼窮,這房子風一吹就要倒吧,怎麼還會有人願意住。
但是面上卻是笑臉迎人,「青山綠水,是個好地方。」
柳芸娘和楚大聽了還真以為人家真心誇他們這兒呢,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張掌柜進了屋,這才注意到堂屋裡坐著一個男人,雖然不修邊幅,未經打理,身上一股濃郁的汗味,但是眉目英俊,氣勢攝人。
這位和宋公子實在不像是這對夫妻生養出來的。
「張掌柜,麻煩請你等一會兒,我先去清理一下。」
「是我唐突了,宋公子請便。」
張掌柜也不介意多等一會兒,雖然他在臨福樓多年,已經沒有多少人敢讓他等了,但是這一小段相處已經讓張掌柜決定要好生和這位宋公子打好關係。
宋清野一起身,楚聿就跟著起身,然後去了灶房裡幫宋清野提水進屋。
宋清野也沒拒絕,宋清野只簡單的洗了一下澡,沒有來得及洗頭,楚聿則是去了灶房後面用冷水洗了個澡,原本就是大夏天,他身體好,火力壯,也不冷。
楚大就不行了,畢竟是不年輕了,沒法和楚聿比,自己提了熱水進屋洗澡去了,其實他也沒打算洗澡的,就是張掌柜坐在那兒,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就算他們家窮,也不能在這方面給宋清野丟臉不是。
等到宋清野從屋子裡出來,就聽見張掌柜在詢問柳芸娘剛剛吃的桃子可還有,可以賣不。
「張掌柜,您也別難為我娘了,這桃子是我自己種的,沒多少,就夠自家吃,沒法量產。」
張掌柜一聽,覺得有些可惜,這桃子汁水香甜,口感滑嫩,實屬難得的佳品。
「張掌柜想和我談的可是豆腐?」
張掌柜沒想到自己還未開口,宋清野就猜到了,「是的,近來因著『金雀樓\'的兩道新菜色,鎮上不少客人都去了那邊,還有不少達官貴人聞風從外地趕來就為了吃一下這兩道菜。實不相瞞,我們『臨福樓\'這次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得知這豆腐的來歷,特此上門。」
柳芸娘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聽到了,心頭大驚,這豆腐竟然這麼有吸引力,想來應該很賺錢,她這才真的意識到她和楚大還有村裡人讓宋清野交出方子是一件多麼強人所難的強盜行為。
柳芸娘心裡頓生愧疚之情,他帶著楚秋進了屋,堂屋裡就剩下宋清野和張掌柜二人,不一會兒,楚聿洗完澡過來,坐在了宋清野旁邊,宋清野照常和張掌柜說話,眼睛也沒有看向楚聿,卻是伸手拿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楚聿面前。
楚聿自然的端起來喝了一口,張掌柜話音停頓了一下,他疑惑的看著這兩人,他原本以為這兩人是兄弟,但是這麼看又微妙的覺得有些不同,可到底是哪兒不同,他又說不出來。
「張掌柜?怎麼了?」
宋清野見張掌柜忽然停住了,詢問了一句,張掌柜搖搖頭,笑道:「沒有,只是覺著二位感情真好。」
宋清野愣了一下,隨即勾了勾嘴角,楚聿拿茶杯的手卻是一頓,他和宋清野看起來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