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鳳舞九天
京兆衙門蔡大人想哭，往年年底都是他們最清閑的時候，現在倒好，出了這樣的大案，要案。京畿衛大統領被貶，皇上大怒，他們要是不能盡快破案，那就等著擼職掉腦袋吧。
心裏鬱悶又煩躁的熬到散朝，蔡大人主動去找馮無錚，見他臉色不好似乎也很不高興，他客客氣氣的道：“馮大統領，陛下將此案交由我們，不知大統領心中可有頭緒？”
死屍已經抬到了京兆衙門，但他還沒有看過，也未見過仵作。想著是不是先去看屍體，然後再到涼王府去詢問。
想到涼王府就不免想到最近炙手可熱的鎮國長公主梅心，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有這麽好的命。梅家也是好運，封了世襲罔替的異姓王不還出了個異姓公主，這跟一門雙爵有什麽區別，真是顯貴啊。
先前不都皇上對梅戰南起了疑心，對梅家起了忌憚，這怎麽突然間就變風向了？難不成是容皇貴妃求的情？
想起容皇貴妃梅琳琅蔡大人心中也是一陣唏噓，不聲不響的關在落梅宮八年，他幾乎都不記得還有這號人。可誰知八年一開宮門簡直就是鳳舞九一朝揚眉，連跳兩級直接成了位同副後的皇貴妃不還重新俘獲了皇上的心。不得不這一家子人都走狗屎運，而且手腕撩。
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高升馮無錚的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齊齊湧上心頭，頗有些不是滋味兒。他雖是靖安伯爵府的長孫，但自幼不得父親喜歡，若不是自幼養在祖父身邊，隻怕諾大的伯爵府早已無他的容身之地。
父親寵妾滅妻，母親性子綿軟，為他取名無錚也是希望他與世無爭，與人無爭。他不甘，也實在為母親鳴不平。因此，這些年拚了命的努力上進。好不容易成了京畿十六衛的統領，沒想到轉眼間又成了封蔭。
來也真是可笑，他多年打拚一直靠自己的本事上進，沒想到到最後終究還是擺脫不了被人成靠祖宗封蔭上位的人。
也罷，人終究爭不過命，他是靖安伯爵府的長孫，這是事實，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苦澀一笑立刻還禮，馮無錚道：“頭緒倒沒什麽頭緒，不過我聽宗政侯爺新搬了家，與涼王府比鄰而居。昨夜裏也是他幫著料理，我想先去問問他昨夜看到了什麽，事情的經過又是怎樣子的。”
事已至此多思無益，他還是好好當差趕緊找出幕後主使吧。
沒聽皇上最近賜給誰過府邸，蔡大人不免有些好奇，脫口而出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個字也未聽？”
馮無錚也是今兒一早聽下麵的兄弟們的，張口回答：“實不相瞞我也是今日一早才聽的，並不清楚具體是怎麽回事。蔡大人，您可是與我一道去問問？”
宗政明臻乃是禦前侍衛，想要見他還得去乾清宮。
不想浪費時間，蔡大人拒絕道：“不用了，你我一同查案，一個人去即可。我先回衙門看看那些屍體再聽聽仵作怎麽。至於涼王府，我就不過去了，到時還請馮大統領親自走一趟吧。”
南風館的案子尚未了結，自己手底下的人還跟長公主發生了口角。他不想去觸黴頭，也怕梅心會問起南風館一案，因此還是躲著點好。
馮無錚明白也沒有拒絕，不鹹不淡不緊不慢的：“蔡大人既忙那就由我去吧，隻是我聽在死屍的身上發現了楚懷王府的印記，大牢那邊兒就勞煩蔡大人了。”
相較於風頭正盛流言纏身的梅心，他更不願意跟楚懷王打交道。畢竟人家是龍子龍孫，上麵還有太後壓著，萬一審問的話問輕了問重了，他出來以後秋後算賬，那可就麻煩了。
官場中人誰都不是傻子，因此蔡大人想都未想就要拒絕，但誰知他還沒有張開口就被馮無錚打斷了。隻聽他：“剛剛和宗政侯爺好聊，他沒空等，我就先過去了。蔡大人，回見！”
語畢，行禮，馮無錚扭頭就走了。
蔡大人鬱悶，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果然是在老狐狸身邊長大的，年紀不大，心眼挺多，滑頭一個。”
“大冷的兒又下著雪，蔡大人這是在誰滑頭呢？”吏部尚書魯國良話間來到了他的跟前。
瞬間，蔡大人更鬱悶了，心道自己這是出門沒有看黃曆啊。剛送走了狐狸就來了個大尾巴狼，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轉身回頭硬擠出一絲微笑，蔡大人忙拱手行禮道：“魯大人還沒走呢？”
魯國良笑道：“原本是要走的，這不看到蔡大人了嗎。蔡大人，家父讓我問問他狀告上官新柔監守自盜之案如何了？家妹的嫁妝……”
話未完蔡大人就開始咳嗽，而且是越咳越厲害，像是嗓子裏灌了風進了雪似的，咳的臉都紅了。
尚未出宮門身邊沒有隨從，魯國良伸手給他拍了拍背：“氣突變蔡大人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家父以及在下的全家老可都等著呢。家父年紀大了，因為此事傷心不已，原本今日非要上朝麵聖的……”
蔡大人覺得自己要是再咳嗽下去估計會死，馬上道：“查清楚了，已經查清楚了。此案證據確鑿，事實清楚，已經封卷移交刑部了。刑部的張大人剛剛出去，您要是想問案情，趕緊追吧。”
抬手扶了扶頭上的官帽，蔡大人又道：“下官還有要事要辦，不能陪大人話了，先走一步，告辭！”
完，他急匆匆的跑了，比馮無錚先前還溜的快。
一口氣直衝到宮門口，蔡大人慌慌張張的上了馬車，然後道：“走，趕緊走，趕緊把魯國公府的案子送到刑部去。”
放下馬車簾子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蔡大人覺得自己真是太機靈了。一句刑部堵住了魯國良的嘴，把案子交出去老魯國公就不會找他了，他也省得提心吊膽的被當眾責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