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恢復記憶
醫院。
陸之雪和程琳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三點了，周如夢不想打擾兩人幽會，就識相的帶著小佑佑去打預防針，當然，分別的時候不忘給他幾個鄙視的眼神。
陸之雪全部收下，然後回以一個美麗無害的笑容。
周如夢做嘔吐狀，抱著孩子飄走。
陸之雪也不耽擱，急急忙忙的上了VIP病房，彷彿是預料到她會到來一樣，病房的門並沒有關上，陸之雪幾乎不思考的，直接拉開門走了進去，快步走過通道，然後，她就看到了一道英挺的身影立在窗前。
輕盈的陽光穿過玻璃落在他挺拔身影上，明明是單調的病號服，但穿在他的身上，卻仍舊藏不住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華貴。
許是感覺到身後強烈的視線，歐陽睿轉過身來，還沒看清楚身後是誰，就見一抹黑影衝進了他的懷裡，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愕然。
「睿，你醒了，嚇死我了。」陸之雪哽咽道，抱著他的那一瞬間，那天縈繞在心間的不安與慌亂終於全部消散。
「雪兒。」他低低的喚她。
清冽的聲線，有著她熟悉的入骨柔情。
「我在。」她在他懷裡用力點頭，眼淚浸濕了他白色的病號服。
「我做了一個夢。」
歐陽睿聲音仍舊柔柔的，像拂面的春風，讓陸之雪一顆心都是暖的。
「什麼夢？」
她問。
歐陽睿接著說，「夢裡，我把心捧給了你，我們也決定好結婚了。」
「把心捧給我？」陸之雪笑，「正好，我的也捧給你了。」
「是嗎？可是在夢裡，你給我的，卻是一把刀，難道你忘了？」
仍舊是低低柔柔的聲音，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但陸之雪卻莫名的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驀地睜大了眼睛，身子也僵住，腦袋裡不斷的迴響著歐陽睿的話。
刀！
一把刀！
難道……
她猛地抬頭，卻撞入了一雙寒冷如冰的黑眸，一時間，所有話都哽在喉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一雙手，寬厚溫暖的手，將她一點一點推離熟悉的懷抱，陸之雪的心也從九重雲霄快速跌落。
「睿，你……都想起來了？」
開口的聲音帶著艱澀。
「陸小姐看起來不是很希望我恢復記憶。」
不輕不重的話，卻帶著刺骨的嘲諷和冷意，陸之雪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變得稀薄，呼吸也變得難受起來。
「不是這樣的，我當然希望你恢復記憶，我……」
「是嗎？那既然如此，陸小姐也不會介意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吧？」
溫文爾雅人，說出的話卻字字如刀，一刀一刀的扎在她的心間。
「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是程琳從中挑撥離間，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那隻能說明，這段感情於你而言，並不重要。」
他的聲音一點一點的變得冰冷，到最後，似乎幻化成堅硬冰冷的箭，筆直的射向她的心臟。
心房裡蔓延出來的痛楚幾乎要讓她窒息，她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在他冷漠的眼神下，局促不安，慌亂無措。
「睿……」
她低低喚他，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俊眉微蹙，似是不耐煩，他轉過身。
「滾。」
冷酷無情的一個字，讓陸之雪心碎。
「睿，你聽我解釋。」
「陸小姐還不走，是想讓我請保安？」
冷淡得彷彿像對著一個陌生人的語氣。
陸之雪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也不知從哪裡解釋，事實就是這樣，當初的確是她不信任這段感情，才會導致那樣的結果。
「哎喲，這氣氛不太對勁呀。」
一個調侃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陸之雪轉身，就看到帶著一臉賤笑的寧熙宸走了過來。
看到陸之雪紅紅的眼睛，寧熙宸臉上的笑僵了一僵，疑惑的看向背對著他們的歐陽睿，「你們吵架了？哇塞，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來了？你們居然也會吵架？」
大笑了幾聲后，發現氣氛不太對勁，寧熙宸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止住了笑聲，皺了皺眉，「發生了什麼床/上解決不了的大事了？」
陸之雪看著他，喉嚨乾澀的說道，「睿……他恢復記憶了。」
聞言，寧熙宸先是一愣，隨後就興奮了，「恢復記憶？這是好事啊！」說完，又繞過陸之雪，走到歐陽睿身旁，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道，「好傢夥，恢復記憶了也安安靜靜的，不夠義氣。」
