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怎麼樣才能贖罪
「我一直以為是真的。」
「之雪呀，你為了他，變得草木皆兵，他因為你，高智商也下了線，但這麼做也恰好證明，你們彼此相愛。」
陸之雪知道，周如夢是在告訴她，不要步她的後塵，可以愛的時候，就應該勇敢的愛，餘生不長，不要用遺憾悔恨來填充。
「後來真的有一個女孩子跟他表白了，結果我把人家打哭了，歐陽睿很生氣的訓了我，那是他第一次對我發了脾氣。」陸之雪回憶道，眼神也染上了幾分回憶的憂傷。
「我知道，但是之雪呀，你也要想一下，你打得那個是什麼人，歐陽睿是真的生氣，還是在換一種方式保護著你。」
聞言，陸之雪臉上的神情瞬間僵住。
她打得人，是程琳，當時她並不知曉陸家與程家的淵源，更加不知道程琳的父親因救她而殉職。
現在想想，歐陽睿當時在程琳面前凶她，可能就是在保護她，她隱約記得，把人打哭的時候，程琳哭著要罵她什麼來著，歐陽睿就突然大聲訓斥她了。
估計她是想罵殺父仇人之類的吧。
「不過你比我勇敢，把人打哭了，被喜歡的人罵了，最後還是被他三言兩語的哄好了。」
「你怎麼知道……」陸之雪說到一半，驀地瞪大了眼睛，「該不會也是你.……」
「煙花，在煙花綻放的時候表白，就一定會被暗戀的人接受。」
「你你你……」陸之雪驚得說不出話了。
「忘了告訴你，我雖然內向，但卻是一個合格的播音員。」她眨巴了下眼睛。
對的，她就是聽了學校的廣播才想要纏著歐陽睿去看煙花的！本來故意保持距離不理會他，但聽到這個后，她先前就一直籌劃著要告白的，聽到這個方法就完全按耐不住了，發揮她厚臉皮的本事，纏著他要看煙花，纏了一個星期，而她，正好在這之前故意冷淡了他一個星期。
「歐陽睿一直都很聰明，你不夠勇敢，他卻總能製造一些讓你變得勇敢的事情。」
「老狐狸。」陸之雪憤憤然。
「但他對你，難聽點叫機關算盡，好聽點就叫用情至深了。」周如夢說到這裡，頓了頓，隨即又語重心長的說道，「之雪，如果還能愛，就不要輕易說分開，愛情這東西是有靈性的，你口是心非拋棄了它，它會記仇會報復，時間還會很長，長到可能要用你的餘生來償。」
陸之雪怔然，差點沒忍住落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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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陸之雪勞累了大半天，加上精神受到的摧殘，一沾床就入了夢鄉。
房間外，歐陽睿站在門口，背靠著門旁的牆，俊美的容顏上帶著一絲疲憊。
周如夢的房間就在陸之雪的隔壁，她習慣了睡前喝杯牛奶，拿著牛奶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丰神俊朗的歐陽大總裁頂著一張寫滿愁緒的臉靠在牆上發獃。
此情此景，實屬難得。
周如夢也不驚訝，畢竟，在陸之雪消失的三年裡，她已無數次看到歐陽睿露出這幅模樣。
「喝杯牛奶？」她走過去，笑道。
男人嫌棄的掃了一眼她手裡的牛奶，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周如夢笑了一下，「你家之雪解了我的劫，那我也告訴你個事，權當回報。」
「哦？」他挑眉，眸光多了幾分好奇。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當年接我電話的那個人，是程琳，她跟我說，她喜歡的人一直是陸之雨，先前跟你表白，完全是因為利用你去刺激陸之雨而已。」
語落，周如夢眼神暗了暗，「我希望，我被她欺騙，而你不會。」
「為什麼現在才說？」他瞳眸深邃不見底，似隱隱有壓抑的怒氣。
周如夢一臉尷尬，「那還不是因為誤會，所以怨了陸之雪嘛。」
歐陽睿：「.……」
「現在連我都覺得，當年的事情有些蹊蹺，陸家和歐陽家一向交好，怎麼突然沒頭沒腦的就對歐陽家出手了？這不科學。」周如夢一臉的糾結，「而且，程琳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
「和之雪聊完天之後我總覺得很多事都陷入了一個迷局裡，當年程琳一方面跟你表白，一邊又接了陸之雨的電話，跟我說，陸之雨愛的人是她，因此，我才會下了狠心離開。」
「並且，歐陽睿，你還記得陸家欠程家一條人命嗎？」周如夢沉聲道。
歐陽睿像是聯想到了什麼，漆黑的瞳眸驀地緊縮。
「那裡面的彎彎繞繞很多，我不希望到最後，陸家是炮灰，而陸之雪是這場復仇博弈里一件活色生香的祭品。」
「如夢，其實很多時候，我寧願陸家真的是兇手。」
沉吟了片刻，他沉沉開了口。
周如夢詫異的睜大了眼眸。
歐陽睿垂了眸，眼底有著複雜的情緒，「如果當年的事情真的錯了，那這些年我對陸之雪的所作所為，要怎麼才能贖罪？」
他的聲音輕輕的，帶著深深的不安與惶恐。
周如夢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孤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心愛人面前，也會局促不安，恐慌緊張。
