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怒而黑
是夜,萬俱寂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下了一仍未停歇。非但沒有片刻的停歇還越來越大,鵝毛般的大雪鋪蓋地般紛紛落下,洋洋灑灑漂亮極了。
皇莊東邊兒的柳澄院裏平王焦急的等待著,見跟著他一起來的內侍躺在羅漢榻上喝酒吃肉好不快活,他心裏莫名升起一團邪火。
若不是他廢了身子又失了一批貨以及損失了數十萬兩銀子死了一批人,他何至於引狼入室與虎謀皮。野蠻不化的韃子野心勃勃卑微如泥,有什麽資格跟他談條件,又有什麽資格跟他平起平坐。
賤人,畜生,一群該殺該死該千刀萬剮的王八羔子。吃著他的飯,喝著他的酒,躺著他的榻,花著他的銀子,啃著他的糧食,竟然還妄想指使他,真是罪該萬死。
“你能不能別吃了,吃這麽多也不怕撐死,他們到底什麽時候來?這都什麽時辰了,到底還來不來了?”子時將至,整個皇莊都寂靜無聲,他已經派人悄悄去打探過了,梅心以及他的皇兄弟們都睡著了,宗政明臻的院子裏也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燭光。
為了將他們一網打盡,一舉殲滅,他命廚房的人準備了熱湯和包子,準備給守衛的禁衛軍吃。裏麵都下了蒙汗藥,而隻要一碗熱湯下肚他們在亮之前都不會醒來了。
沒有了禁衛軍保護,他的皇兄弟們來時也未帶人,單憑他們花拳繡腿般的武功根本不校別是反抗了就是敞開大門讓他們跑他們都跑不掉,更何況茫茫雪地他們能跑到哪兒去。
跟著他一起進入皇莊的內侍原本白麵無暇連根胡須都沒有,身形也不高,跟宮裏的太監沒什麽兩樣。可眼下躺在羅漢榻的內侍完全變了樣,不但身高高了足足一個頭就連身材也變了樣。原本壯壯的跟個胖墩似的人眼下卻十分瘦長,麵目全非與之前判若兩人完全不是一個樣兒。
眉眼上挑不屑一顧提起一串葡萄就開始咬,一連咬了十幾個吃進肚,那人挑釁似的直接將皮吐在地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撐死膽大的餓死膽的,我要是不撐死能會坐在這兒嗎?你也不看看這兒是什麽地方,外麵可全都是禁衛軍。”
張嘴又一連咬了五個葡萄,他連皮帶果的一起吞下去又道:“什麽時辰,能什麽時辰,不是了子時過半進來你急什麽?況且現在子時都還沒有到呢,等著吧,跑不了。”
真是囉嗦,一個晚上問多少回了,他不累他回答的都煩了。
隨手抓了個桃子繼續啃,像餓死鬼投胎一樣,他隨後一邊兒吃桃子一邊嘟嘟囔囔哇嗚哇嗚的:“皇上不急急死太監,這話的一點兒都沒錯,死太監。”
這點兒耐心都沒有,這點兒氣都沉不住,真不知道他能幹什麽。還皇子王爺呢連幾個土匪都對付不了,屁用沒有廢物一個。
本就著急緊張,本就因為被人廢了而滿腔的怒火,平王一聽太監二字就忍不住了,張牙舞爪的咆哮道:“你什麽,你再給我一遍。”
運功提氣直衝而去,拿到盤子裏的刀就朝他的脖子狠狠的刺了過去。
假扮內侍的人也不知道在韃子哪兒是什麽身份,看平王拿刀刺來他不急不緩,冷冷一笑抬起手擋住他的攻擊嘲諷道:“就你這兩下子還敢跟我動手,不自量力。”
大手一抓用力一甩,隻聽哐當一聲平王就飛了出去。
嘭的一聲撞到窗戶下的花架子上,上麵的花盆瞬間就碎了一地,砸在他的身上痛的直哼唧。
在一線受的傷原本就沒有好全,這一甩五藏六府都仿佛瞬間移了位。痛入骨髓喉頭腥甜,平王硬生生的將血咽回去:“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殺了你。”
抬手運功將手中的刀拋出去,平王將自己的暗衛喚了出來。
看到五六個黑影從眼前閃過那人變了臉色,接住刀的同時他陰沉沉的:“一時喝多了酒失手了,平王爺別介意。咱們是盟友,是摔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能外麵還沒有打起來就自己先動手了。其實,殺了我也沒有關係,隻是通敵叛國可是大罪,我堂堂塔燕二皇子要是死在了這裏,你你父皇會怎麽想呢?”
冷冷一笑毫無誠意,努爾黑將中口的桃胡吐出來又緊接著去拿梨。塔燕以放牧為生,不管是桃子還是梨亦或者是這甜如蜜的葡萄都很難吃到。特別是冬,大雪一下寸草不生,別是水果了就是糧食都吃不到。所以,他得多吃點兒,吃飽喝足為止。
乒乒乓乓的聲音驚醒了睡在隔壁的邱玉堂,他聽到動靜以後就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急匆匆的穿上衣服走到門口敲了敲門:“王爺,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平王沒有吭聲,眼大如牛吃人似的瞪著怒而黑,眼中滿是怒火和滔的恨意,恨不得一口一口的把他咬碎了,生吞活剝了。
咧嘴一笑有恃無恐,努爾黑哢哢的咬著水份足又甜的梨子向他示威。
熟讀律法,平王根本不用細想就知道通體叛國是什麽樣的大罪,他父皇知道了會對他怎麽樣。所以,縱使恨的咬牙切齒,恨的抓心撓肺,他還是不敢怎麽樣。
穩住身形扶著牆站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沒事兒,一隻野貓撞到了花架子而已。你怎麽還不睡,太冷了睡不著嗎?”
揮手示意暗衛不要輕舉妄動,他死死的盯著怒而黑。
邱玉堂認床,皇莊又偏僻,炕也很硬,他一個人睡的確是有些不習慣,也難以入眠。不過,他剛剛已經是快睡著了,要不然跑的更快:“冷到不冷就是不太習慣,沒事兒,習慣了就好了。夜深了,明兒一早還要早起呢,王爺早些休息吧。今趕了一的路,走的又急挺累的我先回去睡了。”
身為太子的舅子他並不相信平王的房間裏進了野貓,也不相信剛剛那麽大動靜是野貓撞到了花架子。因此,他嘴上走卻把耳朵輕輕的貼在了門上。