語落，一道冰冷的眼刀射了過去，寧熙宸笑容一僵，剛抬起又想給歐陽睿一拳的手在空中僵了僵，安分的收了回去。
歐陽睿心情不好，很不好，這個時候不能招惹，不然下場絕對是慘兮兮的。
「你們兩個在搞什麼？歐陽睿，你失去記憶這段時間已經把陸之雪折磨得夠慘了，現在恢復記憶，怎麼還折騰人家？」
見寧熙宸指責歐陽睿，陸之雪忙出聲制止，「這件事不怪睿，也是我的錯，我先出去，你剛醒來，不要太累了，多休息。」
說完，陸之雪就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氣，走出了病房。
「陸之雪你……」
寧熙宸氣得呀！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不爭氣，這個時候就該罵呀！不對！如果歐陽睿恢復了記憶，那不就代表……
寧熙宸這才想起了民政局前的那件事，目光複雜的看向陰沉著臉的男人，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你是因為陸之雪捅了你一刀，所以才不搭理人家的？」
歐陽睿靜默不回答，也算是回答了。
寧熙宸嘆氣，「我說，那件事也過去很久了，你想想，你失憶后，陸之雪為你付出了那麼多，連命都可以不要了，你就看在她做了這麼多事情的份上，原諒她吧，而且，你們倆也別再折騰了。」
語落，病房裡陷入一片靜謐。
許久之後，歐陽睿略顯沙啞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她做了什麼？」
「她為你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寧熙宸差點破口大罵，但驀地又一愣，一個虐心的猜測在腦海中形成，「你忘了失憶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了？」
歐陽睿望著窗外，深邃的眼裡有著讓人猜不透的思緒，沉吟許久后才點了下頭。
寧熙宸：「……」
這兩人……是七世怨侶嗎？還是受了什麼詛咒？不然，為毛線怎麼折騰最後都沒法在一起？
「那你還記得，陸之雪給你生了個孩子不？」
「孩子？」歐陽睿倏地側過臉，俊臉上一片訝異。
看這樣子，就知道全部忘記了。
「哥們，不是我說你，陸之雪為了生這個孩子，真的差點就死了，兩次沒了呼吸，是你拿著出生的孩子威脅她，不活下來就虐死孩子，她才轉醒的。」
歐陽睿：「……」
寧熙宸見他面不改色，以為說得還不夠嚴重，又再添油加醋，「你爺爺折騰她，程家兩母女折騰她，甚至世界都反對你們在一起。」
歐陽睿蹙眉。
寧熙宸繼續道，「可是她還是熬過來，為了和你在一起，她真的什麼都不要了，人心易碎，她把你曾經傷成碎片的心拼湊回來了，比以前還要在乎你，歐陽睿，陸之雪這個女人，你欠了她很多，唯一償還的方法，就是餘生對她好一些。」
語落，歐陽睿眼底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寧熙宸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你們都在？咦？之雪呢？她不是上來找你了嗎？」
周如夢抱著小佑佑走了過來，環顧了一圈，卻沒見著陸之雪，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寧熙宸嘆氣，「喜劇剛結束，虐劇剛開始。」
「什麼鬼？寧熙宸你是不是監獄坐久了？一出來就胡說八道。」
「坐牢？」歐陽睿疑聲問道。
周如夢聞言，一臉看白痴的模樣看著他，「你是腦袋被打傻了？寧熙宸因為程琳的陷害入獄了，還是你前兩天強勢逼得她們不得不放人的，難不成你忘了？」
歐陽睿一臉疑惑。
見歐陽睿露出這樣的神情，周如夢心裡湧起一股不安，側頭看向寧熙宸，卻見他無奈的嘆氣。
「歐陽睿恢復記憶了，但是失憶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他全都忘了。」
周如夢怔然，隨即將小佑佑舉到他面前，不相信的問，「這是小佑佑，你和之雪的孩子，你還記得嗎？」
歐陽睿垂眸看著小傢伙，小小的一團，眉眼很漂亮，像極了陸之雪，長長的黑睫毛，像蝶翼一般漂亮，小巧的鼻子，粉嘟嘟的小嘴巴，閉著眼睛睡覺的模樣像是個小天使。
歐陽睿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觸摸這個可愛的小娃娃，但卻在離小傢伙臉蛋半厘米的位置停下，爾後收回。
周如夢不悅的凝眉，「歐陽睿，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你的親兒子，你連抱都不願意抱一下嗎？」
聲音里滿是憤怒與指責。
歐陽睿俊眉微蹙，深邃的眸子里一片冰冷之色，「是又怎麼樣？」
冷酷得近乎不近人情的話。
「歐陽睿！」
周如夢怒吼一聲，怒目圓睜，氣得胸腔急劇的起伏。
「睿，你這話真的過分了！」寧熙宸也生氣了，這話若是給陸之雪那女人聽到，該多傷心啊！
「沒什麼事就出去。」
冷冷的下逐客令。
「你！」周如夢咬牙，「之雪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冷血的男人！」
憤憤的吼完，周如夢抱著還在熟睡的孩子憤然離開，寧熙宸也隨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