看起來像天神一樣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在真愛面前，也是一介凡夫俗子，也是會害怕啊。
不由得，她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那麼愛你，會原諒你的。」
語落，歐陽睿嘴角突然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周如夢，如果一個人發現自己一開始就愛錯了，還會繼續愛下去？」
周如夢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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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陸之雪醒來的時候，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在異國他鄉的地方，她居然能一夜無夢，安然一覺到天亮，實在讓她很意外。
吃早餐的時候，她疑惑沒看到周華天夫婦，詢問之下才知道他們住在郊外的牧場。
周華天夫婦退了爾虞我詐的政/壇，就在A國這個小鎮里選了一個郊外牧場，二老在那裡過著世外桃源般的日子，周如夢就住在市區里，說是要多感受人間煙火，不想太早步入安詳的晚年生活。
陸之雪倒是羨慕那安靜溫馨的牧場生活，兩人相伴到白了頭到天荒到地老。
一旁的歐陽睿看出她眼裡的嚮往之色，溫聲道，「雪兒，你若是喜歡，以後我們也那樣過日子。」
陸之雪微愕，然後垂眸，安靜吃飯，露在秀髮外的耳朵卻悄然染了紅。
周如夢一臉嫌棄，「得了，你們就不要在這裡秀恩愛了，吃了飯就趕緊回去。」
「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陸之雪疑惑。
「我要遲一點。」她笑著說，「要吃肥幾斤肉，不然我怕他看到我的時候，會認不出我來。」
陸之雪聞言，心裡酸得厲害。
「如夢.……」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哪些言語才能稍微慰藉那顆悲傷的心。
周如夢故作輕鬆的擺了擺手，「一個星期後不是有個酒會嗎？我那個時候一定會到場。」
說到這個，陸之雪就好奇了，「為什麼要舉辦這場酒會？」
「當然是想他們握手言和。」
「可他們不是剛打了一仗嗎？」她不懂。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要是在酒會上干起了架，多不好呀。
「我把國內最後一點財產都貢獻出去了，不折騰他們一下，我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陸之雪：「.……」
她真的無法想象眼前這牙尖嘴利的女子以前是個靦腆內向的女生。
「不過，如果你們不急著回去，可以去小鎮上逛逛，那裡有座迷宮，戀人從不同的入口進去，據說命中注定的兩個人，最後一定會相遇。」周如夢一臉浪漫的說。
陸之雪睨了她一眼，「就跟在煙花綻放時表白，會跟暗戀的人永遠在一起。」
胡扯被發現，周如夢尷尬一笑，「之雪，你變聰明了。」
陸之雪哼了兩聲，「是你的說謊技術沒有提高。」
「煙花那個是我胡編的，但是迷宮這個卻是小鎮上有名的神秘之地，你們.……」
「不去。」
兩人很默契，異口同聲的拒絕。
周如夢嘟了嘟嘴。
真是越來越不可愛。
不過，雖然兩人都表示不去，但是最後，兩人在周如夢有意無意的帶領下，還是站在了迷宮的入口處。
「都說你們跟這裡有緣了，看吧，逛著逛著就逛到了這裡。」周如夢一臉陽光燦爛的笑。
陸之雪和歐陽睿鄙夷的看著她，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好伐！
雖然很不情願，但最後陸之雪還是被周如夢推了進去，自家小媳婦都進去了，歐陽睿自然要跟進去的。
這個迷宮其實不算大，純粹就是給小戀人鬧著玩的，周如夢堅持將兩人弄進去，不過是想他們給彼此留下多一些美好的記憶，這樣，日後真相被剝開時，有著這些像陽光一樣的美好記憶慰藉，或許就不會太疼了。
「之雨呀，你可要保佑你的寶貝妹妹，願她餘生只剩下幸福與美好。」
周如夢看著迷宮的入口處，輕喃著，不經意抬頭，看到遠處集聚的烏雲，當下，她蹙起了眉，不會這麼倒霉，要下大雨吧？
另一邊，入了迷宮的陸之雪就一直往右邊的路走，遇到岔道口，幾乎是沒有怎麼思考的，直接往最右邊的走。
入目的都是兩米高的花牆，目及之處，都是墨色的綠，在陽光下，泛著柔滑的光暈。
但陽光的時限很短，很快，烏雲遮蓋了藍天，陸之雪皺著眉看著天空，黑壓壓的一片烏雲，心裡暗叫不好，這是要下雨的節奏哇！
想著，她便想轉身原路返回，卻在轉身的時候，看到身後站著的男人，瞬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